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贖你出來
「你也知道這個地方？」裘遠航有些驚奇的看著麗麗問道。
「怎麼？」
「我母親是晉安人，她小的時候，那還只是個很破舊的小地方，每每回憶起來，母親卻總是魂牽夢繞。」裘遠航有些失落的說道，「臨死前，她總是想著要回那裡，卻沒有實現。」
「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願望什麼的，也灰飛煙滅了，別提了。她不會再魂牽夢繞了。」麗麗毫不在意的說道。
在她心裡，死是背叛，所以她似乎很不在乎死掉的人，更不會懷念和祭奠了。
裘遠航沒有再繼續，卻也沒有生氣，「你為什麼知道這裡？」
「我也是晉安人。」麗麗淺淺的說道，「不過是個出生地罷了，我已經二十年沒有回去了。」
「你想回去嗎？」裘遠航立刻問道。
「怎麼？你想約我一起回去？果然是富家公子哥的伎倆。很會哄女孩子啊。」麗麗毫不客氣的揭穿了裘遠航，直接問道。
「唔，你要是這樣想的話，就算了，我是遲早要去的，你要是不怕多一個拎包的，背水的，隨時可以找我的。」裘遠航厚著臉皮繼續說道。
麗麗噗嗤笑了，「別貧了，去，你還要請吃飯呢。」
麗麗和裘遠航在前面有說有笑，就像是闊別的老友一樣，裘遠航已經把一雙眼睛幾乎長到了麗麗身上，著迷的走火入魔了。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我和姬覽坐在後座，看著這奇怪的一對，面面相覷。
連他也被這奇怪的一幕給鎮住了。這個裘遠航，真的是奇葩一朵，看到麗麗那樣狠手的對待六七，還是毫不猶豫的就撲了上去。
到了吃飯的地方，我已經不想進去了。
但是麗麗卻十分客氣，「你們跟高源關係那麼好，我真的很好奇，今天喊上你們一起，不為別的，其實我就是想和你們聊聊，高源在你們面前是什麼樣的，我認識他有十年了，卻發現自己還是不怎麼熟悉他，他年紀越大，我這樣的感覺就越強烈。實話跟你們說，我其實不太想失去他，所以才會親自追出來。」
聽到麗麗的語氣這麼誠懇，我想，也許，這是我們救六七的一個方式，便沒有再要強走。跟著他們一起進了餐廳。
從頭到尾，裘遠航都像一個稱職的男朋友一樣，一直照顧著麗麗。
我則把六七是如何和我們相識，又如何幫了我們很多忙，以及他為了體驗正常的生活，不惜住在天台的閣樓上，到博物館裡打掃衛生，種種種種----因為要隱瞞姬覽的身份，所有有些細節我也便一帶而過了。
好在麗麗似乎只對六七的態度和行為感興趣，別的事情，她也只是聽過就算了，一點也沒有掛懷。
「六七，他跟你們就這樣稱呼自己？」麗麗嘴角抿起一個憐愛的弧度，輕輕笑了。
「是啊。」
「他喜歡侍弄花草，我是知道的，喜歡打掃衛生我倒是不知道。」麗麗接著點評道，突然，她轉了一個語調，突然問道，「秋辭一直都是很喜歡高源的，你是女孩子，應該能夠感覺得到的吧？」
我被她這麼一問，覺得有些尷尬，又有些沒頭沒腦的，只能置之一笑，「這個……我不太清楚，他的私生活，我沒有關注過太多的。」
「可是秋辭說，高源一直都很關注你呢，多少次，跟我來訴苦呢。」麗麗依舊還是不溫不火的笑著，「秋辭的死，跟你有關係吧？」
姬覽的身子向前傾了傾，這樣就顯得我比較靠後了----他直接說道，「為什麼跟她有關係，她手無縛雞之力的，又跟秋辭沒有仇沒有怨的。」
「她跟秋辭沒仇怨，不見得秋辭跟她沒仇怨啊？」麗麗又不屑的笑了起來，「你這個小伙子也挺有意思，高源喜歡白良沛小姐啊，你看不出來嗎？」
「看得出來又怎麼樣？良沛不喜歡他就行了，世界上這麼多人，我還能阻止別人喜歡良沛嗎？再說了，喜歡良沛的人多一些不是更好嗎，她可以得到更多的關愛，難道她和我在一起了，我就要剝奪她被喜歡的權利？巴望著別人恨她討厭她？」
麗麗哈哈的笑了起來，「怪不得你跟高源能成好朋友，都是一模一樣的怪脾氣，這樣的怪理論，也就你們這樣的人能夠想得出來。好好好，高源喜歡這個小丫頭沒什麼，可是他為了喜歡她，付出的有點太多了呀！」
麗麗比我還要小兩歲，卻口口聲聲的稱我小丫頭，叫我一瞬間就有了一種被羞辱的感覺，可是再看看她的態度，又明明真的是一副比別人大上很多，疼愛的語氣。叫我想發火，卻又發不出來。
「高源看秋辭很重的，幾乎把她當成了妹妹，除了那個福利院，高源就把秋辭當寶貝了，非常在乎她的安危，所以他也對秋辭很嚴厲。所以……我知道高源把秋辭殺了的時候，十分震驚，想不到他會為了什麼，才會把這樣一個他看著長大的小妹妹給殺了。後來我就想到了秋辭嘴裡常常提起的你。
這也太神奇了，這麼多年的感情，竟然不如一個認識幾個月，非親非故的人？所以我特別想看看你，是個什麼樣的人，這才回來了。」
「你以前在哪裡？」姬覽沒有給我回答的機會，直接對著麗麗問道。
「我能跟你說實話嗎？」麗麗笑著問道。
姬覽也淡淡一笑，「這個隨你願意。我不勉強，不想回答就算了。」
「高源能跟你們交好，也是難得。我就實說了，我也是剛從巴拿馬回來。那邊氣候炎熱，又有很多雨林，再加上因為相對的位置比較特殊，是個很重要的小國，當然，也有些亂，死個個把幾個人，一點都不算什麼。在那裡訓練，不止能訓練他們野外求生，有時候也能拿活人練練靶。」麗麗又笑了起來，說的好像這些拿來練靶子的人，根本不是人，只是個動物似的。
她儘管簡單的介紹著她所在地的風土人情，我和姬覽卻都緊張了起來。
我已經將手捏住了他的大腿，他也伸手過來，扶住我的手，但是面上卻沒有一點點的表現，笑著問道，「那是個好地方，我沒有去過，但是聽說人民都很熱情，風景也很好。」
「是啊，訓練之餘，孩子們還可以接觸到各種各樣的人----從碼頭的搬運工，到世界頂級的億萬富翁，所以我的孩子們，一個個都是人精，他們隱藏人群裡，你甚至都看不見他們的身影，他們也可以換上最高貴的裝束出現在那些貴族的party。你們想不到的任何場景，他們幾乎都能應付。」
麗麗如數家珍的介紹著，眼神漸漸有些迷離，「高源是他們中間最聰明的一個，也最善於保護自己，我叫他學習的語言，學習的禮儀，他都能在必要的時刻，完美的呈現出來----可是，就是由於他太過聰明，所以有想法，他想要自由。啊哈，他跟我說過很多次，想要自由。」
「一個人要自由，不是太正常了嗎？為什麼不能讓他有自由？」裘遠航見麗麗說的有些動情，便問道。
「你呀，擁有的時候，是不會去珍惜的。你不知道自由為何物，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是失去自由。」麗麗若有所思的說道。
「麗麗，你說了這麼多，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我只想問你一句，六七現在在哪？」姬覽看著麗麗，冷冷的問道。
麗麗笑了，「我等了你這麼久，你終於問出來了，看來你們也挺關心他，他也沒有白白為你們受苦。」
「你把他抓起來了？」我也忍不住著急道。
「唔，衝冠一怒為美人，美人兒也為了他著急上火，他這是真值了。」麗麗還是笑嘻嘻的，一點也不著急的說道。
「他是你帶出來的啊！你難道真的不願意放他一條生路？」我不知道說什麼話來勸麗麗放了六七，只好這麼問道。
「我當然想，可是不是什麼事都能由我做主啊。自由，自由……自由是個什麼玩意兒？我也想要自由，想要就能有了嗎？當年為了區區吃個飽飯，便把自由賣了，想要贖回來，可就難了。要付出的代價太大，我都不敢想。」麗麗無奈的笑道。
裘遠航對著麗麗問道，「你也想要自由？用錢能贖的回來嗎？我贖你出來。」
裘遠航說這話的時候，再也沒有半分戲謔，臉上是嚴肅和認真，麗麗也猛地吃了一驚，一雙水汪汪的細長眼睛盯著裘遠航，深深的凝視著，許久，才笑出聲來，「你要贖我出來？」
「是啊。不行嗎？」
「你拿什麼贖？」
「你們老闆不就是為了錢嗎？我拿錢就是。」
「多少錢採購呢？要是讓你傾家蕩產呢？」
「說明你值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