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見死不救

  真是冤家路窄,跑到東林市來散心,結果居然遇到了殷鐵龍的弟弟,難道我最近被人劫運了?想到這兒我道:「久仰大名了。」
  「你既然久仰我殷家大名,還敢勾引我未來嫂嫂,讓我殷家臉面盡失,請問你是何居心?」這小子雖然年紀不大,但說起場面話來一套一套的。
  我道:「道友誤會了,我和月上姑娘沒有任何關係可言,但是她也不喜歡令兄,既然強扭的瓜不甜,又何必勉強呢?」
  「你怎麼知道我哥哥和月上姐在一起就是強扭,你算老幾啊?還有我可不是你的道友,你根本就不是道門中人,一個拐人媳婦的下三濫而已。」這小子雖然年紀不大,但滿嘴的尖酸刻薄,罵的我是心頭火氣,可我也不敢造次,畢竟老人身上的暗器厲害,如果真是對準我發射,就算我速度力量有了較大提升,但也沒有把握能躲開。
  於是我道:「好吧,那我就稱呼你一生殷道長,咱們都是男人,所以都知道挖人牆角,搶人媳婦是什麼感覺,我肯定不會做這種有損人格的事情,因為這丟的不是你大哥的臉,而是我的臉,再說月上是白銀宮大宮主,她的身份也不允許她能做這種事情。」
  小男孩最樂意聽人以男人稱呼自己,所以殷鐵虎板著的臉頓時鬆動一些,他道:「你真的沒有勾引月上姐?」
  「兄弟,真別用這樣的詞語形容我和你月上姐之間的關係,白銀宮遭遇的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都這樣了,她還有心思和我談情說愛呢?」
  殷鐵虎點點頭道:「說的也是,那麼我錯怪你了?」
  一句話問的我是哭笑不得,正在這時就聽到警笛鳴叫,我道:「趕緊走,警察來了真麻煩。」
  於是我們四人趕緊朝對過一條小巷子跑去,七扭八彎的穿過小巷後又進了一處綠化帶,警察並沒有跟來,於是我們停住腳步,殷鐵虎道:「如果你真的和月上姐沒有關係,就把她送去龍虎山吧,我哥哥害了相思病,現在整個人都瘦脫了形。」說這句話時殷鐵虎的表情陰鬱起來。
  「你不會是為了這件事特意找上我的吧?」我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少年年紀不大,倒很懂的照顧家人。
  「是啊,我就這麼一個哥哥,眼看著他就這麼消沉下去,肯定是要幫助他的,所以就一直在找你,後來聽說你來了東林,我就趕過來了。」
  「這殭屍是你弄得?」
  「這不是殭屍,這是被我奪魄的鐵屍,本來我就是想嚇唬嚇唬你,沒想到你還真有點本事。」殷鐵虎笑道。
  「我要是膽子小點,活生生被你給嚇死。」我道。
  「只要你把月上姐送還給大哥,我願意像你當面賠禮道歉。」
  「你得明白一個道理,月上不是東西,沒法兒送來送去,只有她自己願意去你們家那才可以,我總不能強人所難吧?」
  「說來說去你還是不情願啊。」殷鐵虎面上頓時又顯得不愉快。
  「要不然你當面勸她,只要她自己願意我肯定是沒有一點點意見。」
  殷鐵虎道:「你可不能反悔。」
  「我吃飽了撐的得罪你們龍虎山的道士?」在我和殷鐵虎交涉的過程中,站在他身後的老頭始終一言不發,就像個啞巴,他的行為特徵完全符合深藏不露的高人氣質。
  「成,我和你去見月上姐,我早就想她了。」殷鐵虎開心的笑道。
  於是我們乘坐的士返回賓館,路上我就給月上打了電話,她聽說是殷鐵虎倒也不排斥,歎了口氣道:「能當面把話說清楚也好。」
  進了月上的房間殷鐵虎一點不認生,上去拉著月上的手道:「月上姐,我都想死你了,好長時間都不來看我。」
  「我也想給你帶好吃的竹蓀,可姐現在實在不方便過去,等過些天事情忙完了我再去看你好不好?」
  「姐,求求你去看我哥哥一次吧,他真的抗不下去了,整個人都瘦脫了形,爹不是想強逼你嫁給大哥,如果他再見不到你,連命都沒有了。」
  「殷……殷大哥真的情況已經如此嚴重了?」
  「大姐,我騙過你嗎?大哥真是不行了,否則爹怎麼會讓我來呢?」
  一直閉口不言的老道終於說話了道:「大宮主,我家大爺真的是不成了,如果你還念著他小時候的好,就去看他一眼,沒人逼你嫁給自己不愛的男人,但好歹他也曾經是你小時候的玩伴。」
  原來月上和殷鐵龍從小就認識,看來殷鐵龍並不是我想像中的「富二代」,而是一個癡情種,只見月上咬著嘴唇思索良久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小時候我和殷大哥的關係其實挺好的,但是當我知道爺爺和殷家定了娃娃親之後,我就很怕見到他,每次看見他都覺得渾身不舒服,所以我真的很想幫他……但我幫不了他。」
  「大姐,你為什麼如此絕情?」殷鐵虎滿臉都是失望的表情。
  「我的心裡很亂,但是請你走吧,我不會見他的。」月上這話說出口後連我都覺得她實在有點過分,怎麼如此不近人情?但這畢竟是私事,我作為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是旁觀了。
  「大姐,你真的是太絕情寡義了,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我哥哥送死嗎?」
  「要不然你殺了我,把我的腦袋帶回去給他。」這句話說出口事情就再無迴旋餘地,殷鐵虎臉上充滿了極度失望的表情。
  愣了很長時間他才道:「你真的一點點都不像是我認識的那個大姐了。」
  「人是會變得,我經歷了很多你根本無法想像的事情,所以不要嘗試著解讀我,你還太小,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明白。」
  「我就是再小也知道當年那個美麗善良的月上姐已經死了。」
  月上道:「你說的很對,你心裡的那個月上已經死了,所以不要再對她抱有任何幻想。」
  月上拒不看殷鐵龍的理由讓我覺得十分牽強,不能說就因為定了一個娃娃親,就只能是老死不相往來了?畢竟人家都這樣了,就算作為熟人朋友去看一眼也沒啥大不了,何必如此狠心呢?
  殷鐵虎失望到了極點,他起身道:「既然月上姐見死不救,我也無話可說,祝你以後幸福吧。」說完他和老道摔門而去。
  我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起身也要離開忽然聽到月上語帶哭腔道:「你一定認為我是個狠心的女人對不對?」
  一愣神後才反應過來他是和我說話,於是道:「這和我關係不大,只要你覺得合適就好。」
  當月上面對我時她已經滿臉淚痕,甚至用痛哭流涕來形容都不為過,她道:「你只是個局外人,知道什麼?我心裡的苦只有我自己知道。」玲玲在旁安慰月上,她卻哭的越發傷心。
  真是夠了,自己明明鐵石心腸見死不救,到頭來又在這兒假惺惺的哭泣裝好人,有這個必要嗎?想到這兒我再也看不下去,轉身出了房間。
  鼠妖並不在屋子裡,估計是去了子貢山,畢竟它是在這裡修煉成三尾的,對子貢山「肯定有感情」,回來故地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洗過澡臨睡覺前我忽然想到了李蓓姐妹兩,也不知道她們這些天過得如何,明天去「重金屬別院」看看她們。
  一夜無夢到天明,洗漱一番之後我去了步行街的重金屬別院,本來我都不抱希望能見到她們,沒想到的是這門居然開著,再一看我愣了。
  只見小店內生意興隆,林生給人紋身,而李蓓則當了收銀員。
《剃頭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