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不能輕易讓你死
說罷雙刀連番出手,沒頭沒腦朝一陣亂捅,凌天龍連連避讓,一步步後退的極有章法,絲毫不顯混亂,猛然一腳狠狠踢在瘋子的膝蓋上。
這一腳就讓動若癲狂的瘋子鎮定下來,他定定站了一會兒慘叫道:「我的腿啊。」噗通一聲摔倒在地,看他受力的左腿形狀,凌天龍下了狠手,瘋子的左腿已經斷了。
趁他痛的在地上縮成一團時,凌天龍轉悠了一圈,找到一根粗大的斷枝,返回後對準躺在地下不停哀嚎的瘋子一通猛打,棍子敲打在背後和胸膛上發出「咚咚」悶響聲,簡直就像在敲鼓。
瘋子起初叫罵,後來哀求,最後給打的渾身抽搐,直到暈厥。
看來兩人仇怨不是一般的大,我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被這場血淋淋的真人毆鬥給嚇著了,我推開車門想跑,但下了車才發現兩條腿根本就不是我的,連站都戰不住。
就聽凌天龍道:「哥們,請你幫個忙。」
這個人很明顯是個練家子,對付一個喪心病狂的殺人魔頭不費吹灰之力,真要想殺我,十個楊川也被他給幹了,我扶著車頂轉身問道:「怎麼幫你?」
「我切下他兩根手指,你送去公安局,告訴他們這是琴灣市姦殺女學生的殺人兇手的手指。」說罷,他將暈厥的瘋子右手按在地下抄起掉落的一把匕首。
我雖然見過不少刺激的場面,但這麼近距離現場親眼觀看如此血腥的搏殺,心裡還是緊張的咚咚直跳,胃部一陣陣痙攣,直想吐,但還是喊了一嗓子道:「警察要是問我手指來歷呢?」
「就說我和他搏鬥時弄斷的,我正在追捕這個罪犯。」說罷他按住刀背,抵在手指上用力一按。
血光四濺中兩根手指就從瘋子身體上分離了,凌天龍用裹手掌傷口的手帕裹住兩根斷指,遞給我道:「拜託了。」他手掌上的刀口深的幾乎可見骨頭,鮮血一股股的往外湧,看得我頭皮都發麻,但凌天龍彷彿根本感覺不到疼痛,手端的比我都穩。
接過手帕,我能清楚的感受到鮮血的潮濕和溫度,凌天龍從口袋裡掏出一包三五,點了兩支,遞了一支給我道:「他叫詹豆豆,沾了七條人命,都是女孩,不超過十六週歲的小女孩。」
我恍然大悟道:「你是受害人家屬?」
凌天龍吸了一口煙,茫然望向遠方的雙眼透露出些許哀傷之意,他點點頭,眼眶有些發紅道:「我妹妹,剛上初二。」
「既然你已經找到他了為什麼不報警?」
「報警?讓他進監獄一槍了結?他殺了七個人,想死那麼容易門也沒有。」說罷凌天龍臉上不自覺的露出殘忍的笑容,他剃了個板寸,這種髮型並不容易看出髮質的特點,但即便如此凌天龍的頭髮還是能很明顯的看出根根豎立,簡直就像是變身後的超級賽亞人。
這說明他體內憋足了一股氣,正是這股氣頂著他讓他一步步滑向深淵。
人體內的氣息真的是很玄妙的一種東西,其實牽動人憤怒、悲傷、急躁等情緒的不僅僅是心情,還有就是內息,也就是氣息,怒是因為體內積蓄了氣息無從突破,積鬱到了一定程度就會怒髮衝冠、怒不可遏,而悲傷、急躁也多是因為氣息不岔。
所以懂的調整氣息之人便能做到榮寵不驚,心如止水,而凌天龍因為憤怒、悲傷體內積蓄的氣息已經頂到了頭皮,所以頭髮根根豎立而起,甚至整個人上半身都不由自主的挺直著,就像繃著的弓弦。
寫到這裡插個題外話,一直有讀者問我髮質的種種狀況,對應的是什麼狀況,其實光看表象的問題沒有任何意義,因為表象只有放在特定的環境裡才有意義,否則它就是個表象。
就比如說凌天龍這個「頂氣發」,如果擱在個正常生活節奏裡的年輕人身上,那他最多算是個性格急躁的年輕人,可如果說這個年輕人背負了家仇國恨,那這就是「頂氣發」了。
有「頂氣發」的人大多底氣足,陽氣足,是純爺們,但缺點是一旦遇到事情就像火藥桶,點火就炸,容易造成極為嚴重後果。
所以凌天龍和紅蠍子從根本而言是兩類人,雖然兩人都以極其殘忍的手段打擊報復對手,但紅蠍子是有組織有預謀的犯罪,凌天龍則是因為「頂氣」而產生的追殺行為。
想到這兒我暗中歎了口氣道:「兄弟,為了一個人渣,值得嗎?」
「如果你有機會親口問我妹妹這句話,相信她一定會說是值得的。」
「我懂得你的心情,其實我今天的性命是你救的,所以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的過下去,我相信如果你妹妹還在,她一定和我一樣希望你能過得幸福快樂。」
凌天龍將抽了一半的煙蒂遠遠彈開道:「有一個情況你不知道,我是十三歲得了尿毒症,父母生了妹妹就是為了給我一個腎臟,所以妹妹是活在我身體裡的,我們從來沒有分離過。」說罷他起身對我道:「咱們能遇到也是緣分,所以這件事拜託你了,我的兒子今天滿月,生下來的時候妹妹特別高興,說她十五歲就當了姑姑,一定好好疼這個大侄兒,我兒子也和妹妹特別投緣,無論如何哭鬧,只要在我妹妹懷裡立刻止哭,所以我做這件事是為了全家人。」
「你到底要達到什麼目的?才能收手?」
凌天龍看了一眼躺在地下的詹豆豆道:「我會一路追殺他,無論他逃往何處,都會發現我就在他身後,如果他有一絲鬆懈我就會取下他一部分身體,直到再無物可取為止。」
我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勸他打消念頭,因為怨念已經吞噬了他整個人,但這個怨念卻是來自於對親人的愛,所以除非死人復生,否則根本可阻攔。
人性就是如此複雜,因為愛而衍生出的仇恨,比因為恨而衍生出的仇恨更加持久,更加熱烈。
想明白這點我對凌天龍道:「既然如此我祝你好運,也希望你的妹妹在九泉之下能知道你為她所做的一切。」
「在她的眼裡哥哥永遠都是她的保護神,所以她肯定知道的。」說這句話時凌天龍的表情裡不再有殺戮,只有對親人的思念之情。
拿著兩根手指我走在回市裡的道路上,這一天實在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而這一切全是因為我不聽從廖叔的勸告所引發的種種事端,但回頭仔細想想卻又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化險為夷。
難道是廖叔看走了眼?想到這兒我不禁心裡直犯嘀咕。
這一路整整走了三個多小時才算到了市公安局,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報了案,並提供了斷指,坐在審訊實力等筆錄人員的過程中我便沉沉睡去。
半夢半醒之間,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之氣,一睜眼只見一個身著警服的美女站在我身前。
這姑娘長的可真給力,雖然是齊耳短髮,但瓜子臉,柳葉眉,櫻桃小口一點點,可以說颯爽的警服和柔美的女性特質合二而一這種奇特的搭配卻更加體現出一種別樣的效果,讓我不由得春心大動。
不對簡直是氾濫了。
這姑娘恭恭敬敬站在我身旁,柔聲道:「楊道長您能不能幫幫我啊,求求你我都急死了。」
我操,這姑娘真夠直接的,不用說我一定是在做春夢,否則在公安局裡,怎麼會有警員如此公開的挑逗我。
既然是春夢那就別客氣了,放縱自己一把。想到這兒我一把摟住姑娘纖細的腰肢道:「急死了多不划算,有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