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魔誕
莊九閒那個環抱的雙手之間,有微微的氣流動著,在那裡面慢慢的開始聚攏,著周圍所有的陰氣全都朝那裡聚集,而莊九閒的雙手之間彷彿填不滿一樣,就那麼恬靜的收集著這些聚集的氣,然後慢慢的將這些氣收攏在一起居然以左手在右手上飛快的畫了一道符,而右手則把那些陰氣牢牢地攥緊,就像一把精細的劍一樣,而那把劍裡則是在孕育死亡的力量,那是絕對的陰和寒。
他對趙廣東說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已經入魔已深,也不可能放過你們,要不答應我的條件,要不就我兩戰上一場,是輸是贏,是勝是負,抑或生死全憑天意,你是否敢答應我的這個要求?」
「你要願意,嘿嘿,貧道莫敢不從啊。」說完隨手抽出一張符,那就是一張離火符,我認得到,其實到現在為止眼前這個男人僅僅一張符就大殺四方,他根本就沒有用複雜的符,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化繁為簡?
趙廣東把黃符起在手中,晃動一下,黃符整個冒出火光,火焰凝結在趙廣東的手上,一點不曾散去,到最後趙廣東劍指一併,那股南明離火就聚成一把純火焰的劍,火劍所致,滌蕩妖邪。
他和莊九閒根本沒有那些華麗的術法對宮,只是最簡單的刀刀見血,兩邊都有無可比擬的煞氣,狠狠對撞如陰陽相斥,天地相分,莊九閒劍劍直攻,不走偏離,趙廣東一手太極劍法卻也帥的緊,陰陽分合因勢利導,粘連並推,那邊的陰氣以力破裡這邊純陽卻陰柔而和至靜至緩。
兩邊每一方都蘊含陰陽,兩相碰撞周圍的一切氣好像都跟著他們一起碰撞,徐麟本來想上前幫忙,一看到這樣直接把我們幾個都拉退了,根本不敢讓我們靠近,他們的周圍氣都變得暴烈不堪,絲毫都無法插足。
他們的力量已經漸漸的接近了我師父那種級別,也就是甚至可以憑借自身的修為改變周圍的氣息運轉,不是引動而是利用自身的修為操控,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天人之境,而那兩個人的一舉一動已經足以引發氣的變動了,就連田韻都沒有這種級別。
他們兩的碰撞實在太厲害了,我們根本連靠近都做不到,我就問徐麟道:他不是一直二不兮兮的嗎?你不是和他有十幾年友情了嗎?為什麼他會突然變身?是他吃錯藥了還是被出馬仙附身了?「
徐麟苦笑道:「我怎麼知道?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就這樣子,有時候我還要去幫他擦屁股,他經常騙人被發現了就打電話給我,或者遇到真的鬼了也會打電話給我,我也從來都不知道他有這麼高的修為,算了他的事等會再說,我想幫你把你身上的邪氣驅離吧,不然你會在床上躺幾天還有可能」
我相信徐麟沒有騙我們,在這件事上他也是一個不知情的人當初我去武侯祠尋人的時候曾經遇上了一個老人,他也姓趙,所以我一直有些後悔,是不是找錯人了,而我真正要找的人其實已經和我擦肩而過。
其實師父留下信息讓我去找,他又是一個手眼通天的人,相比早已預知了前因後果,所以確信我能找到才會讓我去找的吧,我突然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搞了半天我早就應該弄明白的事其實我一直把自己蒙在了鼓裡。
我們這邊還在說話,那一邊莊九閒卻已經耐不住了,他虛掩一招,往後一退,取了一把有些妖冶的骨劍,那只劍通體純白,如果不是那幾個凹凸地方我一定認不出那其實是一根肋骨,莊九閒左手起這把劍,右手就把陰氣往裡注入,通體純白的劍變得越來越黑,傻子都知道他是在準備什麼不一般的法術。
我們幾個都看向趙廣東,但是廣東絲毫不急,還是之前那一副有趣的臉看著那邊,而我們根本沒有辦法進入他們兩邊,他們兩個周圍的氣依舊那麼狂暴,我們靠近的話只會被這些躁狂的氣活活的撕碎吧,我們幾個都記得不行,我看了看徐麟,他或許有辦法,而徐麟只是無奈的搖頭道:「我也沒有辦法接近他們,但是我相信雙劍一定自有主張,我們就相信他一次吧,稍安勿躁。」
而那邊莊九閒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事,那把古劍除了留下了一個雪白的符文,其餘的通體烏黑,莊九閒掃視了我們一圈道:「這是我祭戀了幾十年的法器,只要我開啟了他便是神仙也未必能對付我,至於你們幾個就都下地獄去吧,再說一遍我只要楚凌頂的命和那一本《承天》要不你們就給我陪葬吧。」
我一愣大吼道:「你要真有那麼厲害,幹嘛不直接開啟?還要和我們廢話幹啥?」
「別想耍小聰明,我要開啟這把劍是要付出代價的,以我這個年紀開啟了就不知道我還剩下幾天可活,我沒有把握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發覺秘密,所以我這麼做也只是賭一把,至於勸我的話,你們少說,我早就已經成魔了,你們的那些話對於我來說都只是廢話,你指望千言萬語能打動一個魔嗎?快點把這兩樣東西拿出來,否則我就只有賭一把了。」莊九閒的手指已經牢牢地攥住了那柄骨劍。
我們所有人無一答話,其實交出《承天》並不是不可以,我之前複印了好幾份呢,我要是再多複印點我都可以上淘寶去賣了,根本不怕他,但是楚凌頂又該怎麼辦呢?他現在的樣子更像一個失去玩具的孩子,你忍心把一個孩子拿出去交換你的命嗎?
趙廣東搖了搖頭道:「這兩樣東西都不可能交給你,那兩樣東西都是擇主之物,你與之無緣,更不可能駕馭他們。」
「既然如此就是沒得談了,那你就試試這玩意吧,我看看你有沒有足夠的能力擋下來。」說完冷笑一聲,直接咬破自己的手指,就要往上滴血,可以說那一瞬間,我覺得心都到了嗓子眼,那種感覺簡直不是人可以感覺的。
莊九閒在劍的前面突然楞了一下,或許他本人也對這事極其的忌諱吧,但他最後還是要把手指放上去,忽然在他的側面伸出一隻手,趙廣東和莊九閒兩邊無比暴烈的氣都在那個人的面前被吸納融合,居然是劉易那個小孩。
劉易抓住莊九閒的手臂道:「莊爺爺,放棄吧,你不適合。」
「叫你這個小孩還不快滾,我對付不了你但他們我是殺定了,我是成魔之人,你勸也沒用。」莊九閒有些不耐煩,揮開劉易得手。
「莊爺爺,你不要騙我了,其實你是擔心此劍一出,我週身的護體也未必保護得了我,其實你是在擔心我被捲入其中,一念為善即為神,一念為惡墮為魔,可是您的心在告訴我您還有慈悲,只是被執著遮蓋的太深了。」留意還是拉住他的手臂,一時間就僵持在那。
趙廣東搖頭歎息道:「莊九閒,你真的入魔了嗎?」
「哈,難道你還覺得我修行有成就?我殺人如麻不計其數,如果我都不是魔,世間何處有魔。」莊九閒好想看到了一副非常滑稽的東西。
「別欺騙自己了,真正的入魔之人又有誰能意識到自己的錯呢?天下間真正入魔的執著自認為對的事而相逆天下眾生,而你卻知道自己所作所為是錯的,即認前路為錯你又如何能做到一往無前呢?其實你知知命運流轉中一個可憐的人啊,被自己的心所折磨,其實你所追求的仙路,就在你的眼前吧。」趙廣東搖了搖頭。
莊九閒一句話都說不出,愣在當場,他忽然覺得自己的一生很可悲,自己的過往都只是一場夢一樣,有一天他忽然認識到在這世上做好人是沒有好下場的,從此就開始處心積慮要做自己想做的事,他造了鬼船,殺了很多人,第一次殺人的時候那種折磨和恐懼讓他幾天幾夜都睡不著,很多年過去他以為自己麻木了,人們稱他為魔,他就索性自認為魔好了,可是卻沒想到,原來自己在內心深處還是想要去保護什麼,原來只是自己的執迷嗎?
他的手好像真的摁不下去了,但是在冥冥中有一個聲音好像又在說著什麼,莊九閒覺得自己頭痛欲裂,忽然他聽清楚了,那個聲音在他的耳邊竊竊私語:「摁下去吧,摁下去你將獲得力量,我將許諾你永恆的生命,你將擺脫一切的痛苦。」
而在我們的眼中莊九閒先是嚴重茫然,忽然從他的身上透出一股邪氣,而莊九閒在那股邪氣中,擺脫了劉易抓著他手臂的那隻手,然後狠狠地摁了下去,那把古劍上雪白的符文慢慢的被鮮血染紅,他的身上爆發出一股熾烈的邪氣,而他的週身都開始慢慢的擴散出來一股邪氣,在這邪氣之中,所有的氣因此而發生改變。
萬物的生機都斷絕了,天地寂落了,一個真正的魔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