第174章 中毒了

我點點頭,說道:「你這膽子還真夠大的。」

放羊的嘿嘿笑了一聲:「我膽子也不大。那個道長告訴我,放羊只能在外面這一片,千萬不能再往裡面走了,裡面的毒性太大。這麼多年,我往前走了沒有十幾步。而且,我也擔心吃了羊肉藥死我。但是沒辦法,我在這放羊,請的叮噹響,百十年吃不著一次肉,饞呀。開始的時候我只敢吃一兩口,後來漸漸的就敢多吃了。有一次我連著吃了兩三天羊肉,結果到了晚上肚子疼得我差點死了。感覺腸子像是要斷了一樣。可能幸好我身子骨硬朗,算是挺過來了。從那我就知道,這樣肉有毒,可以少吃點,但是不能多吃,不能頓頓吃。」

我怎麼說也是大學畢業的,想了想,幫著放羊的分析道:「這塊地真的有毒的話,那些植物最接近毒源,所以毒性也就最大,等被羊吃了一次之後,那些毒畢竟轉了一次手,沒有那麼強大的藥性了。所以這些羊肉中雖然帶毒,但是可以食用,不過吃得太多,毒素積累,你也就中毒了。」

我這一番話把放羊的說的一愣一愣,然後向我豎了豎大拇指:「原來你是科學家呀。」

我開玩笑說:「不叫我領到了?」

放羊的也和我們混熟了,膽子大了起來,他擺擺手:「領導哪有這麼大學問。」然後他指著瘦子,討好地說:「這個不怎麼說話的是領導。你是科學家,是領導的手下。」然後他指著胖子和方丈說:「你們倆比領導還橫,八成是司機。」

無雙感興趣的問:「我呢?」

放羊的想了想:「長得這麼漂亮,而且還敢打科學家,嗯,肯定是秘書。」然後他盯著邋遢道士犯了難:「這一位髒兮兮的,還拉著個臉,難道是上訪的?」

我們笑的前仰後合,紛紛給放羊的豎大拇指:「您老人家真是臥龍啊,未出草廬便知天下三分。在這放羊這麼多年,居然能看的這麼透。」

放羊的不好意思笑笑:「也不是完全不出去,有時候也到集市上買個米啊面的。」

方丈和胖子根本不理會我們的熱鬧,他們兩位聽說這些羊肉吃一點沒有事,早就七手八腳的把那隻羊摁到了。然後一個僧人,一個道士,手裡拿著沾血的屠刀,瞬間由出家人變成了屠戶。

我們幾個人一般吃著羊肉,一邊和放羊的閒聊。

那放羊的好奇地問我們:「開始的時候我以為你們是土匪,後來我發現不像,像是領導。幾位領導是微服私訪嗎?我看你們打扮的挺奇怪的。」

瘦子正色道:「我們是道士。」一邊說著,把桃木劍拿了出來。

那放羊的還不信,一臉質疑的看著我們。

然後我們嘻嘻哈哈的把桃木劍抽了出來,隨後胖子像是表演一樣,掏出來一張鎮鬼符,在手裡一甩,那張符馬上著起來了。

這下,放羊的終於信了,然後他連忙跪下,砰砰砰開始磕頭。

我們都嚇了一跳,連忙把他扶起來:「老鄉,你這是幹嘛啊?」

放羊的激動地熱淚盈眶:「幾位道長,你們不要以為老漢我是個沒骨氣的。我見了領導都不鬼,但是見了你們這些救苦救難的活神仙就要跪一下。來來來,這些個羊肉別吃了,有毒的,我屋子裡面藏著幾斤豬肉,前兩天剛剛從市場上買的。」

我們連忙拉住他問:「你到底想幹嘛啊?」

放羊的說:「你們千萬幫我把這塊地上的妖怪弄走啊。當年那個道長都說了,這下面根本沒有埋著金子,他說這裡鬼氣陰森的,連帶著這裡的土都有了毒了。你們要是不幫忙把妖怪捉走,我們一家人都死不瞑目啊。」

我擺擺手:「老鄉,你趕快起來,不就是幾個小鬼嗎,我們幫你捉了。」

那老漢大喜,轉身就要回屋拿豬肉。

然而邋遢道士一把拉住他:「別拿了,這個羊肉好吃,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羊肉。」然後我看見邋遢道士像是瘋了一樣吃那隻羊。那種速度,那種神態,絕對不不正常。就像是……就像是毒癮犯了的癮君子,終於買到一點白粉一樣。我看見邋遢道士一邊吃,兩隻手都抖起來了。

胖子笑著在一旁說:「這孩子,餓的跟狗似得。」

無雙問我:「你猜,這塊地是怎麼回事?」

我咬了一口羊肉,有點苦,不算好吃:「還能怎麼回事?這裡距離老黑的真身不遠。恐怕這些事都是他弄出來的吧。」

無雙搖搖頭:「我總覺得不是老黑。咱們最好查查原因。」

我點了點頭:「等晚上的時候吧。」

然後,我舀了一碗羊湯,端到屋子裡面了。

溫玉正靜靜地在床上躺著,兩眼看著屋頂。

她看見我進來,微微笑了笑:「你們在外面倒熱鬧,把我自己扔在這,看著房頂發呆。」這語氣,有點像是深閨裡的怨婦了。

我把羊湯放在桌上:「你不是一直挺耐得住寂寞嗎?」

溫玉艱難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你說的也倒是,來,把湯遞給我。」

我小心翼翼的端給她。溫玉的手抖了一下,終於把湯端穩了。

我提醒她:「這湯有毒。」

溫玉勾起嘴角,笑道:「有毒還端給我,你想毒死我嗎?」

我連連擺手:「這點毒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且煮了這麼長時間。」

溫玉狡黠的一笑:「我知道,我早聽見你們在外面說了,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然後她儀態萬方的端起那只破碗,以很優雅的姿勢開始喝湯。

我看著她,心裡暗暗的想到:「溫玉有點怪啊,以前從來不開玩笑的。」

我正盯著她出神。忽然咚的一聲,有什麼東西砸到我的腦袋上了。

我哎呦一聲,揉著後腦勺回過頭來,看著無雙斜倚在門口,嘴裡嚼著一塊羊肉,手裡拿著一根羊肉頭,躍躍欲試要繼續扔過來。

她見我回頭,把那只骨頭在手裡拋來拋去,然後說道:「別在這膩歪了,咱們該上路了,哥們。」

我站起來問她:「上什麼路啊?」

無雙從懷裡抽出桃木劍,英姿颯爽的揮舞了一下:「捉鬼。」

我看看天:「這才幾點?大白天捉鬼?」

無雙眼睛一瞪:「你費什麼話啊,快點快點。」

我答應了一聲,連忙跟著她向外走。

身後溫玉喊道:「哎,許由你的碗。」

我隨口說了一聲:「放桌上就行。」

然後急匆匆跟著無雙走了出來。

其餘的人基本上已經吃飽了,躺在門前曬著太陽聊天吹牛。只有邋遢道士,仍然在不知疲倦的吃著。好像他的肚子是個無底洞一樣。

無雙走在前面一個勁的催促我,然後帶著我繞著這裡跑了一大圈。

我走的氣喘吁吁,問她:「你到底搞什麼名堂?」

無雙看著我,一副委以重任的樣子:「許由,你是大學生,你能不能看出來,那些鬼在哪?」

我張口結舌:「啥?捉鬼和學歷有關係嗎?」

無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看看這些草呀。從這裡開始,長得越來越黃,這說明地下的毒越來越厲害啊。咱們找到長得最差的那一片,不就是毒源了嗎?」

我點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啊。走,咱們找找。」

我們按照這些草的長勢,憑著感覺慢慢的向前走。

十幾分鐘之後,我們走到了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地。

這時候抬頭一看,無雙苦笑一聲:「咱們又回來了。」

我一看,可不是嗎。這片荒地正在無雙媽的墳墓附近。昨晚上用三輪車把我們拉來拉去的那些小鬼就埋在這裡。

無雙說:「看來,這片有毒的地,是這些小鬼鬧得?」

我點點頭:「很有可能。不過奇怪了,這些小鬼有這麼大能耐?」

無雙拖著腮幫子想了想,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然後我提議說:「要不然咱們把瘦子幾個人也叫過來,人多一點,也安全一點。」

無雙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然後我們兩個又結伴回去。

等我們遠遠地看見那草棚子的時候,胖子撒丫子衝我們跑了過來,嘴裡嚷嚷道:「不好了,出事了。」

我嚇了一跳,連忙問他:「怎麼了?」

胖子跑的一個勁的喘:「出……出事了。」

我著急的追問他:「到底出什麼事了?好好說,別著急。」

胖子使勁喘了兩口,順了順氣,然後說道:「中毒了,邋遢道士中毒了。」

我一聽這話,心裡咯登一下,著急的問:「那些羊肉不是吃一點沒事嗎?」

胖子也說:「是啊,我們都沒事,就他自己。你們快去看看吧。」

我和無雙跟在胖子身後,快步的趕了過去。

等走近了,我看見方丈肥胖的身子壓在放羊的人身上,惡狠狠地問:「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做手腳了?」

放羊的人連連哀求,一口否認。

而瘦子則站在邋遢道士身邊。邋遢道士跪在地上,拚命地向外嘔著羊肉。
《我的師父是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