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天官術(上)

  一聽這話屋子裡所有人頓時精神頭全上來了,尤其是夜明珠,拍著桌子道:「怎麼樣?你們服不服?」
  「你確定這是死於厲鬼索命?」我道。
  「那必然是,否則你能解釋一下為什麼他好端端的會突然扣了自己眼珠子吃下去?」見我無法回答,夜明珠道:「我在進一步做個預測啊,在他身邊的七個鬼魂裡,其中一個就是沒眼珠的,距離他最近,所以他第一步是扣了自己眼珠,第二步他會切了自己的手指,因為排在第二位的是一個左手無指的鬼魂,第三步他會割了自己的耳朵……」
  「你別說了,這一套下來他還來得及撐到第七步嗎。」我道。
  「能不能撐到出去看看就知道了。」說罷袁津一腳將門踹開了。屋外看守早就跑去老大那兒看究竟了。
  甭管夜明珠怎麼說,我心裡知道大鬍子之所以會死就是被劫運的結果,想到這兒我不自禁拍了拍胸口的鬼眼,頓時覺得自己 無敵於天下。
  穿過第一道艙口我們迎面遇到了一個手持槍械的士兵,他立刻舉起手中的AK47對準我們大聲吼道:「舉起手來,要不然崩完了你們這幫狗逼。」船艙的通道是非常狹窄的,我們依次排開,如果這小子扣動了扳機我們就將變成糖葫蘆,此時狀況已經非常危急,站在第一位的袁津就要蠻幹。
  廖叔恰好站在他身後,一把按住袁津的肩膀道:「別亂來,讓我和這位兄弟談談。」
  這小子端著槍凶巴巴的道:「有什麼可談,要是不回去我打死你們。」
  廖叔不慌不忙從袁津身邊擠過,走到槍口前道:「你確定要打死我?」
  「你以為我不敢,我十三歲就殺過人。」他喊得山響。
  廖叔一聲冷笑將自己額頭貼在槍口道:「開槍。」
  我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廖叔是不是瘋了,和這種王八蛋玩光棍,也太失策了,我幾乎可以肯定他絕對會開槍的。
  果不其然,這小子圓睜一對牛蛋眼道:「我崩了你。」說罷扣動了扳機。
  只聽卡嗒一聲,這槍居然「啞炮」了。
  他接二連三的扣動扳機,只有「卡嗒」聲,巧的一塌糊塗,艙壁上就掛著一把紅柄的消防斧,袁津毫不猶豫摘下來隔著廖叔劈在這小子腦袋上。
  他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就倒在地下。
  袁津撿起槍嘗試著扣動了一下扳機。
  「轟轟轟……」
  AK爆發出起特有的沉悶響聲,一連串子彈激射而出打在旋梯上叮咚作響。
  這事兒鬧的真奇怪了,在那人手上怎麼都打不響,換到袁津手上立馬就能射出子彈了,難道那人手臭?可廖叔如何算定他就是開不了槍的?難道廖叔真的已經達到未卜先知的程度了?
  不過現在可不是「十萬個為什麼」的時候,槍響聲引來了士兵三個人從旋梯上而下,袁津抬槍就射殺了三人,我們趕緊上去搶了三把槍,除了廖叔人手一把,只聽旋梯又傳來腳步聲,我毫不猶豫端起槍臉頰貼在槍托上擺好「瞄準」的姿勢扣動了扳機。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射擊實彈,也是第一次用真AK射擊,我採用的是電視裡看射擊比賽時運動員所用的姿勢,所以我完全忽略了一個重要的點,他們用的比賽專用氣槍是沒有後坐力的,而AK的後坐力是非常驚人的,所以一梭子彈出去,槍管不知飄去了那裡,槍托的狠狠撞在我臉上差點沒暈過去。
  袁津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心,一把抓住我脖領子怒道:「你他媽在幹啥?丟不丟人?」
  我腦子一陣陣發懵,感覺他拉著我往船艙裡面跑去,身後是那些人慌亂的尖叫聲,再撤退的過程中,袁津躲進了一處船艙裡,我還在暗中奇怪他這麼做的目的,隨後身後就響起了槍聲,還有那些人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袁津埋伏了這些人,將追兵一網打盡,槍聲四處亂響,哪都有人的慘叫和憤怒的呼號,幹掉了船艙裡的追兵,我們返回入口處將厚重的艙門關閉,這樣可保暫時的安全。
  一番交戰雖然並不算激烈,但事關生死,所有人的心情無不是極度緊張,一旦放鬆下來,都是疲勞委頓不堪,我們坐在旋梯上面無人色的喘著粗氣,偶爾一兩發子彈射在厚重的艙門上發出輕微的響聲。
  常洋道:「我覺得情況有些不對,這些人好像在和誰開戰,打起來了。」
  袁津道:「也正常,這船上有十幾名海軍陸戰隊 ,趁夜突擊也就叫背水一戰。」
  夜明珠卻笑了道:「海面上霧濃成這樣,這些人能分得清東南西北嗎?」
  「這倒也是,那突襲他們的人能是誰?難道這些人自己打起來了。」袁津不解的道。
  也不知過了多久,艙外戰鬥的聲音逐漸平息,零星幾點槍聲響過之後便徹底陷入平靜。
  「成這個時候咱們出去看看,說不定一鼓作氣就把這幫孫子拿下了。」袁津舉起手上的槍道。
  經過討論,大家都認為坐以待斃肯定不是辦法,必須要主動出擊,而現在無疑是個好時機,於是我們搜集了死人身上所有的武器,悄悄打開艙門。
  一股濃霧緩緩飄進船艙內,渾濁的空間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音,我道:「難道這些人全死了?」
  「有可能,咱們別貿然突進,還是先撤回去,等天亮了再作打算。」原路退回船艙時袁津對上空掃了一梭子子彈,依舊是沒有半點聲響。
  關上艙蓋一直等到天亮,打開船艙我們小心翼翼的出了艙門,引入眼簾的一幕頓時震懾了我們所有人。
  只見甲板上橫七豎八淌滿了屍體,鮮血噴的到處都是,而這些死屍無論致命傷有何差別,但都有一個共同的傷口……
  所有死人的頭皮都被割去,一半腦袋全是鮮血淋漓。
  袁津目瞪口呆道:「這、難道船上的惡鬼有如此凶殘?」
  廖叔則平靜的道:「這並非是惡鬼為惡,割頭皮是一些土著特有的威懾敵人的手段,所以殺死這些人的十有八九是海島上的毛利人。」
  「是他們?可是這些人如何知道我們落入了敵手?」
  廖叔呵呵一笑道:「這些毛利人被長期迫害,早就入驚弓之鳥一般,提防人之心必然極強,所以我們走了之後他們必定會採取暗中監視的方式注意我們的一舉一動,湊巧看到我們被這些人綁架,晚上自然會有行動了,這不是幫我們,而是幫他們自己。」
  廖叔話音剛落就聽一人呵呵笑道:「廖先生所言甚是。」只見身後背著寶劍的凌默然笑容滿面的不知從哪轉了出來。「不怕幾位見怪,我在袁隊長的身上裝了竊聽器,所以能時刻掌握你們的訊息,知道大家遇到了麻煩就在第一時間趕來,在下真的感謝幾位能真心實意的為我們打算,這是我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每一個上島的人都是嘴裡一套,背地裡一套,說白了就是為了財富權利而已。」
  聽他這麼說,我們心裡頓時釋然,廖叔道:「這個世界上好人必然是多於壞人的,只是你們暫時沒遇到而已,但人總會有命運轉折的時候,對嗎?」
  「沒錯,所以我希望這次能借大家的好運,將這件事辦成,毛利人根本從來沒有掌握任何海底寶藏的秘密,如果真是如此,我們何必還要苦守此地任人宰割,直接取走寶藏去紅塵俗世逍遙快活罷了。」
  廖叔點點頭道:「你們運道被黑舍利破走太多,這次我用天官術為大家請運,但願你們能時來運轉。」
《剃頭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