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狙擊手
很多女人根本不明白失去意識後在自己身上發生的可怕事故,這裡絕大多數人甚至會以為是暫時的暈厥。
所以「五花神術」雖然不傷及人性命,卻是最為邪惡、最為人不齒的法術之一,而黑胖子之所以無法控制我的視聽則是因為廖叔曾經為我剃的「發財頭」,和我隨身攜帶的剃頭刀,這兩樣事物是最好的辟邪之法,而五花神術就是最典型的邪法、妖法。
申重私底下告訴我千萬不要把那晚他推辭不去的事情說出去,否則他吃不了兜著走。
我當然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關係,讓他放心,為這事兒他請我和洛奇喝大酒。
可是想到了鼠妖我一點喝酒的心情都沒有,詢問申重將會如何處理鼠妖?
申重想了想道:「目前還沒定,等我有了最新消息再告訴你。」看他的表情我估計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除掉鼠妖,不禁心下黯然。
吃過飯與申重分別,我兩路過東林市廣場,正好廣場中央的音樂噴泉開放,我兩站在廣場看熱鬧,只見一個板寸頭,膚色黝黑但體格高大健碩,穿著白色體恤衫的年輕人手持一根玫瑰,半跪在一名穿著淑女裙的姑娘面前,似乎是要求愛。
看板寸頭的外形估計十有八九是一名軍人,這一浪漫的舉動也為他贏得了陣陣掌聲、口哨聲、起哄聲。
我道:「真是太浪漫了,洛哥你不想找個媳婦嗎?」
洛奇岔開話題道:「許隊家裡的事情必須辦了,他是搞到豁免令最後希望了。」
「白虎過堂轉破家宅風水,按道理許隊早就應該倒霉了,但他似乎並沒有受到多少影響,我覺得有點奇怪。」我道。
「一點也不奇怪,許隊可是個練家子,他一直勤修內氣,如果沒有白虎過堂對於他的干擾,這人應該更好才是。」洛奇道。
「所以這就是個難點,許隊並不算倒霉,至少他沒有明確的感受到自己運道被劫,如果我們貿然上門破了這道凶局,許隊根本就不會擔我們人情,所以我想咱們還是把這塊極影羅盤給送回去,再給他家添把陰火如何?等他來求咱們,條件就好開了。」
洛奇有些詫異的望了我一眼道:「可以啊你,越來越老奸巨猾了。」
洛奇說的沒錯,曾幾何時我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美好的遐想,幻想著全世界的人民群眾手拉手一同邁入共產主義新世界,然而這短短半年多的時間,卻讓我實實在在瞭解了人性的陰暗,事物的複雜,就連動物都會憋著法的害人。
所以不堅強如何生存?不世故如何安全?
正聊著就聽一個女孩道:「叔叔您好,請為可憐的女孩捐點治病的費用吧,您的善舉可以挽回一條生命。」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女,穿著藍衣白裙的校服,她捧著一個透明的塑料箱子,箱子上貼著一個女孩的相片,貼了白紙寫了募捐原因,是一個叫董琦的高二學生,因為患了慢性白血病需要手術費用,而募捐人則是她的同學。
女孩將學生證貼在箱子頂部,能一眼看的清清楚楚,而廣場四周還有十幾名同樣校服的女孩做著相同的事情,兩名老師模樣的人將市教委和學校開的證明展開平舉在胸前一動不動的站著回答過往人的質疑。
或許是女孩清純的外表讓人感到很舒服,我沒有懷疑她們的身份,掏了五百塊錢,正要塞入募捐箱,只見其中一位站著的老師忽然悄無聲息的仰面摔倒摔倒在地,在倒地的一瞬間,胸口鮮血迸射而出。
廣場上雖然有不少人,但沒幾個注意到這突發的狀況,除了我和站在傷者身旁的同事,這位帶著眼鏡四十多歲的女老師驀然發出一聲尖利的驚叫,立刻吸引了廣場上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學生這才發現老師中了槍,有膽大的立刻衝上去看情況,幾個膽小的女生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看著人事不知的老師。
想到中槍老師的狀況,我頓時覺得大事不好,對幾個抱著箱子僵立不動的女生道:「別發呆,快跑。」話音未落只見一個女孩手上捧著的塑料箱一震,心口鮮血迸射而出,慘叫聲都沒發出便倒地死亡。
這下呆立的女孩們才想起來逃跑,我高聲道:「找掩體,躲在石柱後面。」話音未落我忽然無來由的渾身一震,立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背脊陣陣發冷。
來不及多想我沖洛奇道:「臥倒。」說罷合身撲倒在地。
只聽身邊不遠處地面發出一聲石頭碎裂的響聲,如果反應稍慢,我這條小命今天就交代了。
人的第六感是否存在?
當然是真存在的,很多人應該都有我這樣的感覺,就是突然一下毫無來由的汗毛凜凜。
這就是人的第六感感知到了危險的靠近,通過神經提前將這一危險告訴你。
雖然沒有人能解釋清楚第六感究竟是如何形成的,但確實是人所擁有的能力,今天我靠著它躲過了致命一擊。
隱藏在暗處的狙擊手似乎並不打算就此罷手,我看到那些混亂成一團的人群接二連三有人倒下,有的人一槍斃命,有的人受了傷倒在地下痛苦哀嚎。
這是我第一次如此真實的面對死亡,嚇的瑟瑟發抖,掏出手機想報警,卻根本按不准號碼,正慌亂成一團手腕一緊被人握住。
只見正是那個求婚的板寸頭,在這片人人只顧逃命的區域裡,他的非常沉著,對我道:「狙擊手我看是在那片區域。」說罷用手指著廣場對面一棟四層樓的黃色建築。
這棟樓掛牌是「東林市土產公司」,但我心裡慌得不成道:「這、這、趕緊報警。」
「我已經報警了,我去吸引槍手的注意,免得他在傷害無辜,你用手機對這棟樓拍攝,或許可以找到槍手的準確位置。」
我倒抽一口冷氣道:「哥們,吸引槍手的射擊你是不是瘋了?」
他堅定的道:「我是一名軍人,這種環境下別人能跑,我沒法離開,就按我說的做,一定記住拍攝。」說罷他脫下身上的白色體恤,露出黝黑健碩的身體,他猛地爬起身衝到黃樓正對面用力揮舞手上的衣物,接著轉身就朝右側跑去,剛邁腳一顆子彈就射中他剛站立的地方。
我趕緊哆哆嗦嗦端起新買的帶有攝像頭的手機對準黃樓,透過小小的屏幕,果然見到樓頂反射著一處特別明顯的光束。
這必定是瞄準鏡反射的光源,而板寸頭似乎也觀察到了狙擊手的方位,他跑跳躲閃,身手異常矯健,子彈和他始終差了半個身位。
狙擊手將所有精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就像賭氣似得捕捉目標,這給廣場上其餘人群逃生贏得了時間,很快一群人終於逃出了射擊範圍。
板寸頭這才朝一根大理石柱後跑去,他的女朋友就躲在石柱後。
就在我揪著的心稍微放鬆時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廣場上不知道誰丟了一盒喝光的紙包裝牛奶,板寸頭一腳踩在上面,無法掌控平衡,單腿重重跪在地下,隨即他似乎是要站起身繼續跑。
但之前膝蓋與地接觸應該是受了傷,他力不從心的又跪在地下,這麼耽擱了一下,板寸頭腦右側血光一閃,我心頓時冒到了嗓子眼,再看板寸頭毫無聲息的摔倒在地,沒了動靜。
一名優秀的軍人就這樣在瘋子殺手的追擊和缺德市民丟棄的垃圾雙重作用下中彈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