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門派之爭

  「天地良心吆,我連你都打不過,我能打過鼠妖嗎?」
  「不一樣的好嗎,那段時間鼠妖在青龍山修煉,失了好大的元氣,我爺爺見到它時看樣子都快不成了,後來我爺爺才知道青龍山下有一條古鰩魚,正是這條古鰩吸走了鼠妖的元氣,如果不是因為它失了元氣,你們能抓住它。」
  「你說的一點沒錯,我們和鼠妖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他失了元氣那段時間是我一直在照顧它,我們之間相處的非常好,猶如一家人。」我特意加重了語氣說最後一句話。
  「你?和鼠妖是一家人?」她眼睛都瞪圓了,話音未落就聽一陣猶如金屬音般的尖叫聲清晰的傳入我們耳朵裡,循聲望去只見文昌本老頭家的屋頂上鼠妖人立而站,說也湊巧,此時皓月當空,從我們這個角度望去,它彷彿嵌在月亮裡一般。
  「真的是它、真的是它啊。」月上激動的拉著我又蹦又跳,哪有半點要死要活的狀態。
  我簡直是哭笑不得道:「大宮主,你現在相信我說的話了?」
  「是的、是的,我相信了。」只見鼠妖穩穩站在房頂,平伸雙手,片刻之後兩顆金色圓球在掌心形成,接著它雙爪一震,兩顆圓球晃晃悠悠分別朝我們二人飄來,到我面前時我老實不客氣的吸進了鼻子裡。
  月上卻用一根手指頂住圓球在手裡翻來覆去擺弄,笑嘻嘻道:「原來你真的認識它。」
  「豈止認識,我們兩簡直是過命的交情。」我沒好氣的道。
  吸入鼠妖送來的精氣球,我頓時再度精神抖擻起來,比吸入自己身體形成的精氣球效果要好百倍,高手就是高手。
  月色下鼠妖雙目熠熠閃光的望著我兩,接著身形一晃不見了。
  這姑娘簡直激動的要瘋,滿臉淚水,看來她對於鼠妖的感情和我相比不遑多讓,真沒想到我居然能遇到這個世上和我一樣將鼠妖看成自己家人的另一個人,想到這兒我歎了口氣道:「大宮主,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能和我明說呢?非要藏著掖著的,你要是早說,這事兒早就弄明白了,何至於鬧到如此地步?」
  月上的表情頓時就變的凝重,她歎了口氣似乎是欲言又止,我道:「怎麼了,你覺得虧心?」
  「我才不虧心呢,不過……」說到這兒她猶豫片刻道:「不是我有意瞞著你,如果你知道這件事的內情,就不會怪我刻意隱瞞了。」
  「哦,那你說我聽聽。」我道。
  「這點和你關係其實不大,你真的想要知道?」
  「當然了,必須的。」
  「好吧,看在你和鼠妖的關係上,咱兩也不能算是外人了,我相信你不會亂說的。」
  「我這人天生嘴巴嚴,打死我都不說的。」
  月上嘿嘿一笑道:「其實一點都不複雜,你知道白銀宮屬於哪一教派嗎?」
  「當然知道,你們是龍虎天師門下的一個支派對嗎?」
  「沒錯,雖然茅山宗實力一點都不比龍虎天師遜色,但真正說到驅魔辟邪,絕大多數人首先能想到的就是龍虎天師,因為我們的祖師爺張天師就是驅邪法術的集大成者,後來張天師創立五斗米道,教派內高手輩出,個個都是驅魔高手,時至今日五斗米道這四個字可是響噹噹的稱謂。」
  她繞來入去的我卻聽出了弦外之音道:「我明白了,以你的身份或者說以你爺爺的身份,是不應該認識鼠妖的,這很有可能給你們惹上大麻煩?」
  「你說的很對,所以在沒有弄清楚你的身份前,我怎麼可能透露自己的真實想法,這個事情一旦傳出去被別的教派之人知道了,不光是白銀宮倒霉,就連龍虎天師都會被連累,我只是一個小女子,可擔不起這天大的名譽。」月上笑嘻嘻道,滿臉的歡樂。
  這下圍繞著「血海深仇」來龍去脈的一切細節我終於都搞清楚了,真是不打不相識,想到這兒我終於能鬆下一口氣了,道:「你也算是有情有義了,自己這個身份還能想著替鼠妖報仇,我真挺佩服你的,不過就是手段稍顯毒辣,何必非要殺人呢?我真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殺人的事兒我真不知道,文昌本並非是我們的人殺死的,他常年做白事,苦笑不由己,有時候就以針刺穴道刺激自己哭或是笑,時間長了神經受到了損傷,這是積鬱了多年的舊傷發作。」
  「可是你知道他為什麼會舊傷發作?」
  「因為他覺得這一任的護教長老應該是他來坐了,而且他也為此上下打點花了大錢,但以他的能力、資歷、名望,根本不足以坐上這個位置,所以落選自然是情理之中,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非說是白銀宮背棄了他,我是真的沒有辦法開解他,只能看著文老爺子往極端的路上走,其實如果我真的有心要殺他,能讓他和你說那麼多?早就殺他滅口了。」
  這番話姑娘說的挺有道理,我道:「話不說不明,既然你我都知道對方不懷惡意,這件事咱就算是過去了。」。
  「咱們非但不是敵人,還是朋友,而且還是好朋友。」
  「那麼我能請好朋友給我拔出射入我身體內的暗器嗎?」
  月上捂嘴而笑道:「當然可以了,我這就替你療傷。」說罷她從體內取出一塊吸鐵石,在我腦袋上的傷口處來來回回的晃蕩,過了一會兒我只覺得傷口一陣陣抽緊,隨後月上將吸鐵石放在我眼下道:「你看。」
  只見吸鐵石上吸附著三更金光閃閃的卻細如牛毛的金針,她道:「這叫渡劫金針,是我們白銀宮的鎮派之寶。」話音未落夜空中忽然傳來了幾聲奇怪的鳥叫聲,月上表情頓時緊張起來她道:「壞了,我的手下遇到麻煩了。」。
  說罷她立刻朝東面跑去,我也跟了過去,雖然她速度很快,但我也不慢,完全可以跟得上她的步伐,月上道:「這是我們聯絡使用的暗號,如果不是遇到了大麻煩是不會使用這種哨子的。」。
  「你們這次傾巢出動為什麼呢?不會光是為了取我小命吧?」我道。
  「這次來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林公館下面鎮著一具金屍。」。
  「金屍?是什麼東西?」我奇道。
  「這是一種非常邪惡的屍體,因為身體上刷了極為厚重的金粉,所以刀槍不入,非常的堅硬,我們白銀宮最強的技能是以渡劫金針封閉殭屍關節,但對於金屍,就完全不起效用了。」。
  「所以你的門人很有可能受到了殭屍的襲擊?」。
  「有這個可能。」月上說話時嗓音都在顫抖。
  「可是林公館挖出的殭屍洞我下去過,裡面只有一對配鬼婚的老年夫婦屍體,沒見著金屍。」。
  「其實林公館這所宅子,就是一所集天地陰氣的養屍房,我的手下不止一次和他說過,不能在這所宅子裡配陰婚,但文老爺子認為這地方配成陰婚的死屍數年不腐,是大吉祥的風水寶地,他卻沒想到這所宅子地下埋了一具金屍,屍體異象都是金屍所為。」。
  說話間我兩已經到了荒廢的玉米田中,接著晴朗的月光下,只見林公館正門前的空地上分別站著兩撥人,一撥是身著白衣的白銀宮人,而另一撥……
  這一撥人只有兩個,其中一個人卻是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物了。
  就是那個以真火燒我手指頭的王秋月。
《剃頭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