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養龍場
「我絕不信這塊地會是養龍場,養蚯蚓還差不多。」我道。
「我也是這麼想,但仇家兄弟現在就咬定這點,阻礙我工期展開,我想和他們談條件,但這三人油鹽不進,好說歹說都不成,而且那個小女孩的舌頭就是被仇家兄弟割掉的,你猜他們的理由是什麼?」
「難道是怕她洩露了真龍之貌?」
「沒錯,就是這個理由,出事當晚村子裡除了仇家人,也就只有田家一家,事發時鬧出如此巨大的動靜,田家夫妻兩抱著孩子出來看情況,事發之後仇家兄弟將田家夫妻兩活活打死,當時還要吊死幾個月大的嬰兒,但田老頭給他們跪下苦苦哀求,還有幾個老相鄰在旁說好話,小姑娘才留了一條性命,但仇老大出了個餿點子,說留下性命也成,但必須割掉舌頭,否則就必須打死女孩,老頭沒辦法只能同意這個要求。」
我聽了簡直憤怒到極點,放聲打罵道:「這幫王八孫子,簡直沒有半點人性啊,小嬰兒能洩露什麼秘密?他們以這種方法害了三條無辜的性命無非就是給自己立威,讓別人更加相信他們就是真龍使者而已,其實這就是三個喪心病狂的瘋子。」
「道長說的一點沒錯,就是這樣,這幫人簡直就是畜牲,所以從吳彪那兒得到消息後我就立刻來見道長了。」
好歹也算在江湖浸淫了一段時間,我也不是雛兒,王剛來我這兒說這番話的目的最主要的是希望我能出手對付仇家三兄弟,因為這裡面不光是有人作怪,更有妖物作祟,說白了我還是不相信那會是龍,但肯定是有妖物或至少是一個怪物存在,所以仇家兄弟絕不是什麼真龍使者,但絕對是個「怪物飼養員」,所以這件事裡最奇怪的不是真龍與否,而是仇家兄弟到底養了一個什麼怪物?以及他們為啥要養這個怪物?
我當然不會被王剛利用,被他牽著鼻子走,我的目的也不是搞清楚這件事裡的迷局,說白了我管他養的是個什麼玩意,他就是真養了一條龍也與我無干,但是這幫喪心病狂的瘋子為什麼要傷害一個無辜的小女孩?割了嬰兒的舌頭可不是開玩笑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我想想就不寒而慄,而且更為重要的是他們毀了這個孩子的一生。
所以如果讓這些人逃脫法律的制裁,那麼法律真的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想到這兒我道:「這件事的內情既然連你都知道的那麼清楚,吳局又怎麼會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態度?」
「吳局一直很想查明這件案子,但有阻力,因為坊間也有傳說是仇家兄弟真的養了一條真龍,所以有某位實權派的人物和他們私下做了交易,允許他們利用這片區域養龍,也默許他們一些胡作非為的行為,前提是當真龍養成之後,他是頭功,並且必須濃墨重彩的報道此事。」
我道:「一次作為他的功績好像全中國人民邀功?」
「沒錯,咱中國人自詡龍的傳人,如果真是在咱們這出了一條真龍,這影響可想而知。」
我忽然覺得有點不對道:「王總,你是一個生意人,一塊地的損失雖然不小,但對你不算傷筋動骨,可是如果我真去把仇家兄弟養的怪物給清了,那毫無疑問就得罪了這件事背後的實權派,這對你恐怕不是啥好事吧?」
顯然他沒想到我會問這樣一個問題,愣了一下道:「你不說我還真沒想到。」
我也覺得自己腦子清醒度似乎是有較大提升,估計昨天晚上鼠妖給我吸的那個光球對於人的智力是有提升的,否則以我之前的智商,絕對達不到這個程度,想到這兒我得意洋洋的道:「是吧,所以這事兒你得想清楚了,一步走錯那才真是大麻煩。」
「沒錯兄弟,你提醒了我,確實欠考慮了,那你讓我仔細考慮一下,這件事該不該做,別沒來由的給自己惹禍上身了。」說罷他逃也似的離開了我家。
我在窗戶上看著他驅車離開,鄙視的呸了一聲,接著給吳彪打去了電話道:「這個王剛是誰啊,你把他支我這來了?」
「他是我小學、中學同學,從小一起光屁股長大的,他對於西郊那塊地的情況是非常清楚的,我讓他給你匯報一下情況,怎麼了,他說什麼話惹你不高興了。」
「那倒沒有,這件事裡可是有大人物坐鎮的,你知不知道?」
「我就是個警察,警察只管破案抓壞人,其他的事情與我何干?」
「我呢不是一個喜歡惹麻煩的人,如果是因為給王剛這樣的人當打手,那我肯定不幹,但這件事裡小姑娘實在是太可憐了,我要替她討回一個公道。」
「你不會殺人吧,這可是法治社會?」
「法治社會?小姑娘的舌頭被人給割了,她的父母被人給活活打死了,你怎麼不對這些兇手說這是法制社會?」我強忍住怒氣道。
吳彪不說話了,隔著手機我都能感到尷尬的氛圍,過了好久他才歎了口氣道:「兄弟,我承認工作上確實有疏漏,但我真不是有心如此,更不可能與人同流合污,這件案子我根本就不知道,如果你不說我到今天也不知道。」
「王剛是你的同學……」
「他是我的同學,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我從來沒有為他辦過任何一件事情,所以他也養成了有事兒不找我的好習慣,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他為這塊地花了不少打點關係的錢,但就是沒有找到我的頭上,兄弟,我真不是那種看人下菜的警察,但我也未必能做到事無鉅細,全都知道的程度,那你是高看我了。」
聽了他這番掏心置腹的話,我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過分,其實不管什麼地方,只要是由人類構成的團體,必定是有好有壞,良莠不齊的,警察也是如此,所以不能因為有一兩個害群之馬就把所有警察都想成是那樣的人,這種認識不但粗淺,而且是極其不負責任的。
想到這兒我道:「好吧,但話說到這份上,你我都不是裝糊塗的人,就說這件案子到底怎麼辦吧?」
「按道理說一件刑事案件應該是警方作為主導,但我怎麼感覺這件事確實有點懸,你覺得呢?」
「別和我兜圈子了,咱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就說說你的打算吧,到底準備怎麼對付這個人?」
「串子,咱兩做個分工吧,仇家三兄弟就由你來搞定,如果他們背後真有所謂的黑手,那交給我來對付,我拼著腦袋上這頂烏紗帽不要了,也和他糾纏到底,這麼說你能答應嗎?」
一個公安局副局長都把話說到這份上,我還能說什麼,於是歎了口氣道:「吳局,這件事沒有賭氣的必要,我只是心疼一個孩子。」
「你沒有孩子都心疼她,我可是一個女兒的父親,換位思考一下,如果這件事發生在我身上,就算是割了我的舌頭,也決不允許別人碰我孩子一下。」吳彪這句話說的鏗鏘有力。
既然目標明確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搞定這件事裡一切興風作浪的邪祟,於是我打算和鼠妖商量一下該如何對付仇家兄弟,沒想到剛走到門口青毛巨鼠嗖呼一下便站立而起,它脖頸後的尖刺對準我似乎隨時準備發射,我嚇了一跳,正要讓開,就聽房間裡傳來「吱哇」一聲。
鼠妖對著我惡狠狠的狀態漸漸變的平緩,我能看出來它滿心不情願,但還是讓到了一邊,我推門而入,差點沒把我驚尿了。
鼠妖躺在床上叼著煙舉著一張報紙似乎正看得入神。
這老哥哥是進掃盲班了嗎?我覺得自己三觀被徹底顛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