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最後那一場對峙,邱家駒死了,李美華也死了。邱雲心的手受了重傷,斷了筋脈,從那以後,每次見到她,她的右手都在不停的抖動----不受控制的。
她很恨裘遠航,每每提起他,都充滿恨意,但是她的恨意很理智----她知道自己理虧在先。誰叫自己的母親當年破壞了人家原本平靜的生活?
最重要的是,在李美華下葬以後,裘遠航將邱家駒留下的所有財產全部委託律師過戶到了邱雲心的名下。
裘遠航這個行為表面上是退讓和呵護。但是實際上卻是將一把軟柄的硬刀子插在了邱雲心的身上。
她一邊痛恨裘遠航在一夜之間讓她同時失去了父母,一邊又在自責,懺悔,時不時的覺得裘遠航也是情非得已。
所以這兩年她衰老的很快,臨走前我們最後一次見她的時候,她沒有化妝,也沒有刻意的穿著打扮,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單身女人,一點也沒有了從前的靈動。
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直一個人住在邱家那大宅子裡,守護著邱家那一份基業。姬覽賣出成果的時候,分了一部分錢給她,不是給她揮霍的,而是給她維持醫院的正常運轉的。當然,她現在已經不是個揮霍的女人了。
醫院的病人和醫護職工,沒有一個受到老東家暴死事件的衝擊----不得不說,邱雲心在管理方面,是個天才,可以說,比邱家駒強多了。
裘遠航則是和他母親一起逃竄到了國外。
很多人都知道,裘遠航殺死了自己的後媽李美華。但是沒人知道他逃去哪裡了。
後來聽高源說,麗麗嫁人了,在國外,是個中國人。
但是高源問她是誰,她怎麼也不肯說,只說我們都認識。說出來怪不好意思的,前些日子,高源還收到了麗麗寄來的一張相片,是麗麗躺在病床上,身邊放著個剛出生的嬰兒。
高源把那照片也掃瞄給我們看了。麗麗還是那麼漂亮,但是眼睛裡的戾氣和不羈全部都沒有了,化作了濃濃的愛意和牽掛,全都掛在旁邊的小baby身上。
孩子雖然剛剛出生,沒有長開,但是眉眼之間分明就是裘遠航的模樣。
我和姬覽相視而笑,看來麗麗最後那一把飛刀,讓這兩人有了一個新開始。
我走了以後,高源就接替了我的位置,在博物館裡越做越好,前些日子館長終於退休了,他現在是代理館長。有時候我們回去的時候,還會找他。
他一切都很好,也過上了他夢寐以求的普通生活。
但是他並沒有閒下來,代理館長只是他的一份工作。他還有個身份,就是慈善家。
他動用很多關係,在社會上募集捐款和贊助,這兩年之間,修建了好幾家孤兒院。現在的高源,弄得跟李連傑似的,見人就拉贊助。我和姬覽有時候會笑話他,但是他似乎樂此不疲,過的非常充實,也不似從前那樣消沉和寡言了。
下個星期,他說了,要過來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