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白銀公司

  「你就是個瘋子,你知道那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太危險了。」雖然她栽贓了我,但善良的我還是替她的安危擔心。
  女孩脫下外套,露出緊身的運動內衣,她平舉雙臂道:「你們可看仔細了,我身上沒有帶任何法器,就是因為我知道他在說謊,這地下根本什麼情況都沒有。」
  這就是現代版的農夫與蛇啊,我氣的氣都喘不勻乎,年輕人橫眉立目對身邊幾個同伴道:「都給我滾開,一會就有分曉了。」只見小美女自信滿滿的走到洞口旁,她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一眼便順著梯子爬了下來,我還擔心她出老千,走到洞口用手電朝下照射著,清清楚楚看到女孩站在山洞下,她衝我們揮了揮手,接著轉身朝那間小屋子裡走去,我的心也徹底涼透了,毫無疑問我中了這個丫頭的埋伏,徹底讓人當白癡給耍了。
  約莫過了四五分鐘她重新出現在梯子下,輕輕鬆鬆順梯子爬上來, 雙腳站在地下後她挑釁似的對我道:「看見了沒有,如果莫師兄是被殭屍所傷,那麼我呢?為什麼沒事兒?」
  「是啊,為什麼丁琳沒有事情?」那個人又衝我怒吼道。
  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我簡直頹喪到了極點道:「一時半會兒我解釋不清楚,但我沒有傷害人,當我下到洞裡,他就已經傷成這樣了。」
  「這些屁話你說給鬼聽吧,我要求也不過,你廢了小莫一雙眼睛,我要你一對招子就成。」說罷他就要過來動手。
  吳彪將我拖到他身後道:「這件事沒有搞清楚之前嫌疑犯暫時由公安機關羈押,而不是你扣了他眼珠,這也是犯法的行為。」
  「你就是把我槍斃了,今天我也要扣了他眼珠。」這個人簡直癲狂了。
  吳彪立刻招呼所有警員站在現場,以防會有出格舉動,經過一番好勸歹勸,這個人才算是冷靜下來,他呼呼喘著粗氣雙眼死死盯著我,而我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來,這時候我又想起了金庸在《倚天屠龍記》裡借由殷素素嘴裡說出的那句「這輩子一定不要相信漂亮女人說的話」,不由對金庸老先生佩服到五體投地,對人理解的簡直是太準確了。
  「大家都冷靜一點,警察辦案絕不會徇私枉法,現在我就對嫌疑人實施抓捕,之後我們會立刻調查此事,請大家不要衝動,衝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會讓事態變的更加複雜,既然是個社會人,咱就得遵守這裡的遊戲規則對嗎?」說這句話時吳彪神情十分緊張,因為他也看出這些人絕非普通人。
  女孩似乎是得到了她的目的,此時不再說話,靜靜觀察著所有人的動向。
  猶豫片刻,這人轉身道:「走。」但沒走兩步他轉身對我道:「小子,記住你的兩隻眼珠子從現在起就是我的了。」
  我真是無可奈何,吳彪也不像之前那樣和我說笑,而是表情異常嚴峻對手下道:「戴手銬。」
  到這份上我知道自己是徹底失敗,垂頭喪氣的給他們上了手銬,隨後上了一輛警車的後座,吳彪則坐上了副駕駛,車子開動上了馬路,我心裡覺得十分鬱悶道:「吳局,你相信那個女人說的話?」
  吳彪歎了口氣道:「兄弟,我這麼做是把你保護起來,否則看那架勢就算你能離開,回去也有大麻煩。」
  「你其實有點相信那女人說的話對嗎?」
  「哎,兄弟,這件案子目前所掌握的訊息對你非常之不利,從心裡說我不可能相信你無緣無故摳了一個人的眼球,可問題在於出現的這些線索對你而言實在太不利了,你讓我怎麼說?」
  我歎了口氣道:「我明白,真沒想到我就這麼被人給陰了。」
  「你放心吧,我不可能讓人就這麼把你給坑了,臨上車前我已經讓人去調查那女孩子的身份,只要知道她的確切身份,或許就能知道她栽贓陷害你的真實目的。」
  「拜託你了,我也算是辦了幾件案子,沒想到最後把自己給折進去了。」
  「放心吧,法律就是為了讓壞人受到懲罰,還好人以清白的,隨隨便便就讓人給陷害了,法律何用?我們這些警察還有存在的必要嗎?」吳彪說這句話時情緒便有些激動,看來他對於那個女孩的行為也是非常憤怒的,但卻找不到她的破綻,也只能憋著一口暗氣。
  去了公安局我只能先進拘留室了,一間屋子三排雙人床,一共六個人,等鐵門關上,本來睡在床上的五個人便翻身下床,不懷好意的朝我逼近,雖然我長這麼大還沒有住過牢房,但規矩是知道的,這些老犯人肯定是要欺負新來的犯人。
  但我是什麼人?能讓這幫人渣欺負了?想到這兒我趕緊晃動手腕脖子,準備迎接「挑戰」。
  沒想到這五人走到我面前規規矩矩排成一排,其中一人道:「是楊哥吧,您還沒進來,消息就送進來了,外面的人說一定別讓您在這裡受到委屈,所以這床您看喜歡哪兒您就睡哪兒。」
  我都傻了,真沒想到洛奇的能力居然滲透如斯,我在靈泉市被拘捕,他那兒立刻就得到了消息,而且消息直接就送進來了,這是怎樣的一種能量?簡直太驚人了。
  雖然背後有「惡勢力撐腰」,但我從沒想過在牢裡作威作福,於是挑了五人不睡的床鋪,等我睡上床他們才各自休息。
  我這個人認床,尤其這地兒又是拘留所,我翻來覆去根本睡不著,到了後半夜來了個警察道:「楊川,有人要見你,起來吧。」
  這個人就是吳彪,審訊室裡只有他一個,看表情不容樂觀,散了一支煙給我,吳彪道:「這個女的身份我查清楚了,叫劉銀子,是文昌本的一個遠房親戚的女兒,和他算是有親戚關係吧,沒有確切證據表明這兩人有往來,因為協助文昌本做白事知賓的都是他本家侄兒或是姨娘家的外甥,所以栽贓陷害的主使人應該不是文昌本。」
  「我現在關心的不是文昌本,而是這個女人為什麼要陷害我?還有那些線索是怎麼來的?」
  「目前還不知道她陷害你的目的,這個人和你根本無冤無仇,以前沒有過任何聯繫,因為她一直都在別的城市生活,有確鑿證據,只是今天趕來鎢錠村,文游海累得犯了心臟病,所以托她來現場看情況,結果……」說到這兒他看了我一眼,表情似乎有些古怪。
  我頓時有了不詳的預感道:「吳局,你不是真的開始懷疑我了吧?」
  「說實話我真的有點懷疑了,那個皮帶頭是你的沒錯吧?」
  「沒錯,但是我的褲子掉在了山洞裡,肯定是劉銀子趁我們不備下去撿上來的。」我激動的道,心裡越發害怕。
  「假設你的說法是正確的,我只需要反問你一句,既然山洞裡有兩隻活蹦亂跳挖人眼珠的殭屍,她是如何下去撿了你的皮帶頭再回來的?這話豈不是自相矛盾?」
  「那她是如何解釋這段皮帶頭的?」
  「她說拉莫雲上來後這塊皮帶頭就在莫雲的手裡,是他用這種方式告誡劉銀子你是兇手。」
  我拍著腦袋道:「你稍等,我想想這話裡的破綻。」仔細想了好一會兒我道:「你說她是剛來的外鄉人,可是她明明是認識這個被挖了眼的莫雲和那幾個……」
  「你說的太對了,這才是案子關鍵所在,她就是和莫雲這些人一起過來的,這些人隸屬於一個什麼白銀公司,也不知道做什麼生意的,每個人身上都帶著一根銀子做的圓管,我看應該是你們玄門中人吧?」
  我歎了口氣道:「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的門派,但可以肯定絕對是玄門中人,如果這些人是組團來坑我的,那我這次只能是認栽了。」
《剃頭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