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我壓低了聲音，伏在姬覽的耳邊說道。

    「六七有消息了？」

    「唔。」

    姬覽連忙去把自己的罩衫脫了，帽子也脫了，收在一個櫃子裡就走了出來，「我們回去。」

    我跟著他一起出來了。

    「六七找你了？」

    「不算找我。」

    「那是什麼？」

    「你看這個。」

    我把手上的書翻到了六七留了字的那一頁，遞給了他。

    他看完之後，也為之一震，「良沛，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六七他們這個組織，為什麼也在巴拿馬？羅薇說過，巴拿馬那邊，對於這個項目的研究水平都是很高的，孫文要留給我們的東西也在那裡，這一切，是不是有什麼聯繫？」

    我點點頭，「我也早就開始懷疑了，只是找不到證據，頂多也就是我們自己的猜測和揣摩罷了。」

    「總是要查的。」姬覽說道。

    「我們先去吃飯，這些事放到明天，還有些別的事要給你說。」

    姬覽的表情有些狡黠，有些神秘，還帶著一絲絲的得意，叫我猜不透他要跟我說的是什麼。看他的樣子，就是問，也問不出什麼的。

    我也就沒有問了。

    「咦，你怎麼不問我是什麼事呢？」姬覽做出那樣的樣子，就是不想讓我問出來，可是見我真的不問，他又著急了。

    這小孩子一般的模樣，叫我看了不禁笑了起來，「你要是想說，就現在說，現在不想說，就等會兒想說了再說，難道不好嗎？」

    「良沛，你變得不可愛了。」姬覽噘起了嘴，撒嬌的說道。

    我一愣，「為什麼這麼說？」

    「女孩子就是要笨笨的才可愛，可是你變得越來越聰明，也越來越明白事理，越來越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有了從容，也就失去了一份童真。」姬覽歎了口氣，又接著悠悠的說道，「我不希望你成熟，我希望你在我的身邊，做一輩子的小孩子。」

    聽著姬覽有些失落的語氣，我突然間覺醒！

    是啊，我和他在一起最初的樣子不是現在這樣的，那時候的我，年輕，漂亮，單純，而且幼稚。

    這些即使不是優點，但是確實吸引著他，現在我變了。

    除了依舊年輕漂亮，剩下的那些品質我都沒有了。

    成功的男人不需要自己的女人多麼的精明，只要她在身邊給予陪伴就可以了。這就是為什麼那麼多的男人，在功成名就以後，拋棄自己的糟糠之妻，卻去尋找十**歲的女孩子做小三兒。十**歲的女孩兒能有他的妻子更解風情？更懂人情世故？更對他的事業有幫助？沒有，但是她們能夠帶給他們最初的悸動。

    想到這裡，我上前去，抱住了姬覽的一條胳膊，輕輕地撼動了兩下，「說呀，什麼事？」

    「哈哈，就等著你問，我不告訴你，急死你。」姬覽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

    我滿頭黑線的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得意洋洋的走在前面，不由得更加的喜歡他！

    無論什麼時候，處在什麼環境下，他還是一如既往，沒有太多改變！姬覽還是以前的姬覽。

    「你等等我呀！」我也連忙追了上去。

    一上車，我就覺得車子裡面香噴噴的，用腳趾頭也能猜到他肯定是買花了，便笑著問道，「姬家大哥，為什麼又買花？」

    「你真是不可愛了！」姬覽抓狂的說道。

    「啊啊，今兒是……我給忘了。」

    「生日快樂，糊塗蟲。」姬覽笑道。

    我伸手到後面去，把那一束花拿到身前，細細的嗅著，「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你還吟詩了！好好坐著，帶你吃好吃的。」姬覽笑道，忽然又說道，「良沛，對不起，這麼久，一直委屈了你。」

    「哪裡有？」

    「你看看你，看到一束花都這麼開心，這是我的失職啊。」姬覽開玩笑的說道。

    「對啊，你要是再這樣不上心，人家只要一束花再加一朵，我就跟別人跑了。」我也笑道。

    「你不會。」姬覽搖搖頭說道。

    吃完飯，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活動，我們就直接回家了，相對應從前在一起的浪漫和甜蜜，現在的我們，更像一堆老夫妻，已經不再追求那些了，相伴到老是最大的浪漫。

    到了家裡，姬覽總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似的，「今兒是你生日，沒有蛋糕，你也沒有許願，如此倉促，我總覺得十分對不起你。」

    「傻瓜，你不知道人家做了夫妻，逢年過節的丈夫連花兒都不送了嗎？就算是送花，也只是送菜花了。」我將那包裝完美的鮮花，拆開插在瓶子裡養了起來。

    「你說的也是，但是我還是希望能給你些不一樣的東西，這樣，你說，你想要什麼，我立刻給你辦來，怎麼樣？」

    我鼓起了嘴巴，細細的想了起來，還真的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良久，才說道，「你去拿一張紙，一支筆裡來。」

    「做什麼？」

    「甭管，我要什麼，你都要答應的。」

    姬覽唯命是從的去把紙筆拿來了。

    我笑著將紙攤開，提起筆來，「我打一張欠條，你要給我簽字。」

    「呀，這個我可不敢隨便答應。」

    「不成！」

    「好吧……」

    我在紙上寫道：

    欠條

    今姬覽同志，欠白良沛小姐，一生的陪伴，一生的呵護，一生的愛。

    特此打此借條，借條由白良沛小姐保管，無論何時，只要出示借條，姬覽必須按借條償還。

    （利息計算方法，每天計息，按輩償還利息，計算到白良沛小姐老年為止，姬覽先生將繼續欠白良沛小姐十輩子。）

    「呀！你這是霸王條款！這樣我永遠也還不清啊!」姬覽看著這荒唐的借條，哈哈的笑了起來。

    「就是要你永遠都還不清啊？怎麼，你想還清楚以後，跟我劃清界限？」

    「沒有……」

    「那還不簽字!」我站起身來，將椅子讓給他，掐著腰，做悍婦狀，「你不簽就是想翻天了。」

    姬覽連忙坐了上去，提起筆，便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以後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了。」

    姬覽也被我的樣子給逗笑了。

    我卻把這張紙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好了歌信封裝了好了，藏在了梳妝台下。

    「才覺得你變成熟了一點，一下子又被你的行為給打敗了。」姬覽撇撇嘴，起身坐到床上，雙手撐在褥子上，瞇著眼睛看我。

    「看什麼？」

    「看你啊。」

    「我有什麼好看？」

    「你過來，你臉上有東西。」

    「什麼東西？」

    我正準備轉身照鏡子，看看是什麼，姬覽卻伸手一把將我拉了過去。

    「你臉上……」

    「到底有什麼……」

    「不告訴你……」

    他的嘴唇輕輕地覆蓋了我的，將我所有的問題都逼了回去。

    我們在一起已經八年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吻我，我還是心中小鹿亂撞？

    看著他的眼睛，我有些害羞，便自己閉上了眼睛。

    「看我！」

    姬覽低聲喊道。

    我睜開眼，「看你幹嘛。」

    「看我是誰。」姬覽答道。

    我朝他望去，這是姬覽，沒錯，每次親熱的時刻，他都會變回自己的模樣，所以我從來不會尷尬。

    他的氣息帶著火，撲到我的面上，是他的氣息。

    這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卻也永遠都有陌生感的氣息。

    這種陌生感，讓我們之間永遠保持吸引和激情。我不願意這陌生感消失。

    我也環住了他的腰，輕聲說道，「你想幹什麼？」

    他笑了起來，輕輕在我的胸前一nie，「干……唔……你啊。」

    我的臉一下子羞得通紅，深恨自己為什麼在這種時刻，問出了這樣不檢點的問題。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他的手已經伸進了我的衣服裡，開始了溫柔的游移。

    「你……」

    「別說話，老夫老妻了，什麼不好意思的?」姬覽又摀住了我的嘴。

    我的小腹被他抵著，雙手被他用手固定住了，他的雙腿也壓住了我的雙腿，我幾乎不能動彈了。

    「你是我的，還是我是你的？」

    姬覽壞壞的問道。

    「你……是我的……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好吧，我是你的。」

    姬覽輕輕地低下了頭，也不再壓著我了，而是將我溫柔的擺放好。

    他的所有動作都像流水一般，柔和而又輕快……

    在喘息後的沉靜中，我很快就睡著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我睜開眼的時候，已經看到姬覽坐在電腦前弄著什麼。

    「你幹嘛呢？」

    「和羅薇商量好了，她陪我們一起去巴拿馬，看看那邊是什麼情況。」姬覽笑著答道，「順便……救出六七。」

    我有些驚訝，「馬上就出發嗎？」

    「別人等得了，六七等不了了。我總覺得他一個人在那邊很危險。麗麗似乎也不是個靠譜的人。」

    「這個你說的倒是。只是我在想一個問題————你說麗麗是真的不知道你是誰，還是一直在裝傻？」

    姬覽沉默了一會，「你不該只問麗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