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極端者
「他們是什麼人?趕緊把話說清楚。」申重道。
「這……你還是問他吧。」
「我他媽要你教我怎麼做人?我就要你說他是什麼人?」
「唉,我是真不想招惹這個麻煩,我也是聽老林說的,這行裡有一種人,自稱為潘神的教徒,凡事這種人必在小腹上紋潘神頭像,你們仔細看這個圖形,其實是一個頭上長羊角,生羊須的男人臉,只是偏印象派一點,所以不仔細看看不出來。」黑胖子極其專業的道。
申重仔細看了會兒,呵呵笑道:「你他娘的還真有點文藝細胞,還知道印象派筆法。」
「不是我懂,而是這行裡人所用的通行手法,我是聽人說的而已。」黑胖子「謙虛」的道。
申重將一包煙丟給他道:「仔細說這到底是一群怎樣的人,干怎樣的事情,說好了我再給你一條煙。」
「哥,您真是高看我了,我只知道潘神是淫神,所謂潘神的教徒其實和我們幹的事情差不多,就是通過法術淫人妻女,我……」
假冒道姑呸的啐了一口憤怒的道:「放你的狗屁,我們是有信仰和追求的,能和你這種下三濫的混混是一路人,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這是我第一次親身經歷刑警審案,和電視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樣,申重利用黑胖子引出線索,再利用黑胖子激怒道姑,如此一步步持續深入,眼看假冒尼姑自己就要承認罪行了,申重這一手牌打的確實漂亮,真正的廢物利用,老刑警辦案就是有經驗,讓人歎為觀止。
到這份上申重反而更加不理睬道姑,只是對黑胖子道:「你們好歹也是練過五花神術的人,為什麼同樣都是幹不要臉的事兒,反而會被這種淫棍看不起?你們到底做了啥孽?」他滿臉不齒的羞辱黑胖子道。
黑胖子撓著腦袋道:「反正我聽老林說過,潘神的教徒行事都比較奇怪,而且和外人交往不多,關鍵是這些人可以控制人的思想行為,就憑這本事比我們可厲害多了。」
「哼,我們厲害的手段多著呢,只是你們不知而已。」道姑表情有些猙獰的道,頭髮略微顯得潮濕,是頭皮分泌的汗液,足以見他內心是非常憤怒的。
申重冷笑著對黑胖子道:「就你們這群人還知道互相尊重?不過就是一群公狗而已,是個洞就去戳兒的淫蟲,人渣的典範,我要是你們一刀抹脖子算了。」
黑胖子陪著笑臉道:「哥說的事兒,我一定像人民交代我的罪行,好好悔罪,絕不再犯相同錯誤。」
假冒道姑卻怒不可遏的道:「放你的狗屁,老子幹的事情你根本不懂,卻在這廢話連篇,你才是那個該死的人。」說到後來嗓音都變了,不在尖利纖細,而變得雄渾嘶啞,明顯的男人聲調。
在申重的「勾引」下,他一步步露出自己的真實面目,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氣定神閒。
「你們這些人還好意思說自己有追求?追求個幾把?」申重嗤之以鼻的神情道。
「夠了,你們這群庸庸碌碌的螻蟻,不尊重生命驕傲自大的蠢人,潘神的信仰你們這種人豈會知曉,不必與我多言。」
看他的樣子一副大義凜然神情不似假裝,申重道:「你們不過是一群淫人妻女的畜牲,難道還成一方高人了?」
「我是不是高人,歷史自會給我公正的評價,與你這種滿身銅臭,只知道陞官發財的蠢人相比,我的腳趾頭都比你整個人高貴。」說完這句話,任憑申重如何勾引,這人不再開口,兩眼一動不動的盯著腳面。
看來審訊不出來絲毫結果,申重只能讓人把他帶下去,轉而問黑胖子道:「這種淫術,怎樣控制施法者的法身?」
「這個我真不知道,問老林吧,他在這圈子裡道行比我深。」申重嫌惡的讓人將黑胖子帶回監獄。
「這事兒基本上搞清楚了,就是另一貨兒淫蟲作祟。」申重道。
「申警官,這件事我看沒那麼簡單,犯罪嫌疑人的態度不像是假裝,可能這裡面有我們所不知道的內情。」我道。
想了想申重道:「你的意思是……」
我點點頭道:「沒錯,除了廖叔,沒人能在這種事情上說明白道理。」
於是我們又去了東林市監獄,這次辦成了各種手續,終於申請下延時單獨會見的手續,於是我們再度見到了廖叔。
他的精神看來不錯,更為嚴格的監禁措施並沒有擊垮他的精神,廖叔雙眼炯炯有神,心情也很好,聽我們說了「潘神教徒」這一說,他一如既往的平靜如水,道:「其實他對潘神的定義就有問題,潘神並非淫神,而是牧羊者的保護神,但他並不管人的吉凶禍福,而是管羊群、牛群、馬群的種群繁衍。」
「這麼說是這群人歪曲了潘神的信仰?」申重道。
「恰恰相反,這群人自己認為他們是用生命捍衛潘神的信仰。」廖叔道。
「廖先生,這句話從何說起,他們殺了太多無辜的人。」申重道。
「死在潘神信徒手上的人大凡有兩種,一是患有不孕不育的患者。二是堅持丁克的適婚年輕人,這些人對於潘神的教徒而言就是洪水猛獸,如果不能以妖法促使其懷孕,就下手殺之。」
廖叔一番話說的我們目瞪口呆,實在沒想到世上還有這樣一群「助人為樂」的人。
申重道:「廖先生,這些人不是腦子有病吧?別人生不生孩子與他有雞……啥關係呢?」
「一個人,如果他的思想走入極端的死胡同裡,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很多事情,正常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但偏偏有人去做,這是因為有的人天生就比我們有理想,所以一旦找到適合自己的理想,即便在外人眼裡有多麼的不堪、不可理解,他都會堅持做下去,而且永不放棄。」
「對於將潘神作為信仰供奉的那些人,他們的理想並不是淫人妻女,而是要保證人類最大程度的繁衍下去,永遠不會消失,所以無法生小孩,和不願生小孩這兩類人對他們而言根本沒有生存下去的必要,這是一群思想極端的人,沒人能夠改變他們的想法,所以杜絕他們犯罪的手段只有兩種,要麼關押,要麼殺死。」廖叔道。
我做夢也想不到世上會有這樣一群人存在,無聊透頂,無知透頂,卻以為自己是人類的大救星,簡直無法理喻。
廖叔對我微微一笑道:「你兩完全無法理解對嗎?」
「沒錯叔兒,我覺得人最起碼得懂的尊重別人,不能因為別人的想法與你不同,就殺人啊。」
「你是一個思想正常的人,所以會有一個正常的想法,但是在思想極端的人腦子裡,他會把思想放大成和生死同等重要的事情,和他的思想違背,就是他無法調和的階級敵人,必須你死我活,沒有第二條路可走。」廖叔說的我汗毛凜凜。
「這幫瘋子。」洛奇道。
「在他的眼裡,咱們才是瘋子,這群人必須立刻抓捕,否則會對社會造成巨大的危害。」申重道。
廖叔點點頭道:「人彘才是潘神信徒真正的法身,這種淫術並不直接控制別人,而是通過半死之人的軀體,蠱惑身周之人,鑄下大錯,他在醫院,自然就會對醫院的護士下手,只是選擇的醫生卻是有病的人,幾番下來不見女方懷有身孕,就會下毒手除掉所謂的無用之人,既然法身已死,威脅便以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