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神醫療疾
下午無事,等到黃昏將近六點時,我們才驅車往醫院趕去。
第二療程要開始了。
走到病房的時候,那裡已經圍攏起一堆醫生,比之前的還多,看來都是想看看這個疑難雜症是怎麼處理的。
池農道:「大傻成,你待會兒嚇唬嚇唬他們,讓他們都讓開,別擠在這裡。」
老葉從人群裡擠出來,給我們打招呼。
池農問道:「老葉,東西都準備好了?」
老葉點點頭,說:「都按照你的吩咐,準備好了。」
池農道:「那就好。」
成哥搓搓手,嚇唬眾人道:「真正恐怖的時候到了,膽小的都捂著眼啊。」
成哥越是這麼說,大家反而越是不閉眼,還都往前擠一擠,想看看到底有多恐怖。
成哥攤攤手,道:「死獸醫,大家都不怕。」
池農見狀,陰瘆瘆的一笑,對老葉說道:「誰想看就看吧,老葉,把準備好的東西拿來吧。」
老葉點了點頭,然後朝診室門外一招手,大聲道:「進來吧!」
兩個青年男醫生迅速地推進來一架小車,車上蓋著白布,白布一起一伏,裡面鼓鼓囊囊,明顯是有東西。
池農招呼那兩個男醫生把小推車推到高隊長的病床前,然後一把掀起白布,露出白布蓋著的東西,屋子裡的所有人全都驚呼一聲:「啊?」
成哥也詫異地道:「我的老親娘!是條狗?」
小推車上確實趴著一條狗,黑狗,大黑狗,從頭到尾有一米來長,從耳朵到腳有半米多高,全身上下沒有一根雜毛,全都烏黑亮麗。
這是一條肥碩的大狼狗。
狼狗的性情都比較暴躁,尤其是大狼狗,恨不得見人都咬一口,但是此時此刻,趴在小推車上的大狼狗卻一點都不活躍。
這條黑貨幾乎是四爪鬆軟,渾身發癱,腦袋低垂,兩耳耷拉,舌頭吐出來長長一截,看著眾人,努力想要呲牙咧嘴,無奈卻只能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眼中露出無限疲憊。
池農道:「這條狗是瘋狗嗎?」
老葉道:「絕對的瘋狗!見到它的時候,嘴裡一直流口水,勾著頭,見人就想咬。我們抓的時候,有兩個人都被咬了,現在都在打疫苗。」
眾人聽見是條瘋狗,又是「啊」的一聲驚叫,紛紛往後移動腳步。
有人喊道:「把瘋狗弄來幹嘛!瘋狗是要打死的!」
老葉卻道:「張國手,按照您的吩咐,我們下午開著小汽車,拖著這條狗快跑了有五十里路,又慢跑了五十里路。」
眾人開始竊竊私語,我聽見有人低聲道:「這麼糟踐一條瘋狗幹嘛?」
有人說:「會不會是要用這瘋狗治病?」
「用瘋狗治病?聞所未聞!」
「別逗了!」
「……」
高隊長也是一臉茫然,不知所措。
「咳咳!」池農乾咳一聲,道:「大家都靜一靜,現在開始治病,再次聲明,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最好出去,免得到時候上吐下瀉,幾天不想吃飯。」
眾人全都默然。
池農上前拍拍黑狗的腦袋,道:「好狗,來,叫一聲。」
黑狗無力地乜斜了一眼池農,成哥忍不住道:「它能活下來就是奇跡了!你還讓它叫,真是閒的蛋疼!」
池農道:「你懂什麼,如果能叫,就不行,我是試探一下。」
說罷,池農伸出左手抓住黑狗的前右腿,拉了出來,湊到高隊長右腿膝蓋之下的小腿肚上,高隊長悚然道:「這是做什麼?」
池農沒有理他,右手手掌一翻,早亮出一把銀光閃閃的手術刀,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那刀「嗖」的劃向黑狗的大腿內側,只聽「嗤」的一聲,狗血濺出,淋了高隊長一小腿,黑狗卻哼都沒哼一聲。
池農拉著瘋狗的腿,在高隊長驚恐的目光中,把狗腿上的傷口貼在高隊長腿上隆起的部分。
也即那兩道血痕之間,如同被吹漲的氣球一樣的肉。
高隊長面無人色,池農問道:「高隊長,有什麼感覺?」
高隊長道:「熱烘烘的,還有點癢!」
池農回頭看我一眼,嘴裡道:「這就對了。癢著好,你不能撓。」
高隊長茫然地點了點頭。
就這麼貼著,大家也都眼睜睜地看著,尤其是醫院裡的醫生,有人拿著本子在快速地記筆記,有人則用相機在錄。
大約過了五分鐘,高隊長猛然大叫道:「太癢了!我受不了!」
喊聲中,高隊長伸手就去撓自己的腿,池農眼疾手快,早一把抓住高隊長的手,厲聲道:「想好就別動!」
高隊長卻似瘋了一樣,另一隻手又伸了出來。
池農罵道:「奶奶的!你想死啊!大傻成過來!」
罵聲中,池農手上用力,「卡」的一聲,將高隊長的胳膊拉脫臼!
成哥也已經過去,迅即抓住高隊長另一隻手,跟池農一樣,如法炮製,高隊長慘叫兩聲,兩條胳膊都軟綿綿地垂了下來。
而高隊長本人白眼往上翻,看樣子又快暈死過去了。
「呵呵……」高隊長的妻子登時放聲大哭:「你們怎麼這樣啊!我就沒見過這麼治病的!我們不治了!」
哭著喊著,她就要往病床前衝,成哥往前一站,攔住她,冷冷道:「如果不請我們來,我們也絕不會治!既然答應要治了,就治到底!不然他死了,責任算到誰的頭上?」
「對對對,沒事,沒事,放心。」老葉見狀,連忙將高妻拉到一邊,開導安慰。
這時候,有人喊道:「動了,動了!你們快看,高隊長的腿上有塊肉在動!」
「那是什麼東西!」
我們連忙把目光投向高隊長的右腿,只見高隊長右腿上那塊隆起的肉,隱隱約約在起伏晃動,詭異之極。
池農看我一眼,我朝他點點頭,池農揚手一揮,寒光閃處,高隊長的小腿肚上方已經被池農劃出一道口子!
那塊隆起的肉立時就不動了!
眾人既緊張又恐慌,一個個都屏息凝神,大氣也不敢出。
很快,一個粉紅色、拇指頭大小、似有鱗片的「蛇頭」從高隊長小腿肚子上的傷口裡鑽了出來!
眾人臉色紛紛大變,就連成哥也瞠目結舌,面如白紙,我自己若不是早有心理準備,此時此刻已然是要吐了出來。
高隊長瞥見自己的腿裡鑽出來這麼個東西,再也支撐不住,雙眼一閉,第七次暈死過去。
池農卻面不改色,迅即伸手一刺,一根銀針早已穿過那「蛇頭」,池農伸手就往外拉,將那「蛇頭」全部拉出來,並牽引出一條尺餘長、小指粗細的蟲子!
那蟲子首如蛇頭,身如蛔蟲,上下血淋淋一片,在空氣裡掙扎片刻,便不動了。
「嘔!」
有人忍不住,衝到門外去吐了。
「嘔!」
「嘔!」
……
一個人忍不住,接下來就是連鎖反應,最後連老葉和成哥也跑了出去,門外嘔吐聲此起彼伏,病房裡只剩下我、池農和高隊長三人。
我胃裡也是極力翻騰,只強忍著沒吐罷了。
池農提著那蟲子走到我面前,在我眼前一晃,道:「錚子,服了你了,這種怪症你都能……」
他話未說完,我已聞到一股腥味,再看著那蟲子噁心至極的模樣,終於挺不住了,「嘔」的一聲,也衝到門外吐了起來。
這個混蛋池農!
好在我事先就知道會是這麼個情況,讓這次主刀主治的機會讓給了他,否則,以我的心理承受力,根本治不好高隊長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