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祭祀邪神
想到這兒我坐到他身邊道:「你膽子真夠大的,敢一個人在這種地方待著?」
「沒辦法啊,家裡老爹死的早,只剩下老娘相依為命,去年老娘又得了尿毒症,一次透析就得多少錢,其實我膽子也沒多大,可總不能看老娘就這樣走吧。」
燭火搖曳,祠堂的地面上只有我一個並不清晰的身影,我忽然覺得身邊一陣陣寒氣凜然,鼻子裡呼吸的氣體甚至出現了薄霧,這是亡靈心情變差最重要的標誌,我立刻轉移話題道:「你那麼孝順,母親的病痛肯定會有好轉的。」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但願如你所言吧。」
沉默了一會兒我道:「你見到這兩人的父母,覺得他們人如何?」
「也是可憐人吧,白髮人送黑髮人,所以說這世界上誰都別以為自己是最慘的,就像我這樣的人家,雖然老娘的身體不好,可至少人還在,我還能盡盡孝心,他們這兩家人在當地算有錢了,現在和我比還不如我。」說到這兒他升了個懶腰道:「所以我也就滿足了。」
聽了這句話我心裡真柿他難過,這是個非常善良的人,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了,其實以他現在的能力,只要一把御洗鹽灑在他身上,立刻就會從此地永遠消失,可我如何能下的去手?
之後我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說起了各自的心願,我想了想道:「原來沒進這個祠堂我想的是大富大貴,此刻我覺得一生平安才是福氣。」
他苦笑一聲道:「能想到這點就說明沒白活了,我最大的心願就是老娘能走的沒有痛苦,只要她不受罪我死都願意。」
我暗中歎了口氣道:「別那麼悲觀,總是有希望的。」
「有的人總是有很多希望,可對我而言希望就像是天上的月亮可望不可及,你不會明白孤兒寡母被親戚朋友拋棄時那種絕望,你也不會知道我媽為了拉扯我長大付出的代價,你更不懂當我知道母親得了尿毒症時的心情,安慰的語言對我這種人是非常多餘的,我不需要安慰,因為早已痛得麻木了。」
他態度越消沉,我的壓力反而越大,亡靈對於在世之人依戀越深,越不甘心接受死亡的現實,至於會發生何種意外,結果想想就令人感到恐懼。
忽然一陣電話鈴聲響徹在陰暗的古祠堂內,是我的手機,深更半夜的誰會打來電話?陌生的號碼接通後是王旭的,他壓低嗓門道:「你在和誰說話呢?我聽你自言自語老半天了。」
看來這座祠堂裡裝了竊聽器,我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幹咳兩聲,王旭辦案經驗豐富,立刻道:「明白了,和你說個事兒,之前你和邱宗雲的談話我們都掌握了,所以對他實施了暗中監控,隨後發現這個人很不正常,他在牛角山中挖了一個大洞,而且裡面佈置的有些奇怪,我想你應該來實地考察一下。」
掛了電話我道:「麻煩你先看會兒,我這邊有點事。」他心不在焉的點點頭,也沒說話。
出了祠堂隱約可見一輛警車停在黑暗的夜色中,上了車我立刻找王旭要了三支煙,點燃後插在土地上之後才上了警車,王旭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算是祭奠他吧,這人蠻可憐的。」
「你在祠堂裡見到的是那個守夜人?」
「沒錯,他的死因出來了?」
「對,守夜人確實死於心臟驟停,他肯定看到了不尋常的現象。」
很快車子到了牛角山下,這是由兩座山峰組成的小山,因為形狀微彎遠觀就像一對橫著的牛角由此得名,上了山很快便走到一座青石山洞前,王旭道:「雖然我只跟了邱宗雲一個晚上,但可以肯定他早就在經營此地。」說罷點亮手電當先而入。
跟著進去後我隱約能聞到洞內的空氣有一股血腥氣,這裡的空間並不大,打掃的乾乾淨淨,山洞中央的空地上有一處擺放著一座烏黑的鐵籠,鐵籠頂部則有一顆黑色的公羊頭,只見羊頭鼻腔、嘴巴和脖子處的血漬未乾,舌頭從嘴巴左邊拖拉而出,如一團爛泥敷在鐵籠頂端,一對又黑又圓的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的對著洞口。
我頓時驚呆了,這和我在玄月門山洞裡見到的景象完全一模一樣,邱宗雲是在祭拜圖獺邪神?
王旭皺著眉頭對我道:「下午來的時候還沒有這玩意,邱宗雲不知道想幹嘛?」
我低聲道:「黑公羊性情極陰沉,所以做一些邪法祭祀黑公羊血是必備之物,就像驅鬼時黑狗血和雞血是必備之物一樣,邱宗雲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養屍,如果我猜的沒錯他應該在這裡將屍體體內的封魂針取出。」
「這樣會造成怎樣的後果?」王旭緊張的問道。
「屍變這種事兒發生的並不在少數,如果控制及時不會造成大礙,但養屍造成的後果就難說了,說白了這兩人只要能動就是殭屍,殭屍吸人精血,所以有可能造成嚴重的後果。」
王旭面色大變道:「這麼說邱宗雲此人算是危險分子了?」
「他完全是在行一招險棋,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即便真的給他養出一具殭屍除了嚇人或害死人根本沒有別的作用。」我不解的搖頭道。
「你能把這陣破了嗎?」
「這……」我有些猶豫。
王旭道:「你擔心他報復?」
「我不知道邱宗雲的身份背景,但是他既然敢做這件事,肯定就不是一般人,而且就憑當洞裡的這些狀況你能定他罪名嗎?」
「這……我不可能因為他斬了一顆公羊頭就抓人,於理於法也說不通。」
我從口袋裡抓出一把御洗鹽道:「其實也不複雜,將這袋鹽撒到公羊頭上就成了。」隨後我將御洗鹽撒在公羊頭上,這種沾染了邪惡法術的身體沾上了御洗鹽,瞬間變成膿水。
「這羊頭怎麼沾鹽就化成膿水了?」王旭不解的道。
「這是具有強烈法術效力的法鹽,而黑公羊頭是一種祭祀品,本身也是帶有法力的,所以沾到法鹽就會立刻腐爛。」我並沒有提圖獺邪神,因為這件事和玄月門有關,在我沒有搞清楚圖獺邪神真相之前不會貿然說出此事。
可如果邱宗雲真懂得邪神的祭祀儀式,難道他和玄月門有什麼關係?
剛想到這兒就見一名警員急匆匆走過來對王旭道:「王隊,兩個孩子的屍體已經下葬了。」
「楊道長,接下來準備怎麼做?」王旭道。
「邱宗雲既然會鎮魂曲,又會如此邪術,這說明他是個高手,如果貿然對其實施抓捕可能會造成人員傷亡,王隊長,如果你信任我,這件事就交給我來做,對付這種人警察可沒太好的辦法。」我道。
王旭思索良久道:「楊道長,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這件事情不能再有更加麻煩的狀況出現了,否則我真是吃不了兜著走。」
「你放心不會有人受到傷害,我找邱宗雲不是為了對付他,只是和他聊聊天而已,所以你放心吧。」
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畢竟邱宗雲沒有做任何違規違法的事情,王旭對他根本就是狗咬王八無處下口,所以只能依仗我搞定這件事,於是在沒有任何一名警察的陪同下,我去了孩子下葬的墳地,到了之後我坐在墓園入口處安靜等待,果不其然到了凌晨四點半王旭的身影出現在夜幕之中朝墓園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