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未知危險

  三都被打的變形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道:「那應該在什麼時候殺人?」。
  
  我道:「這些人應該留下來,無論你們接下來要做什麼事情,這些人可以當作人質。殺死他們無非是一時痛快,還能有什麼作用?」
  
  話音剛落只聽寶寶的聲音傳來道:「楊先生說的有道理,確實有很多人類傷害了我們,但這些人並不是兇手,懲罰他們對我們那些死去的兄弟手足沒有任何意義。」
  
  三都看見她低聲說了一句馭鯨族語言,雖然我聽不懂意思,但她的話起到了作用,三都沒在說什麼揮了揮手道:「將這些人全部關進貨艙,一定要搜仔細了,別讓他們把通訊設備帶進去了。」
  
  隨後三都對我道:「楊先生。您肯定不會讓我們為難對嗎?」
  
  我道:「我連你們到底要幹什麼都不知道,當然不會洩露消息,但我希望你們的選擇是正確的。」人在長期壓迫下整個人的精神狀態是處在崩潰邊緣的,時間一長心態各方面都會發生變化,手段也會變得偏激甚至極端,三都這看似平和憨厚的下應該是有一顆極其憤怒的心,否則他豈容別人將自己打成這樣來迷惑敵人。
  
  三都哈哈一笑道:「或許將來我們會是創造歷史的人物。」說罷他對身邊人道道:「這些天一定要照顧好楊先生和他的兄弟,如果他們身上受了一點損傷大家可都要倒霉聽明白我的話了?」
  
  所有人都點頭稱是,三都又對我道:「這些天風平浪靜,楊先生沒事兒就在船上四處逛逛,那件事你儘管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替你完成這件事的。」
  
  我歎了口氣道:「謝謝你了,總之我就希望大家一切都好。」
  
  「希望沒有任何意義,我也從來沒有期望過救世主的出現,我們甚至不祈求這些人會放過馭鯨人,但我們也不會只做魚肉。」
  
  之後被馭鯨人控制的捕撈船在停滯幾天後開始朝沉船處進發。期間齊家龍的父親通過視頻和假兒子聯繫了一次,而他們之所以要找人假冒齊家龍也是為了這次視頻電話,穩住這個人便爭取到足夠的時間,而之後我才知道寶寶之所以要殺姓陳的是因為這個人確實是僱傭兵,而非馭鯨人,之所以會和這個充滿悲劇命運的海上民族合作,是因為馭鯨人允諾他將沉船裡的一般物資作為酬金付給他。
  
  看來這艘沉船裡全是寶貝,吸引著各方面勢力的注意。
  
  或許是大戰來臨前的平靜。這一路風平浪靜,船穩得就像在冰面上滑行,當晚我見女孩手握一杯紅酒站在船首。微風輕撫她烏黑的長髮,那一刻我忽然覺得她整個形體美到了極致,我走到她身邊道:「欣賞海景嗎?」
  
  她扭頭望向我,微微一笑路出潔白整齊的牙齒道:「這是我從小到大看的最多的景色了,對於你而言或許覺得很美,但對我而言卻是是極平常的。」
  
  我調轉話鋒道:「你真的不知道沉船裡的東西嗎?」
  
  「不知道。這是我的任務,而非我必須要知道的事情。」
  
  想了一會兒我問道:「你怎麼看待人類對馭鯨人的傷害?」
  
  「這沒什麼可說的,對於人類我只有仇恨。」姑娘淡淡的道。
  
  「如果給你個機會殺光所有人類,你願意這麼做嗎?」我笑道。
  
  想了很長時間,姑娘歎了口氣道:「畢竟無辜的人還是佔絕大多數,我們不能用小部分人犯得錯誤去懲罰所有人。」
  
  「你真是這麼想的?」
  
  「那當然了,如果因為一部分的錯就遷怒所有人,我和那些人類中屠殺馭鯨族的混蛋還有區別嗎?我寧願死也不想成為一個惡魔。」姑娘的善良打動了我,讓我心裡頗為感動。
  
  沉船方位實在東沙群島處,四天後我們便進入了東沙群島海域,之後這些人開始在船上準備一些設備儀器忙成一團,陳隊長悄無聲息走到我身邊道:「你知道這群馭鯨人想幹什麼?他們簡直瘋了,沉船裡面的東西是一枚核彈,姓齊的撈它是為了賣給境外的恐怖組織賺錢,而馭鯨人暗渡陳倉是為了將這枚核彈朝太平洋西海岸的大國發射,從而挑起一場全面核戰爭,達到毀滅人類的目的。」
  
  聽了這個不可思議的計劃,我震驚的差點沒將自己下巴扭脫臼了道:「可這裡是公海,受到核攻擊的國家朝誰反擊?為什麼會引起全面核戰?」
  
  「這片海域周圍的國家誰擁有核武器?只有咱們國家具備戰略核打擊力量,所以對方當然會將咱們確定為發射核彈的國家,繼而報復性的回擊,以兩國現有的核能力,將地球毀滅幾次絕對沒有問題。」
  
  「可是馭鯨人具備發射核彈的技術嗎?」
  
  「這世界上除了馭鯨人總有一群人甚至是一些國家希望人類永遠處於戰爭狀態,這些瘋子不會害怕人類滅亡,他們甚至希望世界末日及早到來,所以我猜測馭鯨人已經找到了發射這枚核彈的技術力量,否則他們不會費盡心機的想要獲得這枚核彈。」
  
  我深深吸了口氣道:「看來麻煩大了?」
  
  「兄弟,這話現在說可真不是危言聳聽,一旦局勢失控,人類說不定就有徹底滅亡的危險,馭鯨人這麼做的目的就是和人類同歸於盡,他們甚至也沒打算在這場戰爭中活下來。」
  
  我無奈的搖搖頭道:「這些人的行為實在無法以常理度量。」
  
  「怎麼說呢,事到如今人類也得反省自己的行為,為什麼要逼人太甚,以至於此?」
  
  我忽然覺得有些奇怪道:「如此機密的事情你告訴我為什麼?」
  
  陳隊長呵呵一笑道:「因為你和我一樣都不是馭鯨人,但同樣在這條船上,兄弟,你應該不是來攪我局的吧?」
  
  這人肯定是把我當成他的競爭對手了,想到這兒我道:「你放心吧,我可沒有那個本事替他們打撈沉船,所以無論裡面有什麼東西,都與我無關。」
  
  聽我這麼說他滿意的點點頭道:「希望如此,來這個地方我賭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絕不會讓人阻礙我發財的。」
  
  我也懶得在這事兒上和他廢話,交代了幾句場面話就回船艙了。
  
  當晚睡覺時我總覺得迷迷糊糊聽見巨大的金屬撞擊聲,似乎是來自於現實,又似乎來自於夢境,不過最終我還是睡著了,可是第二天早上走出船艙我立刻被眼前的一幕嚇了個半死,只見一片巨大破損暗紅色鐵殼在水面上漂流著。
  
  雖然鐵塊出現的突兀,但還是可以一眼分辨出這是捕撈船的殘骸,此時甲板上站滿了人,那些馭鯨人各各表情誇張,語速極快的說著一大堆我根本聽不懂的土著語言。
  
  收到這一消息的不可能只有齊總他爹,所以來這裡打撈沉船的也不止一條「奮進號」,問題是打撈一艘沉船,為什麼會出現如此慘烈的狀況?
  
  這一狀況弄得所有人人心惶惶,甚至就有人提議打撈沉船之事應該再做一番商討,而不是貿然為之,但船都開到跟前了,誰還願意半路退出,馭鯨人對此也很有把握,他們認為是外侵入的海船遭遇了巨型海獸的攻擊,而這個威脅對於馭鯨人而言是不存在的,所以任務絕不可能半途而廢。
  
  而廖叔彷彿對這一切也是早有感知,他篤定的坐在船頭一動不動,甚至到了晚上也不進艙睡覺。
《剃頭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