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此路不通

  於是我把在蛇神廟下的遭遇告訴了廖叔,聽罷他皺緊了眉頭久久不語,我心裡不免忐忑道:「廖叔,你想到了什麼?」
  「水邊有蛇可不是好事,因為蛇在渡劫成龍前需要出洞喝最後一口水,此時天上會雷電閃爍,這叫天鎮妖,如果蛇沒法渡過最後一道天雷劫,就會被劈死當場,所以你在滄瀾江邊看到的巨蟒必然是一條將要成龍的蛇妖,蛇妖可不是巨龜,那是要興風作浪的,所以從這道風水來看,滄瀾江遲早要爆發一場大水。」
  聽廖叔這麼說我心臟都給嚇凍住了道:「叔,我看那是個金龍巢啊,還當是最頂級的風水穴選給一個開發商蓋綜合地產了。」
  廖叔一聽這話面色就沉下了道:「串子,誰讓你和這種人腌臢一氣的?居然為他們看風水,我傳授你玄門法術可不是讓你斂財的。」
  一句話說的我面紅耳赤,好在趙敢當這個時候走到我兩身邊道:「廖先生,我們準備繼續深入了,那片樹林您看沒啥問題吧,凌默然的照片可就是在一棵樹旁拍攝的。」
  這片樹林的樹種非常奇怪,反正在城市從未見過,樹體表面純白,樹根之上樹杈開的極多,蜿蜒曲折,乍看有點像是白骨搭成的,樹葉片片形似人手。
  陸熙道:「這叫婆羅樹,不是佛家所有的,是一種遠古之物,食草恐龍最主要的食物來源,如果空氣裡含氧量能達到侏羅紀時代的程度,這種樹可以長到幾十米的高度,現在來說也是非常珍貴的樹種。」
  我站在林外隱約能看到黑暗的林中似乎有黑氣盤旋,難道是我眼花了?想到這兒我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似乎確實有黑煙存在,但我無法完全確定這究竟是黑煙,還是林子太暗,以至於我看花了眼。
  本來是想把狗一起帶來的,但兩隻狗都處在發情期,擔心不好控制,所以留在了惡魔脊,否則能讓小串子看看究竟。
  正當我滿心疑惑時,廖叔道:「咱們靠林子邊緣穿過或可保安全。」
  眾人沒有任何遲疑,立刻按廖叔所言順著樹林左側向裡而去,然而沒走多遠就看見兩名美國大兵屍體被吊在兩棵樹杈,此時林子裡的兩具屍體早已腐朽,除了骷髏和胸部部分骸骨連載屍體衣服內,下半身的骨頭早不知去了哪兒。
  「有人死在這裡,說明此地不太平。」趙敢當問廖叔道。
  廖叔沒有絲毫遲疑道:「如果從中間的區域走只會更危險。」
  「可是這個地方看就不太平,廖先生,我不是懷疑您,只是誰都有走眼的時候……」
  「老趙,萬一這是對手布下的迷魂陣呢?也不能過於輕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狀況。」袁津道。
  「好,總之大家一切小心。」
  說罷我們繼續前進,林子深處落葉遍地,一股濃郁的腐臭氣撲鼻而來,這是沼澤爛泥的氣味,想到這兒我道:「千萬小心啊,樹葉下方很可能有泡子地。」
  打頭陣的袁津和趙敢當掰了兩棵長樹枝探路,綽綽點點,片刻之後我們走到一片濃郁的灌木叢林處,只見眼前長著茂密低矮的灌木叢,雖然是冬天,但粗厚的樹葉依舊泛著綠色,看到這片灌木叢趙敢當就像得到了自己渴望已久答案道:「廖先生,如果這片區域真是有人來往,灌木叢能生長的如此茂盛?說明這條路根本就是罕有……」話音未落就聽灌木叢發出嘩啦一聲輕響。
  我們頓時變的緊張起來,袁津抬槍對準林子深處道:「什麼人?趕緊出來投降,否則我就開槍了。」
  片刻之後樹叢晃動越發劇烈,接著黑影一晃一頭成年的野豬晃晃悠悠的竄了出來,它看到人後哼唧了兩聲,忽然發出一聲尖叫,扭頭逃回了樹叢中。
  「真沒想到,這裡居然還有野豬。」陸熙道。
  「這沒啥好奇怪的,既然人能生存,海島上必有適合生物生長的自然條件,肯定就有別的生物和人共同生活在這片島嶼了。」袁津道,話音未落就聽野豬發出一聲尖利的嚎叫,接著又傳來幾聲低沉的嘶吼聲,接著就是撕咬聲,和奔跑踩踏落葉枯枝的響動。
  撥開樹葉望去,只見四頭巨大的野狼正在圍攻這頭野豬,野豬已經渾身傷痕纍纍,但還在殊死抵抗。
  這四頭野狼體型巨大,各各和那條雪橇犬不相上下。
  我在青龍山見過數次野生狼,還沒有這些狼的一半大,這也太誇張了。
  這下不光是趙敢當,其餘眾人也打了退堂鼓,畢竟如此強悍的野狼攔在身前,如果不打算和它們作戰,就得避其鋒芒。
  見眾人強烈要求改道,廖叔道:「我不阻攔,但絕不可從林子中央走。」
  「要這麼說咱們還得退回林子外,然後再從右側繞行?」趙敢當道。
  「沒錯,這樣是最保險的。」
  「嗨,大家手裡都有槍,正要不成開槍唄,何必繞這麼遠的路,要我說繞過這片灌木叢就OK了,本身這林子也沒多大,說不定咱們運氣好呢。」聽了趙敢當這句話沒人提出異議,包括我在內。
  廖叔點點頭道:「好,我尊重大家的意見。」說罷我們繞過灌木叢,只見林子中間有一條明顯被開墾過的泥巴路,道路上既沒有落葉也被壓的平平整整,一路延伸向遠方。
  趙敢當道:「這條路才是經常有人走的,一眼就能看出來。」
  廖叔卻道:「大家等我一會兒。」說罷他撿了一堆樹枝,在林子裡的泥巴地上查出了一個奇怪的形狀,接著對趙敢當道:「可否將你的外套借我一用。」
  趙剛當有些莫名其妙道:「您什麼意思?」
  「沒意思,但我就是想借你的外套用一下,可以嘛?」
  「好吧。」趙敢當將黑色的防水衣脫下來交給了廖叔,廖叔將剩餘的幾根斷枝放在插著斷枝的縫隙處,接著將黑衣罩在豎起的斷枝上,似乎是弄了個陷阱,但我看不出這陷阱能騙住誰。
  接著廖叔又弄了一堆落葉堆在衣服下,這才起身道:「可以了。」
  廖叔這一舉動把所有人都弄了個滿頭霧水,但問道理他呵呵一笑道:「有些道理對我而言是道理,但對你們未必是道理,所以何必多問,反正很快就會知道了,我只說一句話,過會兒大家如果跑起來的話就一定我插著樹枝的地方走,但一定不要踩壞了我布下的這一手段。」連我聽了這話都覺得廖叔是不是精神出了問題。
  繼續往前腐臭味愈發濃烈,熏得我們齜牙咧嘴,兩個女孩更是用手捂著鼻子,愁眉苦臉的,只見一片污濁的大水塘出現在我們面前。
  黃海海域屬於溫帶氣候,天氣不會太冷,而且風暴雨量較多,而此地樹蔭茂盛,陽光無法直射,水分散發緩慢,加之大量落葉、果實凋落水坑中時間一長腐爛發酵,那臭味,簡直與化糞池不相上下。
  泥坑很深,即便從水面算大約也有三四米的高度,坑中的水過於污濁,無法看到底部,所以無法得知這臭水坑的實際深度。
  袁津站在水坑邊緣道:「真奇怪了,他們挖如此巨大的一個坑穴為什麼?」
  廖叔道:「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靠這個坑穴太近。」
  「不會吧,這麼臭的水裡面害怕有鯊魚嗎?」袁津笑道。
  話音未落只聽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傳來,泥巴地似乎都被震動了,一頭野豬猛然從黑暗的樹林中竄了出來,和之前那頭略有區別,這頭足有兩三米的高度,體型巨大,要不是鼻子短,我真以為是大象。
  難怪廖叔說此路不通,原來真有怪物鎮守。
《剃頭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