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狐狸的拜訪

藍頭巾老太太又迅速接話說:「不遠吶,我倆不到半天就過來了,不用走……」

話還沒說完呢,腳就被紅頭巾老太太踩了一下。她這才收嘴發覺說禿勒嘴了。二龍山離這裡可老遠了,別說老太太,就是壯漢也得走個一天半的,她倆啥人啊?能飛?這話連二姨都聽出不對勁來了。但是二姨和鄧姑姑在一起久了,也都不害怕這些東西,無外乎妖魔鬼怪,在鄧姑姑身邊,二姨什麼都不怕。

紅頭巾老太太見鄧姑姑似乎已經識破了他們的身份,乾脆也不再裝了,就直接說:「我倆是慕名而來的,你也不用管我倆身份,也別問誰告訴我們你的本事的,我倆過來就是看看你的能水,憑啥連周家老仙兒都說你厲害。我們也想找弟子呢。不能讓你的風頭蓋過去。」老太太也沒發覺自己已經說出了,其實就是周家老太太的白狐狸仙兒將鄧姑姑的本事告訴她們的。

鄧姑姑這才抿嘴笑說:「早說明白不就得了,打老遠你們沒過來我就聞出你們身上的那股味兒了。聽說現在省城姑娘實興擦一種香水,估計你們需要那個東西。」又瞥了一眼她倆腰裡說:「下次出門,尾巴夾緊了,別纏腰上鼓鼓囊囊的,窩囊死了。」

二姨這才聽出門道,敢情這倆是狐狸啊。要不怎麼有尾巴纏腰上這說道呢。不過二姨仔細聞了一下,還是沒聞到鄧姑姑說的狐臊味。

倆老太太被鄧姑姑這頓臊皮,臉上掛不住了。紅頭巾老太太立即翻臉了,吊起兩個三角眼狠狠的說:「別耍嘴皮子章程,咱們手底下見真章,要是我倆贏了,你就給我三拜九扣認我胡奶奶為祖,以後聽我驅使。要是你贏了,我倆再不出山,凡事也任你差遣,咋樣?」

藍頭巾的老太太一個勁的在後面拽她姐姐,小聲說:「姐,話別說那麼重啊,萬一她真贏了咋辦?我都這歲數了可不想當人家丫頭。」

紅頭巾老太太拿胳膊肘懟了她一下說:「閉嘴,白在山上待這些年。膽子跟耗子似的。就應該跟大牙他們看窩棚。」

鄧姑姑也不在意,慢慢悠悠的說:「你要比劃隨你,我倒是不缺丫頭,只是這春天寒風刺骨的,我這棉襖上要是弄個狐狸毛的圍領倒是能暖和不少。」

紅頭巾老太太氣了個倒仰,嘴上又爭執不過,直接就開招比劃,只見她倆盤膝坐下,嘴裡唸唸有詞,忽然就捲起了一陣狂風,將地上的塵土都刮了起來,嗆的二姨趕緊捂鼻子閉眼睛。

鄧姑姑也出手了,左手捏訣,右手還是拿著個餅子吃,剛才那股風只在她周圍轉圈,壓根沒動到她一點。好像她周圍有個罩子將她罩起來一樣,連頭髮都沒刮起來。邊吃邊吐出一句:「定。」這風立馬就停了。二姨將自己被風吹亂的頭髮弄整齊,邊埋怨鄧姑姑:「姑,你也不說護著我點,這一下子灰,老埋汰了。」

鄧姑姑瞇著眼睛說:「沒事,晚上就有人伺候你燒水洗澡了。」

這倆狐狸看起風這招一下子就被破了。憤憤不平,又開始換了位置,倆人一前一後的坐著,後面的老太太忽然一睜眼,撲的吐出一個紅色的小珠子,然後前面的老太太就隨手將珠子抓在手裡,握著拳頭開始唸咒。說什麼:「胡家響馬胡家兵,我胡麗萍的話聽清,借用功力三分三,打贏回家謝眾親。」

這是要將附近有修行的狐狸的功力都借來啊。鄧姑姑聽到這,不由也沉下臉來,沉著應對。她也不起身,就坐著用手在前面的地面上畫了幾道符咒,然後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然後口中唸唸有詞。

忽然,對面的老太太嘴巴一張,一股霧氣就衝著鄧姑姑而來。鄧姑姑沒有防備,被霧氣沖了個正著。只見她身子歪了歪。臉上也露出痛苦的表情。但隨即坐正了身子,繼續唸咒。

清朗的天空,忽然傳來轟轟的聲音,對面的兩個老太太一聽大驚失色,起身就想逃。但是已經晚了。晴天中一道閃電劈空而過,直砸在兩老太太逃跑的前方樹上。樹立馬就焦黑一片。倆老太太驚慌的又向左逃,又一道閃電給攔了回來。

藍頭巾的老太太已經受不了驚嚇,立馬回來跪在鄧姑姑面前,雙手合十連連作揖求鄧姑姑饒命:「不知道道長修行至此,竟然能引動天雷,我們野仙兒修行最怕雷劫,還請道長手下開恩,放了我們這不識泰山的吧。我倆修煉一百多年,沒幹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那紅頭巾的老太太也嚇的縮做一團,但是還不肯開口求饒。恨恨的將臉撇在一邊不肯看鄧姑姑和二姨,二姨看到她這個樣子,就跟小孩子賭氣一樣,十分好笑,不由笑出聲來,又換來那老太太的一個白眼兒。

鄧姑姑閉目吐了一口氣,沉聲道:「你們修煉可是為了與人攀比本事?虛榮爭強之心未除,怎麼敢出來找弟子出馬?這樣的修行在塵世幾年就被聲色迷了眼,還不如我就除了你們省的日後為禍人間。今天是我道行比你們深,若比你們淺又怎樣?是要直接殺了我麼?」

藍頭巾的老太太連說不敢。原來他們是聽周奶奶家的仙家回去說的,說李家屯有個有道行的人,功力比他們都深,特意告誡他們不要惹事,要避開。結果她姐姐歷來爭強好勝,這話告訴她們還不如讓她們知道呢。知道了就非覺著如果能打敗鄧姑姑就在本地的野仙家面前露臉立威了。於是就找了過來。全憑著一時之勇。平時這倆狐狸還真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至於下屯子偷雞解饞這樣的事情,大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畢竟仙兒家也有嘴饞的時候不是?

鄧姑姑定了定神,將法術收了。只是剛才還是被狐狸的法術傷了身體,胸口悶悶的憋得慌。那就是野仙家兒平時修煉都有的獸性之氣。沖了人的話,和人體內的陽氣不和。那藍頭巾狐狸忙從紅頭巾狐狸手裡掏出剛才的珠子。這應該就是修煉的內丹了。然後將這珠子繞著鄧姑姑頭頂轉了幾轉。只見一絲絲的白霧從鄧姑姑的頭頂冒出來然後吸附在珠子上。一會的功夫,鄧姑姑就覺得好多了。這狐狸才小心翼翼的將內丹又吞進了嘴裡。

鄧姑姑沒有趕盡殺絕,只是要這兩個狐狸每個人將自己尾巴上的尾尖毛拔下來給她。這倆狐狸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磨磨唧唧的拔了。原來這狐狸的尾巴尖的毛是修煉道行的憑證。內丹則是力量的所在。如果沒有內丹,修煉不成人形。沒有了尾巴毛,則跟人沒有身份證一樣,以後要出馬啥的,都沒憑證說自己的道行深了,在同類面前也會低人一等的。鄧姑姑收了尾巴毛說:「這個我暫時幫你們保存著。你們剛才說了,要是輸了就任我驅使。我沒什麼事情讓你們做,不過要求你們回山再修煉五十年。這五十年內不准找弟子出馬。如果能做到,這東西我會還給你們。做不到,」鄧姑姑一指那被雷劈焦的樹說,「那就是你倆的榜樣了。」

倆狐狸驚慌的對望一眼,連連答應鄧姑姑。鄧姑姑一擺手,這倆狐狸就立刻竄出去了。跑的可真不是一般的快。也幸好跑的快,否則讓人看到倆老太太跑的跟劉翔似的,還不嚇死人啊、。

回到家裡,屯裡人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今天上午打雷。二姨知道,這肯定又是鄧姑姑做法時候用了什麼機關了。後來鄧姑姑叫二姨將劈焦的木頭掰了一塊拿回家。雷劈木是辟邪的。二姨用小刀刻了幾把小木頭劍,給舅舅大姨一人一個掛在脖子上。

倆狐狸再也沒出現在李家屯,是不是回到二龍山二姨不知道,只是那兩根將近十五厘米的狐狸尾巴毛,被鄧姑姑用紅布縫好也戴在了二姨的脖子上,鄧姑姑說,只要是野仙家,都會認出這憑證來,這樣一來二姨就算有了保證。附近的野仙家兒不會看到這個就不會亂找二姨的麻煩。就是遇到髒東西什麼的,附近的野仙兒會因為這個東西將二姨看做同伴而幫忙。別說,這個東西真的救過二姨,這是後話。

不是冤家不聚頭。

中國的俗語都流傳千年,肯定有其道理。我們常說,子女是父母的要帳鬼,夫妻卻是冤家。所以老話常說,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屯裡有戶孫家,兒子長大了,要娶媳婦了。家裡做主給他相看了個媳婦。他自己也偷偷的去看過,姑娘模樣長相都不錯,聽說心地也好。自己心裡也滿意。

誰知道娶回家來,倆人就沒一天消停過。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鬧,動輒動手就撕吧在一起。要說吵架的起因,也都是小事,不是菜鹹了飯硬了,就是回來沒洗腳就上炕了。要說這倆人沒結婚前,姑娘是溫柔女孩,小子是靦腆男人。怎麼結了婚就變的脾氣這麼差了呢?倆人在別人跟前,還是以前一樣沒脾氣,就是互相不對付。做什麼事都看對方不順眼似的。後來大家見怪不怪了。老太太之前聽見吵架還過來勸,後來都不過來,倒是哪天他們沒吵架,人們都過去看看是不是出啥事了。每天他家的吵架聲就跟村裡的報時鐘一樣,早飯前一架,下午飯一架,晚上睡覺前再因為睡覺捂物被接著來一架。

大家都特奇怪,問他家老太太是不是倆人八字不合。老太太肯定的說:「沒有啊,我特地去合的八字,倆人是天作之合呢。這可奇怪了。我那媳婦跟別人都彬彬有禮的,對我們老兩口也好,就是跟我兒子不對付,我那兒子也不知道讓讓,天天吵,不過動手倒是少,沒大陣仗就那麼著吧,誰家小夫妻不鍋碰碗的。過兩年磨練一下就好了。」

老太太太樂觀了。他倆一吵就是幾十年。到了自己都有兒子孫子了,倆人還能火氣朝天的吵個沒完。屯裡人去他家串門,從來都問他孫子,今天你爺爺奶奶吵架沒呢?他小孫子把脖子一扭,說:「還沒呢,你等一會,一會我家開飯了准吵,你留下看熱鬧。」果然,開飯了,倆人又因為誰應該去拿筷子吵起來。這邊屋裡吵著,小孫子在人前一句一句的學,哈哈,語氣台詞一句不差。跟說雙簧一樣。這是多久的磨練啊。
《東北農村詭異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