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秦宅遺筆
「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裡吧!」從樂樂扶起驚魂未定的小高護士,我向周圍掃了一圈,找到那個黑色的盒子,然後把盒子,和盒子裡的物事都揣進口袋裡,三個人跌跌撞撞的離開了「秦家舊宅」。
外面的陽光很好,雖然有些悶熱,但是比起地下室的陰冷,我更喜歡眼前這種讓人煩躁的悶熱。小高護士請了假,準備回去修養幾天,我見她神情依然有些恍惚,於是決定送她一程,從樂樂很自覺的和小高護士坐在了車子的後座上。一路上小高護士告訴我們,這兩天她就像是被人關在一個黑暗的房間裡一樣,那房間有些像是囚籠,她想呼喊,但是卻沒有人能聽得到,她能隱約感覺到一些外面的事情,甚至還有一些影像的記憶,比如我和從樂樂的出現,但是關於孫明的下落,小高護士卻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她能感覺到一個女人的存在,能感覺到那個女人身上的怨氣,而當那個女人見到從樂樂的時候,怨氣達到了極點,她對從樂樂無比的仇視,如果不是在最後她看到了一道光的話,恐怕從樂樂此時已經遇到了凶險。
我想那道光可能就是盒子裡的物事發出的吧。
小高護士的家住在城南,並不遠,我和從樂樂將小高送到家之後,看著她上了樓這才離開。之後車子裡又陷入了尷尬,不知是什麼原因,經過剛剛地下室一劫,我的感冒似乎好了幾分,而身上卻出奇的疼,尤其是後背,火辣辣的。
「謝謝你!」從樂樂在我身後柔聲說道。
我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笑,其實當時那種境遇,我的腦子幾乎是一片空白的,唯一的念頭就是希望她不受傷。
「小高護士說她看見了一束光,那是什麼?」從樂樂沉默良久說道。
我忽然想起了什麼,然後將車停在路邊,欣喜地說道:「我打開那個盒子了!」
從樂樂沒有說話,皺著眉望著我,我連忙將口袋中的盒子,和那個物事拿出來,放在掌心上,此時我才看清楚,那個物事方形,十分通透,表面有種油油的感覺,在裡面有一具極小的骨骸,很像是一塊琥珀,將那物事翻轉過來,下面是一些更加離奇的圖案,看起來更像是一個人名章。
「這是什麼?」從樂樂好奇地望著我手中的那枚物事說道。
我搖了搖頭,這奇怪的東西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不過看起來倒是蠻有趣的。正在這時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連忙將手中的物事放在,拿出手機,上面是高玉松的電話,我按下接聽鍵,只聽高玉松電話裡的聲音有些急促的說道:「明月,我發現了一些東西,我想你可能有興趣?」
「什麼東西?」我疑惑地問道。
「和秦家有關!」高玉松的話讓我立刻來了興致。
「好,我馬上過去!」說罷我掛斷了電話。
「發生了什麼事?」從樂樂問道。
「高玉松發現了一些關於秦家的東西!」我說完發動了車子,車子快速地在路上奔馳,直奔政府大院而來,與上次一樣,高玉松此時已經等在門口了,見到我的車,他疾步迎了上來。
「玉松,你說發現了一些關於秦家的東西,是什麼?」我和從樂樂下了車便立刻問道。
高玉松欲言又止地看了我和從樂樂一眼,說道:「跟我來!」
路上高玉松告訴我,在我們離開之後,他忽然想起之前在整理檔案室的時候,曾經看過一本秦家人的日誌,只是當時對那種個人的東西並未太在意,不過後來想想可能對你會有所幫助,所以我回來找了一晚上總算是找到了,不過當他看了那本日誌的內容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當時他就一直在試圖聯繫我,怎奈我的手機始終處於無法接通的狀態,想必那時我正在秦家老宅的地下室,沒有信號。
跟著高玉松來到他的辦公室,推開門,一大股煙味撲面而來,我下意識地向茶几望去,只見煙灰缸裡已經盛滿了煙蒂,估計高玉松應該是為了找那本日誌整夜未眠。
高玉松也感覺這屋內的煙味有點重,一進來,就打開了窗子,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昨晚抽了太多煙……」
我有點感激地點了點頭。
我和從樂樂落座之後,高玉松轉身從抽屜裡拿出一本泛黃的日記本,皺了皺眉放在了茶几上,他掏出煙自顧自的點上,神情顯然有些緊張,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明月,就是這個!」
我有些猶豫,從茶几上拿過那本日誌,輕輕翻開日誌,伴隨著淡淡的墨香,一行娟細的筆跡出現在我的眼前,從這筆記上看,這應該是一個女人的筆跡,只見在日記的最開頭寫著一行字:秦宅散記。
我和從樂樂對視了一眼,之後我又翻了一頁。
雲陪自從從上海回來之後,一改之前的頹廢,整個人都開始忙碌了起來,雖然像之前一樣,極少和我說話,但是這種忙碌卻讓我倍感踏實,因為我知道雲陪已經走出來了,此前我一直怕雲陪陷的太深,畢竟他們是青梅竹馬的夫妻,因為她的死雲陪一度曾陷入深深的自責和內疚,現在總算好了,離開了上海那個傷心地,我和雲陪終於可以擺脫了她的陰影,開始重新生活了。
第一篇日記寫的很短,但是我能猜到這篇日記的主人應該就是秦雲陪的小妾紫雲,而她口中死去的應該是秦雲陪的正室妻子。我連忙翻開第二篇日記。
半個月的時間,如白駒過隙,細想起來,我已經有十幾天沒見到雲陪了,最近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忙著修建南山的別墅,他告訴我等那個別墅修建完了,就和我在裡面結婚。雲陪一直是一個浪漫的人,他總是能想出很多讓女孩子開心的小花招。十天前雲陪拿來了一張設計圖,那是由當地最好的工匠設計的一棟歐式建築,問我覺得如何?其實對於我來說,無論住在哪裡,只要能和雲陪在一起,就是好的。只是我隱約覺得這個設計圖的房子,與上海的房子有些相似,可是我還是有些看不懂,大概是我多心了吧,女人這種動物太容易敏感,愛他就要愛他的全部,包括他所有的過去和未來。
日誌上的女人充滿了喜悅,和對未來的憧憬,而在那個時候,這個女人應該是覺得幸福的,但是他們究竟在南山別墅裡發生了什麼呢?我繼續翻開後面的日誌。
這段時間雲陪似乎總是怪怪的,他每天回來的很晚,而且每天半夜的時候,我總能聽到他隔壁的房間裡有動靜,似乎是他起身離開。雖然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但是我還是有些擔心,畢竟雲陪有個不好的毛病,那就是夢遊,在上海的時候,有幾次我都在上衛生間的時候,看見了夢遊的雲陪,我有些擔心他的安危,我該怎麼辦?
秦雲陪有夢遊症?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我瞥了一眼從樂樂,只見從樂樂此時正在怔怔地看著我,讓我有些不自在,我連忙又翻開下一篇日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