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七章 五術混戰

  五大隊這是把木家、蔣家、陳家甚至茅山生生擠在了同一戰線之上!

  我在心中快速地計算著敵我雙方的力量對比,但結果很明顯,除了太爺爺稍有勝算,木菲明可堪一戰之外,其餘人都逃不掉被秒殺的厄運。

  我對表哥說道:「如果一旦開打,你立即上前,催動花鼠,對五大隊進行攻擊,我在暗中牽制曾子伯和李星芸,張熙麓短時間內贏不了木菲明,邵如昕和袁奕筎想贏太爺爺也很難,這麼一來,咱們或許還有勝算。當然,前提是陳弘生不參戰,兩不相幫,否則還會有變數。」

  表哥道:「好!」

  就在這時候,太爺爺大聲道:「明義,這些人苦苦相逼,你戰還是不戰?」

  老舅也大聲道:「戰!」

  太爺爺又問江靈道:「他們說你和你師父是共犯,要將你們一體剿除,你們怕還是不怕?」

  江靈搖搖頭,冷笑道:「那有什麼好怕的,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太爺爺讚道:「好孩子,我就是喜歡你這脾性!和太爺爺一樣!」

  紅葉緩緩站起來道:「茅山向來與世無爭、克己奉公,沒想到會落得如此下場,既然如此,那我紅葉也只好跟著大家瘋狂一把了。」

  太爺爺微微一笑,看向木菲明道:「你木家打算怎樣?」

  木菲明「哼」了一聲道:「先打了共同的敵人,再算咱們的賬!」

  「好!」

  太爺爺暴喝一聲,道:「那就來吧!讓老道先看看袁家的本事現今到了什麼地步!」

  暴喝聲中,太爺爺一縱而起,快逾奔馬,將拂塵抖成一團白光,閃擊向袁奕筎。

  木菲明也抖動獸毛脫落殆盡的拂塵,攻向張熙麓。

  李星芸手捏符紙,笑吟吟地朝紅葉、江靈走去,口中道:「早就聽聞茅山一竹、紅葉均是命術高手,有數百道符咒之精深造詣,岐山李氏特來討教!」

  曾子伯一言不發,袖手一探,早多出兩個道具,乃是一柄七寸長的白木劍,一根三寸長的黑漆釘,然後右手持劍,左手持釘,口中唸唸有詞,雙腳迭起趨步,一步一式卻又奇快無比地朝木賜、木仙、木秀奔去。

  邵如昕靜立片刻,忽然一扭身,竟奔向張熙麓!

  行家一出手,便知道有沒有,邵如昕這一動身,我才發現其速度竟不亞於渾天成!

  比起太爺爺雖然稍遜一籌,但是卻穩在曾子伯、李星芸、張熙麓、木菲明之上!

  看來人的本事果然不是以年齡論高低的!

  但是邵如昕為何不與袁奕筎合攻太爺爺,反而奔向張熙麓?

  我剛剛產生這個疑問,便有了答案。

  因為我看見太爺爺也朝張熙麓奔去了!

  就在太爺爺即將與袁奕筎交手的片刻,身形忽變,一記「縱扶搖」使出,身子片刻間距離張熙麓只有三尺遠近!

  而邵如昕就在這時站到了張熙麓身後,我暗道一聲:「不好!」這邵如昕已經算準了太爺爺的攻擊意圖!

  太爺爺聲東擊西,假意攻向袁奕筎,實際則是幌子,在這個幌子下,太爺爺回身閃擊對其不加留意的張熙麓,準備一招廢掉對方的一個高手。

  此計固然是好,但是邵如昕卻是個不世出的卜門奇才,竟能事事料敵於先!

  只見她右手一揮,「彭」的一聲槍響,太爺爺硬生生將身子止住,同時將頭稍稍一偏,我幾乎能看見一顆子彈擦著太爺爺的鬢角飛過!

  好險!

  張熙麓回身看時,立即明悉太爺爺的意圖,也嚇出了一身冷汗,驚懼之餘,險些被木菲明的拂塵擊中胸口。

  袁奕筎迅即趕至,與邵如昕一前一後,將太爺爺圍在當中。

  兩人前後夾攻,配合地極其默契,竟如心有靈犀一般,袁奕筎口中不停地喊道:「左手虛,右手實!」

  「手法行雲拂,點左腦後風池穴!」

  「右腳欲起,腿法撕雲裂!踢左腿足三里!」

  「小心章門!」

  ……

  邵如昕更是算準了太爺爺的攻擊力量大小,換氣運氣間隙,若能擋則擋,不能擋則早退,趁間隙放冷槍,將游擊戰術發揮的淋漓盡致!

  太爺爺一時竟將其二人無可奈何。

  張熙麓趁機盡顯實力,與木菲明死命拚鬥,激戰中,張熙麓大喝一聲:「醫術!萬毒迷蹤!」

  霎時間,一股濃重的烏煙瘴氣從張熙麓週身上下噴薄而出,如一張大網,朝木菲明籠罩而去。

  木菲明急切間將手中拂塵大力擲出,然後拚命後撤,但剛剛跑出去一丈多地,腳下忽然踉蹌,竟原地兜起圈子來。

  張熙麓立即欺身向前,木菲明目眥盡裂,厲聲喝道:「敗類,我與你同歸於盡!」

  張熙麓便止住腳步,看著木菲明「嘿嘿」怪笑,道:「待你兜到筋疲力盡時,看還怎麼與我同歸於盡!」

  這時候金頭蜈蚣忽然奔出,以極快地速度行至張熙麓身後,金頭高昂,張嘴便朝張熙麓肥碩的屁股上咬去,張熙麓背後卻驀地騰起一股黑煙,衝進金頭蜈蚣的口中,金頭蜈蚣掉頭就走。

  張熙麓扭身「哈哈」笑道:「小東西,爺爺可比你毒!」

  曾子伯那邊,也早已開打,不知道他在用什麼法術,只是朝著木仙、阿秀念誦,手中木劍、黑釘來回翻轉,木賜伺機上前出招,均被曾子伯輕易躲過。

  阿秀懷裡的貓頭鷹怪嘯著朝曾子伯飛撲而去,曾子伯待其近前,長臂一揮,貓頭鷹慘聲落地!

  而木仙和阿秀的樣子竟變得有些異樣,似乎身體僵硬,不能自制,兩人眼中均是無限惶恐。

  我看在眼中,不由得暗暗吃驚。

  再看李星芸那邊,已將老舅、紅葉、江靈逼到一個山巖角落,李星芸雙手捏符,臉上紅光大盛,紅葉也雙手持符,奮力低著,面上卻一片黯然,老舅似乎是想召喚鬼蝙蝠,但是卻雙手死命地按著太陽穴,兩眼暴突,嘴唇左一下、又一下地抽搐,而江靈手握金木雙鋒,樣子卻變得有些恍惚,似乎六神無主!

  阿子見老舅有些異樣,也變得焦躁不安,雖臥在山嶺之下,喉嚨裡卻不時地發出陣陣怒吼,片刻後終於忍不住吱然一聲大叫,朝李星芸衝了過去!

  李星芸隨手拋出一張綠色紙符,「啪」的飛臨阿子腦門,貼了上去,阿子頓時撲到在地,一動也不動。

  李星芸罵道:「作死的畜生!」

  我用慧眼立即看出,李星芸的符咒之上依舊是蘊含著極強的破魂之力,在這種力量逼迫之下,老舅根本無法用魂力調動鬼蝙蝠,而江靈也很快要精神崩潰!

  「表哥,上吧!發動花鼠!」

  表哥立即躥出,直奔山嶺下一干癡癡呆呆看著混戰的眾花鼠。

  就在此時,曾子伯大喝一聲:「山術!皮囊禁錮!」

  喊聲中,白木劍、黑漆釘一起拋出,一落在木仙腳下,一落在阿秀腳下,木仙和阿秀同時跌坐在地,竟似身負萬斤重擔,慢慢佝僂起身軀,額上大汗淋漓。

  曾子伯「哈哈」大笑,轉而一力攻向木賜。

  幾乎在同一時間,李星芸也大喝一聲:「命術!束魂縛魄!」

  喝聲中,紅葉手中紙符盡裂,往後便倒,而李星芸手中的兩道符咒一起飛出,一支貼在老舅額上,一支貼在江靈額上,老舅和江靈的眼神瞬間變得空洞異常!

  這時候,表哥已經奔至阿子身旁,邵如昕早已看見,大聲道:「陳弘生,制住他!」

  陳弘生聞言,愣了一下,表哥已經搖動帝鐘,口裡也發出陣陣怪嘯,山嶺下的一干花鼠猛的都精神振奮起來,隨即浩浩蕩蕩地朝五大隊眾人奔去!

  曾子伯、李星芸、張熙麓看見,都不禁吃了一驚,再看見花鼠密密麻麻,不計其數,而且個個奮勇爭先,面目猙獰,不由得都凝神注意起來。

  曾子伯先是一腳踢倒木賜,然後拋出一個極像哭喪棒的柳枝,插在地上,手上捏訣,口中念誦已畢,然後喝道:「山術!萬死之地!」

  一眾攻上來的花鼠竟紛紛從那柳枝方圓六尺之地繞行,五一敢靠近曾子伯。

  張熙麓則是手撒一把「粉塵」,在地上畫出一個灰色的圓圈,眾花鼠也紛紛繞行,不敢接近。

  李星芸拿一支白符,丟在地上,大喝一聲:「命術!失魂落魄!」

  眾花鼠剛剛臨近,竟一個個如爛醉的人,搖搖晃晃地在地上滾了起來,李星芸樂的「哈哈」大笑,看上去無比開懷。

  邵如昕和袁奕筎眼疾手快,往來騰挪,對這些花鼠卻混不在意,而花鼠也根本近不得她們的身。

  木賜被曾子伯踢得不輕,在地上掙扎著,始終沒站起來。

  曾子伯卻也沒有繼續下殺手,因為他的注意力在表哥身上,他認出表哥就是上次從他手中逃脫的人之一。

  「好小子,原來是你!陳元方呢?」

  曾子伯離了「哭喪棒」,朝表哥奔去,表哥已逃不及,只好將花鼠都往自己身旁聚攏,曾子伯一旦靠近,就有上百隻花鼠圍攻上去,又抓又咬,曾子伯也不懼怕,往往一掌揮出,就擊飛數十隻花鼠,一時間血肉紛飛,殘忍異常!

  曾子伯邊打邊問道:「陳元方呢?我是他外舅公,讓他出來,我有話對他說!」

  表哥「呸」了一聲,道:「就你?外舅公?也配!」

  曾子伯大怒,道:「混賬,找死!」

  罵聲中,曾子伯急往前攻,張熙麓、李星芸也往這邊看去。

  見此狀況,我心中一喜,是機會出手了!
《麻衣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