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大黑
「大黑,應該也不是真名,但是大家都叫他大黑。」
「跟我們的實驗有關係嗎?」
「沒有,但是他和很多科研人員交好,應該是類似於爪牙一樣的人。」秋辭解釋道。
「你剛剛是說,這個大黑,想要去抓住羅薇,也就是蘇晉安的媽媽,最後被你和羅薇,一起廢了招子?」六七說道。
我點點頭。
「是的。」
「嘖嘖嘖……」六七連連的搖頭,「現在的女人真是不得了,誰還敢得罪?」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何春池以及劉磊,什麼行動都沒有,我們就是去查他們,也是什麼都查不出來的,但是這個大黑卻不一樣,他就跟他們沒有什麼特別的關係,只不過被拉來做事,就像之前的阿強阿力一樣,我們只要好好的恐嚇一番,就可以搾出些秘密的。」我對著六七認真地說道。
六七笑道,「你也知道啊,這個大黑算是切入點了,順籐摸瓜,摸他準沒錯的,也許能揪出一個大泥鰍出來。」
秋辭也笑道,「我們現在就去找那個大黑,既然他現在受傷了,最是脆弱的時候,正是好審問的當口,這個交給我好了!」
秋辭說著,便躍躍欲試的抓起了車鑰匙,向路邊她的那輛帶廂皮卡走去。
我們都跟了過去,大家跳上了車子,六七很自覺的去開車了。
秋辭蹲在車廂裡,拿出一個小小的夾子,我看了一眼,沒看懂這夾子是幹嗎用的。
「這是什麼?」
「夾肉的。」秋辭抬頭對我嫣然一笑。
「啊?」我摀住嘴,大吃一驚。
確實,這夾子,做成了五個小洞,每個中間都是一根根的鋼刺。看樣子應該是把人的五根手指塞進去,再一捏,讓五根連著心的手指,在這些鋼刺之下,血肉淋漓。
我看的有些膽寒,「你們……就用這個審訊敵人?」
「何止啊,你再看這個。」秋辭又從自己的小包包裡掏出了一個小玩意兒,一個耳朵形的鐵絲一樣的東西,也是滿是鋼刺,不用再問,我也能猜到,這個是夾耳朵的。
然後她一把把自己的小包包全部的倒了出來,裡面有各式各樣的小玩意,鼻子型的捏子,眼窩子形狀的剜刀,夾腳趾頭的,看得我眼花繚亂,心驚肉跳。
這些東西要是用在我的身上,我估計就會瘋掉了。
「良沛姐姐是看著這些東西渾身難受嗎?等會兒,你看著我用才有意思呢,任憑他是什麼樣的人,嘴巴再緊,意志力再強,總有土崩瓦解的時候。」秋辭把東西全部收了起來,興奮地說道,「好久好久沒有用這些了,手好癢!當初還是高源哥教會我用這些的,一開始我也不習慣,噁心的慌,沒想到等我用習慣了,他就不怎麼喜歡用這個了,也禁止我用了。這次可是為了你們,他把這些都找出來了。」
「你們……自己被這樣審訊過嗎?」我有些害怕的問道。
「當然。」秋辭滿不在乎的說道,便拉著我的手,向一邊走去,她避開了姬覽,將自己的外衣脫掉,對我說道,「良沛姐姐,你掀開我的衣裳看一看就知道了。」
我戰戰兢兢的掀開了她的後背,只見她的背上,滿是斑駁的傷痕,一條條的,就像是蜈蚣,爬滿了她的背部。
原本秋辭年紀不大,又生的珠圓玉潤,細皮嫩肉的,誰能想到她的背上全是這樣的傷痕?這一看,映襯著白皙的肌膚,更是有些觸目驚心的味道,像極了倚天屠龍記裡的蛛兒。
她放下了衣服,轉過身來,毫不在意的單純的笑著,「你看,我也是吃過苦頭的,所以媳婦熬成婆了,也叫他們吃一點。」
秋辭這樣的麻木不仁,讓我有些驚詫於她們到底經歷過什麼。
若是從人性的角度來分析,那六七比秋辭要仁慈多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他殺生是為了掙錢,掙錢是為了養活福利院的那些孩子,他想過的生活也很簡單,就是有個普通的工作,可以讓他任勞任怨的不卑不亢的做事,用這份收入養家餬口便好。
秋辭卻不同----也許是因為她跟著六七的年紀太小了,接觸到的都是打打殺殺,她的一切行為都是在模仿六七,可是她只模仿到了行為,卻不知道六七內心深處的想法和追求。
所以她麻木,她不仁,她沒有是非觀,她能做一切常人做不到的事,她殺人不眨眼,她也不在乎別人知道她的身份之後對她異樣的眼光----說白了,這是一份天真的單純,就像未入世的山村野人一般,說難聽點,若是秋辭不是全心全意的相信六七,什麼都願意聽六七的,那她就是一顆定時炸彈,她隨時都會做出出人意料的事,讓接觸到她的人受傷。
六七很顯然也發現了這點,所以已經在阻止她做這些事了。
姬覽也很擔憂的看著依舊無憂無慮的秋辭。
我們眼神碰上,都是無盡的遺憾和可惜。
「大黑受傷了,當時你們是在這裡,離這裡最近的醫院是**醫院,我們就去這裡,應該就能找到他了。」秋辭掏出一張地圖,在上面指著。
「應該是這裡。」
我們到了醫院裡,便衝著眼科找去,人的眼睛可以說是面上最最重要的器官,一旦受傷,看不見不說,整個人也就癱瘓了。
大黑先是被我用刀子在臉上戳了一刀,又被羅薇把兩隻眼睛都插瞎了。現在基本上也就是廢人了。那些叫他做事的人,能夠不嫌棄他給他治就不錯了,絕對不可能有人會在這裡保護他的。
所以我們一問便問到了他的病房。
此時已經是九點多了,一般探病的家屬也都離開了,所以人很少,就連查房的護士結束了工作之後,也開始偷起懶來,躲了起來。
所以我們如入無人之境,找到了大黑的所在。
一眼看見他的時候,我心裡居然對他還十分同情,他是個光頭的一身橫肉的大漢,臉皮子又黑,一看就是個粗人,現在幾乎整張臉都被包了起來,要不是他胳臂上整條的龍紋身,我根本就認不出他來----但凡是幹這個的人,最喜歡在身上紋上青龍白虎朱雀之類的狠獸,來彰顯自己的殘忍狠戾,讓人家看到他們就怕。殊不知這就是一種自卑的表現!
他躺在床上,手上掛著吊瓶,大概是太過痛苦,時不時的便哼上一兩聲。
這還不是單人病房,是六人一間的----條件最差的病房,自然也不能這麼說,因為外面畢竟還有住在過道上的病患。但是由此可見,對於雇他辦事的人來說,他根本不算什麼,現在廢了眼睛,給他治病也就是個人道主義了,以後他的生活什麼的,一點保障也沒有了。
大概是瞎了的人,對於聲音都會變得很敏感,一聽到我們的聲音,他就謹慎的扯緊了自己的吊瓶線,「誰?」
「我是劉磊叫來看你的。」姬覽上前去,輕聲說道。
「劉老大?他才走不久啊。」大黑有些疑惑的說道。
「是啊,但是他擔心你在這裡會有危險,再說你這眼睛不是自然傷的,怕有局子裡的人會來查你,所以他說最好還是把你轉移了比較好,我們專門請了醫生,給你好好的治。你放心,劉老大說了,你是為了我們才變成這樣的,不會叫你吃虧的。以後我們也會照顧你的家人的。」
原本大黑還有些遲疑,一聽到姬覽說到會「照顧」他的家人,立刻就緊張起來,「老大,別這樣啊,我家人沒一個知道我幹這個勾當的,現在我已經變成了廢人,請你們放過他們。」
「我也沒有說要怎麼樣啊,你跟我們出來,我給你換醫生就是,只要你聽話,一切都不是問題,以後你還能替我們幹別的事嘛,你照樣能養家!」
大黑眼見沒有辦法,只得顫顫巍巍的撞擊摸索著坐了起來,「既然老大叫我出去,那我就出去,希望老大們不要食言,我的妻小還有老父老母,還望你們就放了他們,就當沒他們存在好了,我想就是沒了我,他們也能靠自己養活自己。」
聽著大黑這樣說,我突然覺得很可悲,這人真是的,聽語氣是很愛家庭的,既然愛家庭,為何又要做壞事?就沒有想過會有因果報應?到了這個時候來後悔擔心有什麼用?
「那我們出去吧,來,你攙著他。」姬覽對六七說道。
六七立刻裝作一個打下手的人,上前去攙住了大黑。
大黑一路和我們摸索著,向醫院外走去。
剛出了醫院,大黑就說道,「幾位不是劉磊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們四人面面相覷,我們一直都很仔細小心,他又看不見,如何能夠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