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渡劫
這必然是一處精怪所在。
精其實嚴格意義而言並非邪詭之物,大凡植物、器物修煉成了法身就為「精」,這其中尤其是植物成精對人絕無害處,而在所有植物裡最容易成精的有兩類,分別是人參與何首烏。
洛奇就曾經和我說過,長白山裡有許多關於千年人參成精的傳說,民間最著名的一種說法就是「人參娃娃」,據說曾經有個採參客在朋友家裡做客時看見一個穿著紅布兜兜,長相十分漂亮的胖娃娃在門口院子裡玩耍,朋友以為是走失的小孩,本想上前詢問,卻被參客所阻,他掏出一根紅繩拴在胖娃娃的胳膊上,隨後第二天就以朋友家為中心,一圈圈的尋找,最後在一處林地裡發現留在土地外的一截紅繩,挖開土層便見到一顆大的人形人參,「胳膊」處的位置上拴著一條紅線正是他晚上繫在娃娃胳膊上的。
據說生長了幾十年的人參會吸引一種叫棒槌鳥的鳥類,而蛇最喜歡使用棒槌鳥,所以每一顆老參旁都會潛伏著一條蛇,所以這道金箍下必然埋著一株至少有百歲之久的老參,而我看到的那個白胖娃娃也不是鬼體,是成精後的人參娃娃。
原來人參娃娃的傳說居然是真的。
只聽玲花道:「這條蛇湊巧生於這株老參旁,破殼之後便認定老參是其父母,而它依靠吸收人參精氣活了百年,這條蛇妖對人並無惡念,它只是保護自己的母親,保護自己的家園,人類尚且如此,妖物本能更是死也不會讓出領地,王道長既是金山門人,為何不能體諒一個動物,這不過是它本能而已。」
「你、你知道我……」
「茅山宗最大的鎮屍教派金山門十七年前一夜間被滿門屠殺,只有一名身具法身的三歲童子躲在師父身後而免遭於難,據說這個孩子天賦異稟,出生便有一對消魂指,可破殭屍之魄,王道長,雖然貧僧不知那晚你究竟看到了什麼,但令師魂飛魄散,只留一具喘氣軀體,據說妖物之心以真火鍛鑄可練成轉魂丹,王道長,你是為了救師父對嗎?」
沒想到王秋月身世還挺複雜,我也終於搞懂了「金山丘童」的含義,不過這人出生就是為了對付殭屍也挺無奈的。
王秋月微微歎了口氣道:「我從小就跟著師父,他視我為己出,金山一門被盡數屠戮,只有我和師父還活在世上,若要光復門派,師父必須恢復心智,就算秋月自戮掏心都在所不惜。」
玲花微微點頭道:「王道長一番孝心惟天可表,貧僧敬佩,只是妖物也分好壞,王道長隨意取之性命,言說是除妖衛道,卻不知在這種生活的潛移默化中你的心性已然走向魔道,以暴制暴,以殺戮換取生存,這不正是魔頭所為?」
「可我是為了師父。」
「今天我幾番阻止你出手,最終你憤怒到了極點後亦欲取我和另一位道長之性命,王道長,我們可不是妖物。」
王秋月滿臉通紅,歎了口氣道:「這事兒我非常後悔。」
「這說明你人性未失,尚有善惡之念,也正是如此所以貧僧今日來祝你渡過此劫,這條蛇妖就在你面前,它與人無害,百年生活於此,你真忍心取它性命?」
「我……」王秋月表情變得複雜起來。
玲花平靜的道:「阿彌陀佛,道長請看這條蛇妖歲可感知你滿心殺氣,以至於瑟瑟發抖,卻死都不願離開老參,若你殺它,於心何忍。」
王秋月手中握著的劍又開始微微顫抖,小白蛇真如玲花所言瑟瑟發抖,卻倔強的挺著身體對著王秋月不退半步,而我心情也驟然變的緊張,因為此時此刻,有人正在選擇他是做人還是為魔,人與魔的界限真的只在一念間。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王秋月將長劍輕輕插回劍鞘道:「大師,你相信我是真的不想殺死蛇妖嗎?」
「我相信。」
「為什麼?」
「我我能感受到到你內心的殺氣正在消褪,這條蛇也知道。」果不其然,這條小蛇已經停止了抖動,高高昂揚的身體也爬服下來,王秋月蹲在它面前輕輕伸出手,白蛇忽然又警惕的昂起身子,脖子那道被火燒的傷口看的清清楚楚。
王秋月取出一盒藥膏,用手指點了點,再度伸向蛇妖,見它沒有異狀將膏藥輕輕塗抹在蛇妖傷口。
玲花面上微微有了一絲笑意道:「善哉、善哉。」
「大師,謝謝你的點化,讓我想明白了很多道理。」
「能點化你的只有你自己,所以不用謝我,而且你也救了自己的師父。」
「什麼?我救了師父?從何談起?」
「這棵參不下千年功效,只需一點根須便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死人尚且可以救活,何況你師父?而這條蛇吸取了太多人參的精氣,所以一旦蛇妖死亡,這棵人參便會效力盡失,你一念之善便救了兩人性命,比之一味鬥狠殺戮如何?」
「是,大師的話我記在心裡了。」王秋月恭恭敬敬道。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親眼所見玄門中的渡劫之法,而佛門慈悲之心也扭轉了我對於佛門子弟一貫的認識,我總覺得這些人都是打著菩薩招牌公然騙錢的騙子,但是見到玲花讓我明白佛門中是有真正高人存在的。
參須不能以手拽,不能以普通器物割斷,所以我的五雷鎮屍杵也起到了作用,棍身輕過,幾根參須斷落在地,同理如果他殺死了我,也沒人會知道此地會有一根五雷鎮屍杵,所以一切之事冥冥之中只有天注定,強求不來的事情當你真能定下心去尋求出路,並保持一個好的心態總是能找到解決方法,所以玲花對於王秋月的點化也與請運、送運有某種相似之處。
千年老參落體必須立刻煎服,所以王秋月得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偌大的狐仙廟剩下我和玲花,望著王秋月的背影我道:「大師,初見你我真沒想到……還以為你是個淫僧。」
「哦,你說我對那位女施主的態度?」玲花道。
「是,雖然我知道您是裝的,但……確實太逼真了。」
「你錯了,我沒假裝。」玲花笑道。
「啊……」我驚呆了。
「那位女施主被人下了春藥,體有淫亂之象,道長知道以何法可破春藥?」
「這……難道是以毒攻毒?」
「非也,讓一個服用春藥後心有淫亂之人恢復常態最有效的手段就是讓她感覺受到侮辱,人在受辱後是理智最清醒的時候,後來她的一舉一動你有所瞭解了,應該知道貧僧所言不虛,而精滿則溢,和尚雖是修道中人但也無法得遵循天道人理,所以即便是溢出體外何錯之有?」
「是,大師說的沒錯。」我對玲花的敬佩簡直猶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了。
分別後我驅車返回,而小姨得知我找到了狐仙廟,那個激動啊,我卻暗中歎息,總覺得這種成名之法不是很好,但還是替她求了狐仙。
狐仙確實很靈驗,小姨在隨後李彥紅投資的電影裡演了一個女二號,一個美艷性感的女賊,由此一炮而紅,後來我懷疑她和所在公司的二老闆兩人有一段地下情,之後被公司熱捧,如今已是炙手可熱的一線大牌,而我每次見她說自己是83年生人,心裡都替她虛的慌,我是83年的豬,她足足比我大了十五歲啊,怎麼敢如此虛報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