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周茵是誰2
「邪教的魔女?」我和姬覽異口同聲的問道。
「是的,周施主是邪教的魔女。」戒言一臉正氣的說道。
他這樣的小孩子,倒是叫我難以相信他是周茵說的那樣,他和虛空都是邪教的壞人。
「那你說說,周茵為什麼是邪教的魔女?」姬覽循循善誘的問道,
「周施主原本就信奉邪教的,從前她也沒有幹過什麼壞事的,但是自從她的愛人車禍去世以後,她就在邪教中到處找尋辦法,想要給自己的愛人續命。挖心招魂,分散陽壽,都是她打聽來的。她聽人說,地藏經可以安撫游離的魂魄,便來找我們唸經。還請我們點海燈。但是海燈中她做了手腳,那海燈只不過點了一宿,便把我們這整座寺院做了結界。這裡變得邪氣沖天,連佛祖的神力也被蓋住了。」
「可是佛祖法力無邊,又怎麼能被邪魔外道給封閉住呢?」我覺得他說的玄乎其玄,不由得質疑道。
「這位女施主不懂,一處寺院,裡面供的佛祖神像,要受到善男信女的香火供養,才能有靈氣,這周施主,便是阻斷了我們整座寺院的香火靈氣。」小小的戒言,皺著眉頭說道,就像是個憂國憂民的大人一樣。
我看向姬覽,也看不出他是相信還是不相信。
「十日前,那天周施主和你們一起過來,便悄悄留下一張紙條,說是十日後會過來幫我們解了結界。也就是今日。不瞞兩位施主說,就在方纔,我和師父還做了一場法,將周施主制服了。」
見戒言並沒有隱瞞剛才的話,姬覽便問道,「既然她那麼厲害,你們又是怎麼能夠讓她這樣老老實實的讓你們去擒服呢?」
「師父當日便是假意裝作求她幫我們把結界打開,這幾天實則在佈置更強大的陣法,好一舉將周施主制服。只是師父心懷善念,念在周施主是為情所困,並不是有意作惡,所以手下留情,並沒有要她的命,誰知道這周施主,現在竟然……不見了!師父為了這場法事,幾乎耗盡了精力,此時……我都不敢告訴他老人家……」
「咳咳……」門外有劇烈的咳嗽聲傳了進來,虛空已經走了進來,對著戒言說道,「周施主跑了嗎?」
戒言見到虛空進來,連忙上前扶住,「師父……」
「哎,都怪為師心慈手軟。周施主入魔頗深,只怕以後要做盡惡事了。」虛空說著,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沒一會,便已經吐了一地的血沫。
戒言再是老成,畢竟年幼,此時已經著急的快要哭了。
姬覽便說道,「主持今天叫我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嗎?」
「老衲看出來……你雖是借屍還魂,但是並不是惡意上身,你跟這屍體有緣分,所以才能上它的身。能有這樣緣分的,說明你是陽壽未盡,塵緣未了,我想著,說不定能夠助你一把。誰知道……周施主這樣厲害。罷了,老衲也幫不了你什麼了。既然戒言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告訴你了,老衲也就不再多言,你們自己好自為之吧。」虛空說著,便坐到了那床上,看起來疲憊極了。
「兩位施主請吧,師父不舒服。」戒言冷冷的說道。
我和姬覽自然是識趣的退了出去。
「姬覽,這大和尚今日叫我們來,只是為了警告我們,周茵心懷不軌嗎?」
「也許他早就料到自己不是周茵的對手了。」姬覽歎了口氣說道,「良沛,你相信哪一邊?」
「我不知道相信哪一邊,但是直覺上,我是相信虛空他們。」
姬覽笑了笑,「一般來說,先入為主的觀念會讓人覺得周茵一開始跟我說的是對的,但是只要留心判斷,也就就能發現周茵的話裡面,處處都是破綻了,再說,周茵確實是最有嫌疑和動機,要是虛空想攝我的魂,絕對是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最有把握,但是他沒有,以後,他只怕是沒有機會的。」
「你的意思是……你跟我一樣的直覺?」
姬覽哈哈笑了起來,「你只是直覺,我不止有直覺,還有證據。」
「證據?」我立刻來了興趣,「什麼證據?」
「過幾日便跟你揭曉。總之我告訴你,你的直覺是對的,虛空的確是得道高人,他這是一劫,挺過去了他日後一定能夠成了大器。」
我似懂非懂,只得不再做念想,「那我們下山吧。」
「良沛,今夜良辰美景,我問你個問題。」姬覽突然說道。
「什麼?」我也停下了腳步。
「在解剖室裡,雲心跟你說了什麼?」姬覽將我的身子轉了過來,一雙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彷彿要看進我的心裡去。
我一陣驚慌----原來他早就知道。那天我就意識到他知道,但是他畢竟沒說出來。
「你是不是感覺她喜歡我?」姬覽毫不迴避的接著問道。
「是啊,難道不是嗎?」既然姬覽都已經坦白的問我了,我也就沒有再隱瞞下去的意義了,便如此反問道。
姬覽卻突然低下頭,良久才說道,「良沛,我以前和雲心處過朋友的。」
我的心裡一震,就像是一根小刺戳了進去一樣,隱隱的痛了起來,卻看不見什麼血流出來。
「你別多想啊,我們也就是她還在國內上學的時候,就像小孩過家家一樣談著玩的。那時候根本不懂事,也就是大家都鬧哄哄的說我們要在一起,我們就傻乎乎的被人家撮合在一起了。不到一個月,就覺得累得很,我們從小到大就是好朋友,一直都很好的關係,做什麼勞什子情侶,簡直就是找罪受,那一個月大概吵了二十架,後來我們就又做回朋友了。我這裡都跟你坦白了,坦白可要從寬,你別為這事掛心上了啊。」姬覽摸了摸我的頭,坦蕩蕩的說道。
我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看來是因為有過這麼一段,所以邱雲心一直念念不忘,而姬覽早就當做了一件荒唐的往事了。他的樣子看起來,絕對是把邱雲心當做一個好朋友的。
這事一直壓在我心頭,就是因為姬覽從沒有過什麼解釋。現在他終於說了出來,我的心結也終於解開了。
「山路滑,離車子還遠呢,我還是背你吧。」
在姬覽的寬闊的肩上,我抬起頭來,看著滿天繁星。
想起我們這一路不易,已然走到這裡,卻還是要面對更多艱難和險阻,譬如說,消失的周茵,依舊不死心的邱雲心,白龍寺的虛空和戒言,蘇晉安的爸爸媽媽,孫文,還有六七……
想著想著,我就伏在他的背上睡著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們已經在家裡了。我睜開眼睛,朦朧的看了四週一眼,見到是家裡的環境,就又安靜的睡了。
「良沛,我去實驗室找蘇晉安的爸爸媽媽,你繼續睡,你最近太累了。要是想起來了,在家無聊,你就去上班吧。」姬覽的聲音在我耳邊呢喃著說完了,又在我額上吻了吻,便出去了。
我又迷糊了一會,卻被電話鈴聲吵醒,我接了起來。
裡面傳來了六七慵懶的聲音,「你怎麼還不來上班?」
我一下子坐了起來。
「這邊剛才吳館長找你呢,說是有點事情要交代給你。」六七終於說道。
「哦。我就來。」我連忙起身。
到了博物館以後,到了辦公室,便見到六七已經在了,連吳館長也站在一排文件櫃前等我。
我連忙說道,「吳館長,找我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最近要出去一趟,我看了一遍,館裡也就你們兩個認真負責,能力又強,這段時間,這裡就交給你們倆了。」
「館長看得起,您放心,我們一定好好的把這裡管理好。」我還沒說話,六七就已經把漂亮的敷衍話說了。
我心裡有些不舒服,他算哪根蔥?為什麼才來這麼短的時間,就要把整個館裡的事務都交給他和我?而我再看他,他似乎很得意,也很喜歡這樣的應酬。
「好好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良沛,我走了啊,等會兒趕飛機。」吳館長笑嘻嘻的說道。
我連忙送到了門外。
「你說,這幾天你幹了什麼,為什麼吳館長這麼相信你?」我看著六七問道。
「沒事啊,他家裡丟了東西,我給他找回來了。」六七漫不經心的說道。
「什麼東西?」
「你問這麼多幹嘛?」六七突然話題一轉,「白良沛,我問你,邱雲心的腿壞了嗎?」
「你說什麼啊……」我不想讓六七知道太多關於我們和邱雲心的事,就故意裝傻說道。
「你不願意告訴我啊?你真傻,你知道嗎,你跟我合作,就像罪犯和律師合作一樣,罪犯想要律師給他最好的辯護,就得如實告訴律師自己的罪行。你呢,想要我幫你得到最一手的消息,你也得跟我誠實的說清楚來龍去脈。」六七斜睨著我說道。
「你想說什麼?」我看著六七不耐煩的問道。
六七湊近了我,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想說……我昨晚上,看到邱雲心好好地,用自己的兩條腿走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