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蓄意殺人
邵薇有可能就在附近,卻躲著不見我,這件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已經被我暫時擱置腦後,我現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那輛大卡車是怎麼回事。
「錚子。」
成哥輕輕喊了我一聲。
我沒有吭聲。
「錚子,你到底怎麼了?」池農一邊開車,一邊說道:「剛才你是怎麼預感到有危險的?」
剛才的事情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我的腦子裡有一個奇怪的念頭一直在蹦,但是我就是抓不住那個念頭,因此我愣愣地出神,對池農的話有些沒反應過來,池農怔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錚子,你沒事兒吧?」
「嗯?哦,我沒事。你剛才說什麼?」我晃過神來問道。
池農與成哥面面相覷,然後又問了一遍道:「剛才你叫我剎車,是看見那個大卡車了嗎?為什麼我們一點都沒注意到?」
池農的話讓我猛地抓住了腦海裡閃現的那個念頭,我豁然開朗,大聲道:「不對!」
「啊?什麼不對?」成哥詫異道。
我沉聲道:「那輛車是要撞死我們的!」
池農和成哥的嘴巴一下子都張得老大,池農難以置信地道:「為什麼這麼說?」
我強壓著渾身騰起的冷意,道:「那輛車無聲無息,車身上下沒有一個車燈是亮著的,在拐道口處,也沒有鳴笛。而且,它經過拐道口的時候,速度快的驚人,如果不是我們及時剎住車,後果不堪設想!在它擦著我們的車頭過去的時候,我瞥了一眼,那個車沒有車牌號。你們想,在這個時候,這條路上,以這種方式開這種黑車,難道是偶然事故嗎?」
池農和成哥一下子都不說話了,池農沉默片刻,猛地擰開電打火,發動起車子,調轉車頭,轟開油門,飛馳著往回而去。
我和成哥都沒有做聲,因為我們知道,池農是要去追那輛後十二輪的大卡車。
路上,成哥低聲問道:「錚子,剛才你到底是怎麼發現那輛車的?」
我說:「我看見農哥的臉色有些異樣,車子裡也有怪音,像是有人在哭一樣,這感覺很不好,再加上不遠處就是個拐道口,我心裡各種不舒服,還有,一個貓頭鷹突然飛了過來,叫聲十分淒厲,成哥你也聽見了吧?所以,我就讓農哥先剎車停住了。」
第六感覺,也即耳、目、口、鼻、身、心六法中的心念一法,在麻衣道中佔著至關重要的地位,不得不讓人警惕。
成哥嘿然道:「這可真是飛來橫禍,誰他媽的要對咱們下手?」
我沉吟道:「知道我們的行程,掐點如此之準,又不想我們活著,這樣的人雖然不好想,但也不會太難想。」
成哥目光陡然一沉,恨聲道:「鄭家!」
池農道:「可這是為什麼呢?鄭家為什麼要殺我們?」
成哥道:「十有八九是鄭景山那混蛋干的!這貨肯定一直以為鄭景麓是咱們害死的,所以就要雇黑車撞死我們!」
池農瞇著眼睛,道:「要真是這樣,那鄭景山這小子也太不識抬舉了!他以為鄭家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嗎?以我的關係網,想要毀掉他們家,不是什麼難事!」
我歎了口氣,道:「不管是不是他,他總算是命不久矣了。將死之人,其鳴也哀啊。」
聽見這話,池農和成哥都沉默起來。
我們追了一路,都沒有再發現那輛車的蹤影,池農道:「看來還是咱們反應慢了,車是追不上了。這個暗虧,就算白吃了,咱們打道回府吧。」
事到如今,我們也只好悻悻而歸。
回去的路上,我的手機響了,我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蓉蓉的。
我愣了一下,接通了電話,蓉蓉問道:「你到家了嗎?」
我遲疑了片刻,道:「路上出了點小事兒,耽誤了,現在正往回趕。」
「啊?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蓉蓉的語氣一下子急了起來。
聽見她這種反應,我的心裡暖暖的,道:「沒什麼大事,就是路太黑,開車開得太快,走錯道了。」
鄭蓉蓉語氣緩和下來,道:「哦,你們可千萬要小心一點啊。」
我道:「嗯,放心。高隊長他們走了?」
「走了。」鄭蓉蓉道:「他問了我爸爸一件事,然後就走了。」
我頓了一下,精神有些緊張道:「是那個有關古代青衣女子的事情嗎?」
蓉蓉「嗯」了一聲,道:「但是,我爸爸只說給高隊長一個人聽了,我們都不能旁聽。剛才,高隊長走了以後,我問爸爸,他也不肯告訴我,只是說那是鄭家的一個內部傳說,是個有關鈞瓷窯變的故事。」
「鈞瓷窯變?」我皺了皺眉頭。
一旁的成哥忽然輕聲道:「這個我聽說過。」
我心中一動,眼睛大亮,對鄭蓉蓉道:「好了,你快去睡吧,累了這麼久了,這樣下去,身體會跨的。」
鄭蓉蓉憂愁道:「就算是去睡,也睡不著。你說我二哥真的會……會嗎?」
我斟酌道:「嗯……這種事情信則靈,不信則不靈,如果是吉人,那自有天相,你不用過分擔心。」
鄭蓉蓉歎了一口氣,道:「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說完這句話,鄭蓉蓉又道:「陳錚,你有時間的話,能找我嗎?」
「幹嘛?」我愣了一下。
鄭蓉蓉說:「沒什麼,就是心裡挺沒著落的,想找個人陪著,或許能安心一點。」
我恍然地「哦」了一聲,道:「可以啊,那我有空了就去找你。」
「嗯。」鄭蓉蓉的話有了些生機,她說:「找我的時候,要以本來的樣子,別裝什麼大師了。」
「好。」我微笑著掛斷了電話。
「錚子,我發現你還是挺有女人緣的,那個楊柳就不用說了,現在這個鄭蓉蓉對你,也不一般。」池農在前面笑道:「哥哥有經驗傳授給你,女人在沒有安全感的時候,男人往往最容易趁虛而入。」
成哥譏笑道:「一個大光棍,總是冒充情感高手,自以為很懂女人,其實是個蠢蛋。還有經驗傳授,獸醫哥哥,你的經驗是光棍的經驗吧?」
「大傻成!」池農怒道:「閉上你的鳥嘴!」
「老子偏偏不閉上。」成哥道:「錚子,剛才你喊的邵薇、瀟瀟、邵如薇又是什麼女人?怎麼你身邊的女人這麼多?」
「對啊。」池農道:「錚子,你跟我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一下車就衝下去喊起來了?我們又不八卦,只是擔心你。」
「你們又不八卦?」我苦笑一聲,道:「其實,不是三個女人,就是一個女人。邵薇就是邵如薇,瀟瀟,是個鳥,就是那個貓頭鷹。」
「邵如薇……」池農沉吟片刻道:「這個名字跟昔年五大隊的首領邵如昕只有一字之差!錚子,她到底是誰?」
「她就是邵如昕的妹妹。」我道:「洛陽邵家的人,跟著邵如昕躲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
「邵如昕還活著?」池農驚詫道:「她已經多年沒有消息了。」
「她不但活著,而且還活的好好的,她的本事,當世已經沒有多少人能比得上。」我道:「瀟瀟是邵薇的夥伴,曾經幫助過我和德叔。也就是在我遇到你們之前。」
「錚子,這些事情,還從來都沒有聽你講過啊。」成哥道:「說來聽聽吧。」
「好。」我道:「到家了之後,我講給你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