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瘋狂的王秋月
我不免有些臉紅道:「我還年輕,見識修為肯定不能和高手比。」
「孩子,你知道為什麼海闊道人明明出身於茅山宗,如今卻沒有人知道他的道理?」吳彩福問我道。
「這……」
「海闊道人以非凡之見挽救了茅山宗,但他做夢也想不到若干年後他的晚輩居然嫌棄他的養屍術為邪術,所以這位高道法相能入天龍閣,卻不受後輩承認的道理,其實法術何來正邪?正邪是來自於使用法術之人的本性,你們以養屍術定我罪行,這點我可不能苟同。」
我小心翼翼的問道:「這麼說您是茅山宗的……」
「實不相瞞,老夫原本是天龍閣的手執,只是暗中修煉了養屍術,所以被逐出門宗,但老夫自認這些年未有……」話說到這兒他面色突然一變接著一股暗紅色湧入他的面孔,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接著老頭張嘴吐出一口墨汁般的血液在麵條碗裡。
眼看著這突然而至的變故,老頭並沒有絲毫慌張,而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哈哈一笑道:「我也是老糊塗了,都到這份上辯解對錯又有何用,警官,這件案子錯全在我,不管你怎麼說,無論是何種罪名我都承認。」說話時他猶如之前那人一樣,五官開始滲出黑色的血液。
「老人家,你……」
「不用慌張,我大限將至,你既然是道門中人總該知道大限將至一說吧?」老頭面色如常道,並穩穩將手上筷子擺放在碗口上。
「難道您這是……」
「我已經七十六了,今天就是我的大限之日,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從來不覺得法術有正邪之分,就像人的身體,你說是胖的人壞還是瘦的人壞?漂亮的一定是好人?醜的一定是壞人?決定這一切的不是人的皮囊,而是人的本性。」老頭語調不變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從心裡贊同老人的看法,但我不知道吳彪是如何看待的,所以也不敢貿然說好,片刻之後吳彪道:「吳老先生,我先給你叫救護車吧。」
「不用了,何所謂大限將至?如果能救回來,還是大限嗎?」老頭淡然一笑,接著將麵條碗推開道:「三位,老朽身體不適,請恕我不多言了。」說罷他盤腿坐於地下閉上雙眼不再說話了。
吳彩福的行為表情,比之前那人要鎮定太多,一看就是身有道行之人,我將吳彪拉出屋子道:「玄門法術雖然神奇,但對於人體確實會產生影響,能扛過去就是一代高人,抗不過去大限隨時可能降臨,這也叫法命,讓他好好走完最後一程吧,咱們別再打擾他了。」
「可是之前那人說他身上的傷是被人打出來的。」吳彪不解的道。
「你怎麼知道吳彩福沒受傷呢?兩人既然吐出血的顏色是一樣的,肯定是受了相同的傷害,只是吳彩福的修為比那人深,所以表現出來的狀態更加淡定,而且他知道這個人的能力遠強於他,所以無人可為其報仇,加之我們與他萍水相逢,說出來有何意義?」我道。
「可我是警察,如果真有人做了犯罪的勾當,我是要將其繩之以法的。」
「老大,你別那麼天真好不好,我知道你是公安局副局長,但玄門之人根本就不承認現世通行的法律,甭說你這個職務了,就是公安廳長也嚇不著他們,吳彩福如果我沒猜錯,他曾經必然是茅山宗的道士,指望配合你,這是你的一廂情願。」我道。
吳彪顯然心情不好,一揮手道:「不說了,聯繫醫院……」
話音未落只見派出所所長急急火火走來道:「吳局,這事兒麻煩大了,我們監視的幾戶人家全部……」說話時他已經看到了吳彩福的狀態,指著屋裡的人道:「都和他一樣,臉上黑血狂噴,看樣子都不成了。」
吳彪皺眉道:「真是奇怪了,到底是誰殺死了他們?為何要挑我們來的時候辦這事兒?究竟是早有預謀還是我們趕巧了?」
「我看咱們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或許這些人身上隱藏著什麼秘密,有人擔心被我們看破行藏,所以殺人滅口。」
「以你的意思是咱們害死了這些人?」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否則何以解釋咱們剛到,這些人以相同的傷情死亡了?」
雖然吳彪感到很憤怒,卻也無可奈何,等救護車將這些老人的屍體運走後他安排人在現場調查妄圖尋找兇手的線索,我們則返程而回。
回去後只見小區門口拉著一個長長的條幅,幾乎所有小區業主都堵在門口要求開發商退房,吳彪歎了口氣道:「除了這件事開發公司的老總第一時間就被抓捕了,這人早就破罐破摔,和老婆離了婚,自己承擔了所有債務,其餘資產早就通過別的渠道合法轉移到前妻和孩子名下,想要回全部房款,我看是難了。」
「這虧咱們就白吃了?」我道。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令人感到無奈的,但你只能接受,因為這就是現實。」
我除了暗中歎口氣,也沒有別的辦法,回到家裡見到老媽我道:「老爸人呢?」
「這不是跟著去鬧了嗎,讓開發商退房呢。」
「算了,你讓老爸回來,沒必要做無用功,開發商早就被抓起來了。」
「抓起來也得賠錢啊,不能讓老百姓吃虧。」
「老百姓不吃虧難道還讓達官貴人吃虧?何必給自己找不愉快,我再去買一套房子吧。」之後不理老媽的嘮叨,我回了自己房間打坐修煉。
我打坐練氣的能力和之前相比有了較大的提升,因為一個閉眼、睜眼至少是兩個小時,這說明我在閉眼時就能迅速入定,這在練氣中算是非常重大的突破。
張開眼就看見震動狀態下的手機在桌子上轉著圈,接通後只聽吳彪急吼吼道:「打你半天電弧怎麼沒人接呢?」
「有事兒,怎麼了?」
「趕緊來市醫院的停屍間吧,出大事兒了。」
看來這事兒根本沒完結啊,我趕緊從家裡離開,開車去了市醫院,再去停屍間的路上就覺得不對了,雖然留下的痕跡不是很明顯,但能看出有打鬥的痕跡,而且病人、醫生、護士都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到了最高層的停屍間已被警方封鎖,暫時不允許進出了,進去後只見裡面一片狼藉,所有屍體各各猶如乾屍一般,都是皮包骨,毛髮雖然沒有掉落,但也呈現出了明顯的枯萎之狀。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道。
「剛才接到醫院的報告,說被兩個奇怪的人襲擊了醫院的太平間,我調出了監控錄像看是一個年輕人和一個道士,這兩人身手很厲害,硬是打進了太平間,隨後那個道士就像入了魔一樣扒著屍體身上挨個聞味道,被他聞過的屍體立刻就會幹癟成你看到的這幅模樣。」
我當然明白是怎麼回事,歎了口氣道:「這個人我認識,叫王秋月,道士是他師父,不知道什麼原因受了重傷,需要吸入體魄療傷,屍體雖然死亡,但體魄還是留在人體內的,之所以會呈現出這幅狀態,就是因為人丟了體魄所致,這些乾屍會在最短時間內腐朽爛完,所以要及早處理。」
「還有幹這種事的人?他是不是瘋了?」吳彪道。
我歎了口氣道:「他很有可能是瘋了,這個人得想辦法抓捕歸案,讓他在社會上流竄,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