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hello Kitty
「你叫你徒弟跟你說吧,也許師父更願意幫徒弟的忙。」姬覽也打了個太極說道。
我知道姬覽怕自己開口,六七會有為難,便上前將孫文留下的花名冊遞給了他說道,「六七,你看,這是前兩天死了的孫文留下的東西,上面是他們整個項目從策劃到執行所有人的名字,只不過,有的人是真名,我們認識的,有的人是用代號表示的,我們完全無從下手,找不到是誰,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幫忙?」
六七看著我,嘴角抽動了兩下,太陽穴邊有青筋浮動。他接過了花名冊,仔細的看了起來,過了良久,才抬起頭來,看著我們,嚴肅的問道,「你們能告訴我,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組織嗎?」
我看了姬覽一眼,他點點頭,我便轉身對六七說道,「這麼跟你說吧,這個組織怎麼定義現在不好告訴你,但是,這個組織,現在做的這個項目,也就是孫文還有姬覽他們從學生時代就開始研究的這項新能源,卻是一項讓無數人眼紅的研究----幾乎可以提供現有的所有能源需求。現在有很多國外的公司,甚至一些小國的政府要買這個專利。如果賣出去了,雖然對於這一批開發人員來說,是一筆巨富……」
我猶豫了一下,六七卻立刻就接上了,「要是被國外買走了,對開發人員來說是巨富,對我們國家來說,就是個極大的漏洞,是不是?外國佬會加工一番,用雙倍甚至十倍百倍的價格重新賣給我們,我們是個額泱泱大國,若是反購成品,恐怕就要造成巨大的財政損失的。能源關乎民生,這些漏洞不用說,肯定會強加在人民頭上。所以你們要阻止,是不是?而那個死鬼孫文,臨死前良心發現,也發現不能自己的心血不能便宜了外國佬,所以才會留一堆材料給你倆,是這樣嗎?」
哦有些瞠目結舌,在我心裡,六七隨人有著過人的本領,但是我一直總是想當然的把他當成一個粗人,從來沒有想過他還能如此精確的剖析這麼複雜的社會問題。
姬覽也向他投去了讚賞的目光。
六七突然冷笑了起來,「你們就沒有想過,姬覽為這事三年前暴死,三年後是孫文,你們可以說是這個項目中的核心人物了吧?有沒有想過,這三年間,還有多少別的人為這事喪命?姬覽,你拉著白良沛來做這樣的事,不怕她被報復嗎?」
「我不怕什麼報復,姬覽的願望就是我的願望。我會不遺餘力的幫助他。」我連忙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姬覽牽住了我的手,會心一笑,「我和良沛在一起,就是因為,她自己雖然只是個小女人,很少為什麼事拿主意的,但是我作為她的男人,做什麼決定,她都會無條件的全力支持。我一早就知道這事危險,我不知道誰還能幫我,但我知道,只要我一出現,良沛就會幫我。她是個真女人,水做的,在自己的男人身邊,化成繞指柔,給他最大的鼓勵,這就是最最純粹的地方。」姬覽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說道。
我滿心的不好意思起來----從沒聽過他在外人面前誇我,沒曾想他對我的評價竟然這樣的高,實在是叫我很意外。
六七哈哈的笑了起來,「你果然好福氣。」
說完他就不言不語,只是看著窗外一株高高的大葉楊,在這暮夏的中午,發出梭梭的聲響。
我先沉不住了氣,「你既然全部看清楚了,你倒是說說,你願意幫忙嗎?」
六七回首一笑,「巾幗女子,都能關心國家興亡,我倒不如你了?」
聽見他這麼說,我一下子就高興起來,一把握住了姬覽的胳膊笑了起來,「你看看,我就說……」
還沒說完,我又覺得自己表現的太過興奮了,便不再說下去。
六七看起來也挺高興,滿是興味的說道,「怎麼,你是怎麼跟姬覽保證我一定會幫忙的?」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不再說話了。
「啊呀,你們又背著我商量了什麼事?這會子怎麼都這麼高興?」秋辭突然從外面進來說道。
她一臉的沮喪,又有些痛苦,朝她一看,只見她的手腕上滿是鮮血,我吃了一驚,忙問道,「你怎麼了?」
六七也看了過去,一開始很是擔憂,不過再瞥兩眼也就不再看了,低低說道,「學藝不精,不能怪人的。」
我趕緊出去找人要了止血藥,拿過來給秋辭清理了一下創口,這才看出來,這一定是她練飛鏢練煩了,直接拿飛刀出來,又不小心傷到了自己的傷口。
秋辭對著我的耳朵咬了起來,「良沛姐姐,你也要跟高源哥學飛刀?他可凶了。」
我微笑不語,「你以後小心點罷!」
她吐了吐舌頭,不再多嘴了,只是像個溫順的小綿羊一般,將手伸在我的面前,任由我包紮撫弄。
姬覽的手機響了起來,便起身出去接電話了。
不到一分鐘,他就飛奔進來,拉著我的手就往外走。
本來我們四人在這房間裡言笑晏晏,還算和諧,他突然這樣就要作別,我實在是不能理解,就問道,「怎麼了?」
「別問。」姬覽整張臉就像是失了血色一般,焦急萬分。
我想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大事,便不再言語,跟著他幾乎是狂奔回了車裡,他一路就像癲狂了一樣,車子開的飛快。
我心裡害怕,又不敢多問什麼,只好雙手扶著門邊的把手,時不時的提醒一句,「姬覽,你開的太快了……」
他一句話都不說,不過十幾分鐘,我們就回到市裡,他直接把我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是這個城裡的另一個富人區,也集結了很多有錢人家,一棟棟小小的別墅,寧靜的錯落著,有時候,看著這些小小的別墅,簡直讓人有一種到處都是小墳包的感覺,死氣沉沉。
姬覽將車子停在了一處比較偏僻的小樓前。
下車便拉著我向裡走去。
「這是哪裡啊?」我有些害怕的問道,姬覽的表現太奇怪了,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心裡總是毛毛的。
還沒進門,就能聽見屋子裡面有低低的哭泣聲。
我心裡奇怪。還沒走進去,便看見一個男人從裡面走了出來,那和姬覽相似到極致的臉龐和身材!竟是姬覽的父親!
他的眼圈紅紅的,看到我們來了,似乎有些驚異,不過很快的就恢復了鎮定,「姬覽不在了,沒想到,竟是你們這些他的朋友來……」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哽咽起來。
我還是沒有搞懂是什麼緣故,再往裡卻一下子就明白了!
大門入口處擺了幾個由純白純黃還有藍色的菊花插成的花籃!這裡在辦喪事!
姬覽的爸爸在招待我們,那麼……只有這裡的女主人出事了!
我回頭看,姬覽的眼睛裡滿是霧氣,他在強忍著眼淚。
我的心也一下子就揪了起來。上次就聽他爸爸說他媽媽身體不好,沒想到……這麼快就沒了。
我知道此時的姬覽是說不出任何話的,便忍著難過,上前扶住了傷心的姬伯伯,說道,「我們也是聽到了消息,便想著來……姬伯伯,您別太難過,節哀順變。」
姬伯伯點點頭,兩行老淚再也忍不住,哽咽著說道,「好孩子,進去送送你伯母,她最後糊塗了,伸著脖子等姬覽,直等了一夜。」
我怕他再說下去,姬覽會受不了,連忙拉著他往裡拉,伯伯,您帶路,我還不太熟悉呢。」
如此,姬伯伯便在我們前面走著,背影滿是蕭索和悲哀。
我再回頭看姬覽的時候,正見他悄悄的伸出袖口在眼角拭著。我也一下子扛不住眼淚。流了滿臉。
裡面把客廳佈置成了靈堂。看起來應該也就是不久前才弄好的,沒有幾個人在裡面,應該都是很親密的親戚。
一個瘦削但是卻不失美麗的婦人,就躺在靈台前的一副水晶棺裡。
姬覽遠遠的站著,朝裡面傻傻的看著。
姬伯伯抹著眼淚說道,「雖說她身體不好,但是一直也只是虛弱罷了,誰知道她竟然有了這麼大的病根,好好地……一下子就沒了……我姬經天一生清清白白做人,從沒有做過半件傷天害理的事,為什麼到了晚年,先是痛失愛子,現在又沒了老來伴……」
旁邊一個中年的阿姨,不知道是姬覽家的什麼親戚,見姬伯伯做出如此悲音,連忙過來,將他拉住說道,「姐夫,快別這麼說,姐姐生前這幾年,天天想姬覽,沒準現在就是去團聚了。」
我知道姬覽不能再在這裡呆,便借口要去衛生間,將他拉開了。
到了衛生間,他一把將我抱住了,壓低了聲音,在我的肩頭沉沉的哭了起來。
我抱著他,輕輕地撫摸著。
卻突然看見馬桶邊上,一個粉色的helloKitty的小玩意。便用腳勾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