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寡婦淒厲的聲音響徹整個義莊,義莊裡邊也充斥著一股極其強烈的陰森感,弄得我渾身拔涼拔涼的,生怕在我面前不到一米的林寡婦掙脫牛郎中的控制朝著我衝過來。
看到林寡婦怨氣所形成的那張臉一直盯著我看,我被嚇軟在地上,用屁股朝著後面挪了幾步這才感覺稍稍有點安全。
其實我這時候主要是想跑,但我這腿都已經被嚇軟了,實在是沒有什麼力氣站起來跑了。
牛郎中看到那人臉依舊還在怒吼,只能歎息一聲,從懷裡摸了一張黃色的符菉來,“這鬼物煞氣極重,你先往後面退,我怕她待會兒會衝撞到你。”
不得不說牛郎中這時候的樣子還真的有點兒世外高人的樣子,我則是點了點頭,連滾帶破地就走到了門口。這時候我的腦子裡面就只有逃命,壓根沒有心思去想其他玩意兒,畢竟林寡婦把我嚇得不輕。
而牛郎中則是將手中的符菉朝著前方一推,那張符菉居然開始自燃起來,燃燒所產生的火焰竟然是鮮紅色的。
而隨著符菉的燃燒,那張人臉也是怒吼連連,不停地試圖想要衝到我的身邊來,但顯然牛郎中的符菉要更勝一籌,所以人臉被壓制住,根本過不來。
但即使是這樣,我還是被嚇得連忙又後退了幾步!
這時候牛郎中怒目圓睜,一聲大吼,“散!”
這一個字如同平地起驚雷,我感覺我的意識一下子被震散了,這一聲的響度絲毫不下於之前我離開引龍村時所聽到的怒吼聲。
等我一晃神過來的時候,房間裡面已經沒有人臉了。
而原本陰氣森森的房間這時候也是徹底恢復了,雖然還是冷,卻沒有那種陰冷陰冷的感覺了。
這時候我才鬆了一口氣,看來牛郎中是把林寡婦給鎮了,我連忙跑上去,“高人,這鬼是散了?”
牛郎中卻是笑了笑,“算是卻又不是。”
我撇了撇嘴,因為逃脫了困境,這腦子裡邊也開始靈活起來,按照之前我做的夢來看,牛郎中顯然是和婆婆是一夥的,他們一塊兒弄死的林寡婦,然後把林寡婦和肚子裡邊的孩子煉成了子母怨靈,而現在牛郎中卻又裝模作樣的出現在這裡,還要鎮住林寡婦。
他不是養養鬼嗎?現在怎麼又把自己養的鬼給鎮了?估計很大的原因就是想在我的面前做戲,畢竟牛郎中不知道我剛才會做這種夢啊,也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這時候我心裡一動,也就是說,我完全可以假裝不知道牛郎中和婆婆是一夥兒的,套出點什麼東西來。
我之前做過一次這種類似於無間道的事情,就是真假桃桃那回,雖然那事情是以失敗而告終的,現在我還是這麼做了,因為我相信鄭成功他媽一定叫失敗!
牛郎中果然好像是沒有意識到我已經知道他和婆婆是一夥兒的事情,一臉慈眉善目地開始說,“我只是先將她喝退,這村子本就是她身前住的地方,她死也是死在這裡,她已經和這個村子徹底融合了,很難驅散她。”
我急了,“難道只能讓她留在這裡?”
牛郎中從口袋裡拿出了一袋糯米,在地上撒了一圈,等把義莊的地上都撒好一層糯米後,就對我說。“你放點血出來。”
我愣了,“啊?”
牛郎中白了我一眼,“鬼物最怕陽氣的東西,貓血最佳,雞血次之,狗血再次之,這村子裡邊根本就沒有活物,去哪找這些玩意兒?你既然中了招魂印,你的血對於鬼來說既是補品也是毒藥,你要是還想要活命的話就拿點出來。”
我假裝不知道招魂印是什麼東西,畢竟連夜夜都不知道我已經從無臉男的口中得知了招魂印存在的事實,所以我愣了一下,開口對牛郎中說,“招魂印是什麼東西?”
“你不知道?”牛郎中有些錯愕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我明顯感覺他鬆了一口氣,估計是我不知道招魂印就更利於他接下來佯裝自己。
我就問牛郎中,“不管這招魂印是啥,我要怎麼弄出這些血?”
牛郎中從口袋裡拿出一把桃木劍,對著我的大腿根就是一刺,我嚇了一跳,還以為牛郎中要把我命根子給弄下來呢,只覺得大腿一陣刺痛,一股烏黑的血就從大腿根那兒汩汩湧出來了。
我一看見血了,連忙對牛郎中說,“慢點,慢點!”
牛郎中卻是不管,拿出一隻手捧住我流出來的血,等我感覺有些犯暈後,這才拿出一張符啪的一聲貼在了我的手腕上。
說來也怪,這一貼符,血還真的停下來了。
而牛郎中則是捧著我的血在義莊裡邊四處打轉。
我屏住呼吸看著牛郎中,雖然知道牛郎中和婆婆一樣,心裡對我肯定是有什麼想法的,但是此刻的他看起來就像是天神下凡一般的威武。
然後我在心裡暗暗估算著,也不知道能不能從這樣的高人的口中知道些什麼東西,萬一要是失敗了,我可就不知道怎麼死了……
牛郎中自然不知道我現在正在用我自己的一些小想法來算計他,如果讓他知道的話怕是要一巴掌過來了。
他走進房間,先是朝著前方走了兩步,又轉身朝著右邊走了三步,走到了牆邊後陡然轉頭走了兩步,刷的一下將手中捧著的鮮血劃拉一聲朝著前方灑了出去。
鮮血並沒有如同我預料的那樣灑在地上,空氣中陡然出現嗤嗤的聲音,一股股白煙冒了出來。
一道慘叫聲響徹整個房間,牛郎中腳尖一點,飄飄然出現在我的身邊,然後和我一塊兒注視著義莊裡邊的情況。
而我驚恐地發現地面上撒著的糯米上快速地出現了一個接著一個的腳印,這些腳印都是沾滿了血的,我估計這些都是我剛才流出來的血,因為這些血腳印都是黑色的。
義莊的地板,棺材上佈滿了血腳印,就好像有一個人的腳上給沾上了血四處不停地在義莊裡邊逃竄一樣。
尖銳的聲音在義莊裡面不停地迴盪,而牛郎中則是結著手印死死地守在大門口。
他紮著馬步,下盤非常穩,不過即使是如此,我依舊還是能夠感覺到砰砰砰的撞擊聲,這些撞擊聲都是從牛郎中身上發出來的,就是那種用拳頭打在肉體上的聲音。
顯然是屋子裡的林寡婦想要跑出來,卻被牛郎中死死地鎮在裡面。
牛郎中的臉色也有點不好看了,估計是林寡婦身上的煞氣重的連牛郎中都有些支撐不住,我看牛郎中的臉上泛起一陣潮紅,心裡有些擔心他會不會扛不住壓力,直接吐出血來。
不過現在義莊裡邊的樣子有點兒古怪。
這個樣子,怎麼說呢,就像是一個為老不尊的老傢伙把一個黃花閨女堵在房間裡面準備啪啪啪似的。
“敕!”
牛郎中剛說出這個字,我就感覺房間中響起了陣陣雷聲,但是確實沒有打雷,而房間裡面的厲吼聲更甚!
“這個怨鬼的怨氣竟然如此了得,敕!”
牛郎中手掌一翻,直接朝著下面壓去,瞬間我感覺有股龐大的壓力以牛郎中為中心,成氣浪狀打開!
而說出兩個敕字後,牛郎中這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我知道那女鬼應該是被驅除了,內心也是鬆了一口氣,“這女鬼可是鎮住了?。”
牛郎中卻是搖了搖頭,“其實這一次,我才驅散了一半。”
我愣了一下,“一半?這個女鬼還沒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