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瘤子
沒辦法，我們幾個只能拿著這個面具回去，京劇花旦的臉譜，現在都成了我的夢魘，因為看到這個玩意兒，我就想起了太多太多的東西，似乎一切的一切，都跟這個花旦有關，母親的絕唱，父親的二胡，女屍在警察局的詐屍唱戲。一切的種種似乎都表明這個花旦臉譜，幾乎要貫穿整個謎團的始末。
我現在坐在車裡，拿著這個花旦臉譜，它現在給我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並不是剛才所說的它貫穿謎團，而是這個臉譜，像是一個蒙娜麗莎的微笑一樣，不管我把它轉到什麼位置，都能感覺到它的眼睛，就在看著你的角度，並且保持著一個微笑。而且那種微笑怎麼說呢，就看著你像是看一個傻逼一樣。
而且還有一個奇怪的事就是，我看著這個臉譜，怎麼都像是一個熟悉的臉，但是化了花旦妝之後就想不起來是誰了，最後一個激靈，問小蘭道：「你說，這個臉譜，像不像是那個死去的站街女人？」
小蘭只看了一眼，馬上就抱著腦袋大叫著：「你拿走！拿走！」顯然是被我這句話給嚇的不輕，之後我拿給林二蛋和黑三看，得到了他們兩個的同意，這個臉譜，如果按照想像的來的話，還真的是那個站街女郎化妝之後的那張臉。
等我回去見到了二叔，交代了這邊的事兒，胖子其實也算是個醫生，只不過現在的區別是他是男科的，卻要找二叔看婦科的病，但是總歸，他也是個醫生，他在聽完我們說的之後就道：「這他娘的完蛋，沒辦法招魂兒了。」
二叔拿著這個詭異的花旦臉譜，緊皺著眉頭，似乎沒有人知道他心裡想什麼，過了一會兒，他看了看胖子的肚子，道：「現在其實也只能你先懷著這個孩子了。」
「你還不如讓胖爺我去死得了！」胖子罵道。
「你想去死，我也不攔著你。」二叔說。
這下胖子真的是鬱悶壞了，直接出了門兒，我問他說要去哪裡，他粗暴的回了一句去散心，我趕緊讓林二蛋跟著他，胖子雖然是個粗枝大葉的人，但是我還真的怕他經不住每個男人都會承受不了的打擊做出什麼事兒來。
胖子跟林二蛋走後，黑三忽然找到了我二叔，問道：「其實我一直想問的一個問題是，胖子真的懷孕了？」
「這還有假。我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真金白銀的真。」我看著黑三道，他這句話問的太過突兀和不合時宜，都這樣了，你還感覺是開玩笑？
「不是的小凡，我問的其實是另一個。」黑三似乎有點糾結，不知道如何開口去問。
這時候，我二叔把那張京劇花旦的臉譜放在了桌子上，看了看黑三道：「想問什麼，你問。」
「他到底是懷了一個嬰兒，還是身上掛著一個鬼嬰？」黑三道。
「這有什麼區別？」我納悶的看著黑三道。
「區別大了，小凡你應該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是啥職業是啥，這種玄乎事兒我也見了不少，但是像胖子這次這麼邪乎的，我還真的沒見到過，但是你想，如果胖子身上掛的是一個鬼嬰陰靈的話，這我們可以理解，就算胖子哪天被這個陰靈給害死了都可以理解，陰靈就是胖子的身上多了一隻鬼，可是如果他身上的是嬰兒的話，那就奇怪了，一個男人沒有子宮，這個嬰兒長在哪裡去？胃裡？——嬰兒是遲早要生出來，變成一個人的，胖子可以離奇的懷孕，但是這個嬰兒只要是個人，就不可能違背人的生理學原理。」黑三說道。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道：「我承認，我的表達比較混亂。」
可是二叔卻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胖子他懷的，是一個嬰兒。」
「那長在哪裡？嬰兒的臍帶長在哪裡？以後胖子怎麼生這個孩子出來？拉？」黑三道。
「這件事我沒遇到過，所以我也無法給你回答。」二叔道。
「我想我有辦法解決這件事兒，本來我認為，要是陰靈的話就不行，但是既然你能確定他是嬰兒，我就有辦法，當靈異無法解釋的時候，就要相信科學，我感覺，科學和靈異，其實是能互相辯證的。」黑三說道。
「科學？你不會是真的要胖子去作人流吧？」我問黑三道。
「做不做人流不要緊，起碼先去檢查一下身體，看一下，他身體裡的這個嬰兒，到底長在哪裡。」黑三道。
我不得不說，黑三此時說的非常有道理，我在理清了他說的話之後，我們倆一起看著二叔，等待著他的點頭。
「去試試看吧。」二叔站起身，拿起那個花旦的面具，就回了臥室。
「看來你二叔是支持我的想法的。」黑三說到這個都有點興奮，可見他現在是有多崇拜我的二叔。
—胖子跟林二蛋是在下午的時候回來的，兩個人身上都是掛著大兜小兜的東西，胖子還特意的換上了一身西裝，刮掉了滿臉的絡腮鬍子，如果不是他站在林二蛋的身邊兒還有他的體型，我幾乎都認不出來這個一看就像是上市集團老總的胖子是我認識的那個劉天賜！
胖子見到我，直接就丟給我幾個包，道：「嘿，接著，胖爺我給你買的衣服，看看喜不喜歡。」
說完，也丟給了黑三，甚至還招呼林二蛋去給我二叔送幾身兒，剩下的大兜小兜一股腦的丟在了我的房間，道：「小凡啊，這都是給我幹兒子買的東西，左邊的這個是男孩兒的，右邊兒的這個是女孩兒的，不管是生了啥，這些衣服都夠他穿到兩三歲的，轉告我乾兒子，他乾爹是沒臉見他了，但是他不能認給別人。
看著胖子這一副交代後事的樣子，我真的是又難受又想笑，甚至出言安慰都不知道如何安慰。
「走去醫院檢查檢查，您老肚子裡懷的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黑三這時候笑著對胖子道。
「你給我滾蛋，當胖爺我有孕在身就不敢打你了？告訴你，我還真不怕動了胎氣！」胖子罵道。
我趕緊拉開這兩個明明現在已經都拿對方當朋友卻還見面就要吵架不吵架就不舒服的倆人，跟胖子說了說黑三的意見，胖子馬上就跳腳了，道：「你讓胖爺我去做B超？開什麼玩笑，你知道那天那個老中醫號出胖爺是喜脈的時候臉上是啥表情麼？胖爺我是打暈了他之後才離開的醫院啊！你知道，要是B超大夫，看出我身體裡懷了一個孩子的時候，會拿什麼眼神兒看胖爺我麼？」
「我可以找關係，幫你找一個絕對為你保密的醫生，這個你可以放心，你應該明白，現在的這個社會，還真的沒有錢搞不定的事兒。」黑三說道。
最後我們好說歹說，甚至黑三打電話聯繫好了醫生，談好了價錢，說是給一個很牛逼的人看病，要簽署保密協議，胖子才勉為其難的跟我們去了醫院，到了醫院，我就見到了那個公安局長余陽，老遠就跟我們打招呼，見到胖子還關切的問道：「神仙？我聽黑三說你懷孕了，到底是啥病？」
胖子滿臉黑線的不說話。黑三道：「就是有點腎虧不舉，所以來看看，這傢伙又不好意思掛男科，臉皮薄的很，所以才麻煩余哥。」
余陽再看胖子的眼神兒，就是每個男人都懂的眼神兒，甚至還安慰道：「這是病，該治就得治，都什麼年代了，掛個男科有啥丟人的？」
胖子看黑三的眼神都要殺人了，可是偏偏的沒辦法出聲反駁，難道要說胖爺我腎不虧腰不酸，就是懷孕了？
有了余陽從中的協調，胖子很快就被醫生給拉走，做完了檢查的胖子滿臉的緊張，跟一個小媳婦兒似的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的，結果出來的也很快。那個年輕的醫生把我們叫到醫務室的時候拿著片子結果對我們皺眉道：「不正常啊，這個老闆的胃裡，長了這麼大一顆瘤子，為啥他身體還這麼健康？」
「平時吃的下飯麼？」醫生皺眉問胖子道。
「吃的下啊！」胖子有點發愣，看著他吃癟的樣子，我真的是特別的想笑，可是又不敢笑。
「切不切？」黑三插嘴問道。
「切了吧，病人沒有感覺什麼異常，那就說明是良性的，真的是個奇跡，這麼大的瘤子，之前竟然沒感覺，哎呦你看這個瘤子的形狀，還挺像一個胎兒的嘛！」醫生驚喜的道。
「切就切，廢話那麼多幹啥？！」胖子聽到這句話，臉一紅，站起來就走了。
——最後，我們敲定了，手術定在後天，因為這麼大的瘤子，這個醫院的醫生感覺不保險，去請兩個這方面的專家就行，黑三還笑著說道，其實不用這麼隆重，就當是一個普通的人流就行。
這個醫生還罵他道，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雖然說這個瘤子長的像胎兒，可是他也不是胎兒啊！
不管這事情怎麼戲劇化，我總算是舒了一口氣，看來這黑三說的真沒錯，科學跟偽科學的靈異，其實缺一不可，就拿胖子這件事兒來說。
一個手術都能解決了二叔都束手無策的事兒，這叫什麼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