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巨變
看來爸爸媽媽都接受了何勁夫,我一定要緊緊的瞞著何勁夫的身份,要是他們知道了這個,估計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接受的。
一頓豐盛的晚飯之後,我媽在書房給何勁夫鋪了一張小小的行軍床,和藹的對他說道,「小何啊,我們家沒多的客房,你就在這將就一段時間吧,沒幾天就過年了,你一個人回家也是冷冰冰的,不如跟我們過。」
看我媽這麼熱情,何勁夫倒有些不好意思,一個勁的說著「謝謝阿姨。」
我看他這樣的囧樣,反而覺得很有意思,在一邊看著他的樣子。
這一天我十分愉快,晚上在自己的房間裡,雖然和何勁夫隔了一堵牆,但是我卻很開心,我沒有想到我爸媽居然都很喜歡他,這樣我一直以來的擔憂就都一掃而光了。能得到父母祝福的愛情是最幸福的,這話果然沒有錯。
一邊是愛我的父母,一邊是我愛的何勁夫,他們現在都以最近的距離,和我同在一個屋簷之下,幸福,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第二天一早,爸媽就都起來,兩人說是要一起出去買過年的年貨,往年他們都是早早的把年貨備好,但是今年因為我出去讀書了,所以媽媽特意等我回來問好我要吃些什麼才出去買。
我給她列了一張長長的單子,上面都是我要的東西,她就揣著單子跟我爸爸一起出去了。還叫我自己起床弄早飯給何勁夫吃。
他倆出去以後,我一看手機才七點多,就又蒙上了頭,不過還沒再次入睡,就有個涼涼的身體鑽了進來。
我知道是何勁夫,就閉著眼睛笑了起來,「你不怕我怕爸媽回來嗎?」
「怎麼可能,他們回來也沒事,我都是上門女婿了,女兒遲早是我的。不過已經是我的了。」我不好意思的轉身,「不准你瞎說!我爸媽好不容易對你印象不錯,你別弄壞了這麼好的氣氛。」
「那我們起來吧,出去走走?我想看看這個你從小生活的地方。」他這才鬆開了放在我胸前的手笑道。
我還沒穿好衣服,我爸就大了電話回來。我笑著對何勁夫笑道,「你看,老岳父電話過來了,你還敢做壞事麼?」
何勁夫撇了撇嘴,「趕緊接吧,回頭以為我真在幹壞事,我可冤得慌。」
我接起電話,沒想到我爸的聲音幾乎都在顫抖了,「曉星,你快來!我在xx醫院,媽媽出事了!」
他還沒說完,我就聽到電話那邊嘈雜的聲音裡,一個男聲喊道,「鄭秀蘭的家屬,快過來簽字!」
「曉星,你快點過來!」說完,我爸就把電話掛了。
我已經拿不住電話了,「我媽出事了!我們快去醫院!」
「啊?哪裡?我們快去。」何勁夫也連忙穿起了衣服。
我們到了醫院急診室門外的時候,只見我爸頹廢的坐在門口,整個人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一樣。
「爸!怎麼了?」我幾乎站不穩了,走到我爸身邊著急的問道。其實我已經猜到了,我媽肯定就在那急救室裡,但是我還是僥倖的想要我爸告訴我,不是的。
「我們過馬路的時候,你媽他,被一輛車撞了!肇事司機開著車跑了,現在警察還在找,你媽她……現在在動手術……」
我幾乎瞬間就想哭,可是看著平時談笑風生的爸爸,現在幾乎變成了一個木頭人了,我拚命的對自己說著,「不行,不行,這個時候我要堅強!」
「爸爸,沒事的,媽媽會沒事的,你放心好了。」我沒見到我媽傷的怎麼樣,所以我心裡也是一點底也沒有,對著我爸也是只能說出這樣蒼白無力的安慰的話來。
何勁夫這個時候站在邊上,似乎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他只是默默的站著,牽著我的手。
可是突然地,他就對我地訴說了一句,「你等著,在這裡跟叔叔在一起哪兒都別去,等我回來!」
說完他就立刻的向著樓道跑去,似乎是去追什麼人了。
我立刻就明白過來,我媽不是意外,我們是被暗算了。我咬著牙,看著急診室門上紅色的燈一直在閃,心裡就像刀割似的疼痛。
我真的好怕,如果我媽出不來了,那我該怎麼辦?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我跟我爸坐在外面的座椅上,心等的越來越涼了。到了最後,我爸居然緊緊的拉著我的手,他是從來也沒有這樣過的。我們家裡,爸爸雖然不是什麼很有本事的掙大錢的人,但是有什麼事情,都是他擔著的,現在連他都這樣了,我心裡萬分的難受。我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大了,現在也要對父母承擔起一份責任,我爸現在就很需要我。
「曉星,四個小時了,你媽進去四個小時了。我……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我爸的聲音都啞了,握著我的手顫顫巍巍的說道。
我心裡一酸,「爸,沒事,媽會沒事的。」可是說道後來我的聲音已經哽咽了。
就在這個時候,手術室的門忽的打開了,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從裡面走出來,疲憊的喊道,「誰是陳波?」
我爸猛地站了起來,「我……我是!」
「你是死者什麼人?」那醫生面無表情的說道。
死者!我的腦子裡轟隆的響了起來,整個人就像是踩著棉花一樣,望向急診室裡面的手術台,白色的布蓋在上面,顯出一個朦朧的人形出來。
那就是我媽!
我已經聽不到別人說的任何話了,只是踉蹌著走了進去,掀開了白布,只見我媽整張臉都是沒有血色的,但是她的臉色還算安詳,只是已經沒有任何的呼吸浮動了。
「媽媽!」我實在忍不住了,撲在床上失聲痛哭了起來。
由於已經死亡,她的身體漸漸變得僵硬起來。我覺得整顆心都痛的抽搐起來。我沒有媽媽了嗎?
就在這時,我的身後傳來了咕咚一聲,我心裡猛地一驚,一回頭就看到我爸直挺挺的唐在我身後。
我已經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一邊是正在變冷變僵的媽媽,一邊是承受不了打擊暈倒的爸爸,我連走帶晃的走到我爸身邊,喊道,「爸爸!爸!」
「哎喲,這怎麼弄?生下一個小姑娘在這,剛剛那小伙子呢?」那醫生大概是見我們一家三口死的死,倒的倒,只剩下一個未經事的姑娘也嚇傻了,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醫生的聲音一出來,我暫時一片空白的腦子才稍微有了點思想,只是對著她說道,「快,搶救我爸!」
那醫生估計也沒有見過我家這樣的情況,也有點懵了,這是聽到我說搶救我爸,才連忙七手八腳的把我爸也抬走了。
我對著我媽的身子,幾乎不能呼吸了,這樣的劇變,我真的接受不了!
何勁夫就在這個時候回來了,他衝了進來,看到此時此刻的情景,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摟住了我,緊緊的!
「勁夫!我媽她……」我一直都在忍著眼淚,這個時候才終於忍不住了,伏在他懷裡拚命的哭了起來。
何勁夫一句安慰的話也沒有說,只是緊緊的抱著我——這個時候任何話對我來說都是蒼白無力的!我只想有個肩膀靠著大哭一場。
「來,你是死者的女兒嗎?來簽字。」那醫生又走了過來,拿著一張死亡證明過來,我整個人都是顫抖著的,拿著筆,真的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可是這房間裡的血腥味,消毒水味,各項嘈雜的聲音,一切都提示著我,這些都是真的。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在那張證明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醫生在一邊說著,「內骨斷裂,刺向了脾臟和肝臟,引起內臟大出血,我們已經盡力了。」
我抬頭看了一眼,這個醫生的臉色也很疲憊,四五個小時的手術估計她們也是真的很累。
「那個,,你們家屬節哀,好像那個是你爸爸吧,他受刺激了,情況也不太好,小姑娘你得堅強些。這事兒攤上了沒辦法。」那醫生大概也看我快支持不住了,便拍了拍我肩膀說道。
我只是對她點了點頭,其他的一切都是無言。
沒多久,媽媽的屍體——我真的不願意說那是屍體,就被運往太平間了。剛才那個醫生又過來了,「小姑娘,你過來。」
何勁夫連忙說道,「她現在不舒服,有什麼事你跟我說。」
那醫生看了何勁夫一下,大概也明白他是什麼人了,就微微笑道,「這個,你去辦了,到時候我們醫院直接運屍體到火葬場,你們要是有什麼懷疑的,可以留下屍體我們到法醫部門解剖鑒定,一切隨你們。那女孩子的父親現在情況也不錯,已經穩定了,就是剛才一下子太激動,年紀大了血壓突然升高導致的,叫她不要太擔心。」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