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九姨太 2

　　到了九姨太的香閨，文虎在門外敲了敲，輕聲喊到，「九姨太，我是管文虎，有幾個人想見見九姨太。「

　　「是文虎啊，進來吧。「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從裡面穿出來。

　　一個小丫頭從裡面打開了門，把文虎和周爽讓了進去。

　　「文虎，這是誰啊？「那九姨太隔著屏風對文虎問道。

　　「九姨太，這位是周少爺，他來替那個女。。。。。。飛賊討迷魂藥的解藥的。」文虎恭恭敬敬的答道。

　　那姨太太咯咯的笑起來，」那小毛賊偷了老爺給我千辛萬苦弄來的湖珠粉，你們居然還能來要解藥。你倒說說，你有什麼理由說服我拿解藥給你呢？「

　　」因為湖珠粉是我偷的，你抓錯人了。「周爽開口道。

　　裡面沒有再傳出話聲，而是聽到一陣釵環叮噹的聲音，半晌，屏風後走出個綾羅綢段包裹的美人出來。那美人頭戴鳳釵，眉心點著殷紅的梅花妝，既嬌又俏，一把纖腰小的只有一把，年紀望上去比可兒和嬌嬌也大不了幾歲。她搖曳著走到前面，還伸手理了理鬢角。

　　空氣裡也漸漸瀰漫了她帶出來的一股甜香。周爽倒還可以，文虎從來沒和什麼女人這麼接近過，更別提這是自己的當家主母了，緊張的面紅耳赤的。

　　「文虎，這周公子你從哪兒請來的？」九姨太瞧也沒瞧周爽一眼，端了杯茶慢慢啜了起來。

　　「姨太太，這周公子在我們遊行的時候救下了昨晚那女飛賊，哦不，昨晚那個姑娘，說那姑娘不是偷湖珠粉的人，他才是。我就自作主張把他帶了回來請示姨太太。」

　　「你果然是自作主張！誰同意你就放了那女賊了！」九姨太把杯子望桌上一放，發出咯登一聲響。

　　文虎趕緊上前垂首立著，一時囧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嚇唬你的！哈哈，瞧你這樣兒。」九姨太笑了起來，轉過頭看了看周爽，一雙剪水秋瞳滴溜溜的，快能滴出水了。「周少爺，怎麼瞧上了我這點湖珠粉啊！要是喜歡直接來拿好了，又不是什麼好東西值得這麼偷偷摸摸嘛。倒叫我冤枉了好人。」

　　九姨太跟誰說話斗一副撒嬌的語氣，周爽都有些招架不住她這樣的笑面虎。心想，怪不得那個江員外如此寵愛她，這麼玲瓏剔透的人兒，又嬌艷滴水，誰會不愛呢。

　　「周爽因有急用，所以擅自取了姨太太的湖珠粉，望太太見諒，此事跟黃小姐沒走半分關係，輸太太賞了解藥給他。至於我，姨太太想怎麼處置，我都認。」

　　九姨太走到周爽面前，一雙大眼睛盯著他，因為距離太近，周爽不止能問道她身

　　上的甜香，甚至能感到她吐氣如蘭吹在自己頸項上。那雙美麗深邃的桃花眼，彎彎的眼角，就這樣瞅著周爽。周爽一時覺得氣血上湧，渾身燥熱，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咯咯咯咯，」九姨太見到周爽這一副失態的樣子失聲笑了出來，「周少爺定力這樣不夠！不知道那位黃小姐是周少爺什麼人呢，讓你這麼緊張，居然自動找上門來認罪。」

　　「她。。。。。。是我妹妹。周爽不羈，倒連累了妹妹受冤。」周爽說道。

　　「哦？周少爺與妹妹不同姓啊？」九姨太立刻追問道。

　　「嗯，黃小姐是我表妹。」周爽只得圓謊道。

　　「有這麼個哥哥真是好福氣啊！哎，我怎麼就沒這樣的好命！」九姨太突然換了語調說道，語氣彷彿帶了一點憂傷。

　　「九姨太有江員外這麼疼愛，就是要天上的月亮，只怕員外也會搭梯子上天摘給你，姨太太還有什麼好焦心的呢。」周爽笑道。

　　九姨太聽了周爽的話，沒有搭話，反而斜著眼睛看了他好久，彷彿是充滿了怨氣似的。最後才說道，「文虎，解藥可不在我這裡，在你老爺那兒呢。你們有本事找你老爺要去把，不要在我這歪纏了。拜錯了菩薩，人家保佑不了你。送客吧。」

　　周爽有些不知所措了，剛才還是好好的，難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得罪了這個九姨太？她怎麼態度說變就變，這時候就開始逐客了呢。周爽怕再沒機會接觸到她，只得硬著頭皮說道，「九姨太，周爽不知道說錯了什麼話得罪了太太但我肯定是無意的，太太不要放在心上。如果太太有什麼要求，盡可以提出，周爽能做到的，一定照辦。只求太太一定賜了解藥周爽感激不盡。」

　　周爽這樣恭恭敬敬說了一大篇，九姨太才稍稍鬆了臉色，不過她還是冷冷的說道，「我都說過了，解藥在江員外那兒呢，你們求我沒用啊。」

　　，「姨太太和我們開玩笑呢，江員外什麼都聽姨太太的，只要姨太太願意開口，解藥不是手到擒來麼。還請姨太太幫忙。」周爽不卑不亢道。

　　九姨太」噗嗤「笑了一聲，」周少爺好天真啊，偷了我的粉，唔～還要我替你拿解藥啊？可不能這麼欺負我這麼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道人家哦！「

　　周爽見她露出笑臉，知道事情有了轉圜的餘地，便說道，」姨太太賜了湖珠粉，再賜了解藥，有什麼需要周爽幫忙的，一句話，周爽沒有不辦的。「

　　」這可是你說的。「九姨太用眼睛覷著他，說道。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周爽抱拳道。

　　」好！我就喜歡爽快的！即是如此，我也不拐彎抹角，我要你幫我從大太太那裡拿一樣東西，拿到了，來換我的解藥，拿不到，就還回我的湖珠粉。「

　　周爽猶豫了一下，答應了，」可以，只是姨太太要我去大太太那裡拿什麼東西呢？「

　　「你不用管什麼東西了。只要取來給我就行了。這樣，你今晚子時，叫文虎帶你去大太太房間，她每晚都會在子時沐浴更衣，你乘她洗完澡休息，到她的洗澡的房間裡，把她泡在藥桶裡的一張。。。。。。「九姨太說道這裡，猶豫起來。不再往下說。

　　「一張什麼？既然叫我幫忙就不妨實話實說，我不是多嘴之人，不會說出去的。」周爽見她欲言又止，便說道。

　　「嗯，一張人皮。。。。。。一張人皮！把她脫下的人皮取過來！」九姨太狠狠的說道。

　　「人皮？！」周爽吃了一驚。

　　「對，把那個女人的人皮取來。先不要問那麼多，取過來以後我給你解藥，再告訴你原委。」九姨太像是下了很大決心對周爽說剛才那番話，此時她長疏了一口氣，站在那裡不再多言，完全不似初時語笑嫣然的樣子。

　　周爽也就不再多問，和文虎一起退了出去。

　　回到客棧，也沒有和其他人打招呼，只是跟小白說，夜裡去取解藥，叫他看好可兒和嬌嬌兩個女孩子。小白知道周爽做事穩妥，城府頗深，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便點頭答應了。

　　周爽換了一套黑色勁裝，悄悄地和管文虎在江家後門回合可。文虎一路

　　扶花遮柳的帶著周爽來到一處深深的庭院，周爽有些疑惑，一般大戶人家的大太太都是家庭權利中心，掌管家庭事物，協調各位姨太太的生活，一定是住在上房的。這江家大太太為什麼住的這麼遠，比九姨太那裡還要偏僻。

　　突然，他想到九姨太說的人皮，對了，大太太一定是不想別人發現她的秘密。

　　文虎想起九姨太的話，剛靠近打太太的屋子就覺得涼意森森，一股股冷氣襲向脊樑骨。不由得頭皮一陣發麻。

　　周爽豎著食指對他「噓」了一聲，示意他不要發出聲音。文虎才稍稍鎮定了點。

　　這時，周爽抬頭一看，月上柳稍，正是子時。便「噌」的一聲飛向了屋頂。

　　他輕手輕腳的掀開一塊琉璃瓦，向房中望去，只見一個白髮蒼蒼，全身雞皮的老婦人顫顫巍巍的從一個灑滿玫瑰花瓣的木桶邊走過，走向了另一間聯通的寢室，爬到了床上，放下帳子休息了。

　　這個老婦人是誰，難道就是大太太！周爽吃了一驚。天啊，這老婦人跟嬌滴滴的九姨太比起來，簡直做她的太奶奶都嫌老。

　　只是那沐浴的木桶邊上還有一個小桶，盛著烏黑的汁液，液體上漂浮著一張若隱若現的人皮。那麼小白的猜測沒錯了。不過此時他沒工夫想那麼許多，而是從掀開的瓦片縫隙吊下去一根金線，金線上掛著一個鉤子。那鉤子輕巧的勾起了小桶裡的人皮，周爽迅速的用一張油紙包住了那張令他作嘔的人皮，跳下了房頂，稍稍回到文虎身邊。一起向九姨太的住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