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後悔藥

    我看了會,突然想起來,當時我怕這些東西佔地方沒有帶在身上,墨窮薪怎麼帶的?難道他有傳說中的空間戒指之類的?五大家族能住在另一個空間,還有傳說中的六道世界,想來有點空間戒指之類的也不出奇,好奇之下我就問道:「墨師兄,這個小瓶子你放在哪的啊?你是不是還有什麼另一個空間的神通?」
    墨窮薪有些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從衣兜裡掏了些黃符和精緻的小型桃木劍,還有褲兜裡也踹了不少的黃符,給我看過後道:「西裝的禮服都是有修身的功能,看起來很貼身體,其實這些口袋都是隱藏的,一般的東西完全可以塞進去,尤其是劉叔手工製作的,本身就有方便隱藏的作用,就像那些魔術師的衣服也看不出來一樣。」
    「額,墨師兄,這衣服那麼貴,我可不敢隨便實驗,否則我賣腎也賠不起。」這世上果然還是沒那麼多超自然的東西,空間戒指什麼的果然還是小說裡的內容。
    「這衣服是送給你的,那塊手錶已經有我的名字了,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另外送你一塊一模一樣的,你不需要這麼在意。」墨窮薪有些無奈,但是說話的時候、很有些小心,好像他自己更害怕我一樣。
    我倒沒有拒絕,只是、道了聲謝,我看他的表情忽然放鬆了下來,我才明白他剛才的緊張小心是為了什麼,那是擔心傷害了我的自尊心,他的擔心就和胖子一樣,無論是墨窮薪還是胖子其實都是好人,其實不用擔心那麼多,我這種人沒有什麼自尊之類的東西,有這東西的都是有能力去自尊的,要是連飯都吃不飽就明白了,至少我還留有自己的善念,總有些東西不敢逾越就夠了,至於別的,我還沒那麼高尚的節操。
    墨窮薪和我正在裡面做準備的時候,頭頂上的燈光忽然滅掉了,隨著燈光滅掉,外面先是瞬間安靜了一會,然後便傳來了一陣陣驚恐的吼叫,如果只是這些可能也只是電閘被拉了,或者停電了之類的,可就在那一瞬間,、從外面忽然湧進大量的邪氣,那邪氣至陰至寒,我沉浸在其中甚至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如果不是手中的玉桿毛筆驅散了很多邪氣,我的感覺會更加強烈。
    但是這一次即使是玉桿毛筆也發揮不了太大的作用,一開始的時候拿出毛筆的一瞬間,那真是光耀大千般的感覺,整間房子都被毛筆的金光照耀了進去,但現在毛筆的光被壓得只能在周圍轉,至於我的符水,靈氣只能在瓶子裡面轉悠,根本透不出來。
    以前看小說的時候,光明總是克制邪惡的,前段時間上課的時候那個張老師很明確的講過,陰與陽是互相存在,沒有高低,或者說高低也是陰陽的一種,萬物是達到一種平衡的狀態,但這種狀態會在不同的地方和不同的時間出現不同的樣子,例如白天陽氣更重,晚上陰氣更盛一樣。
    而此時那些邪氣都是屬於陰的一面,而我們則是屬於陽的一面,陰盛則陽衰,但越是衰竭那陽氣也越強大,就像水那樣,一滴水,如果擴散的越開,表面積越大,蒸發的也越快,而同樣體積的另一滴水,收縮的越攏,蒸發的也要更慢,在道德經裡就曾闡述過,柔弱勝剛強的道理,所以此時毛筆的金光和水中的靈氣雖然被壓制了回去,但是其質量也越高。
    「走,我們出去看看。」
    墨窮薪話未說完,便已經起身行動了,帶著我往外面走,我知道他擔心外面那些人的安全,不過此時此刻我更擔心自己的安全,要知道這個房中的陰氣是從外面湧入的,這裡說的氣其實是一種很模糊的概念,並不和空氣等同,和思想與物質同時具有關聯,反正如果要從科學來解釋我想應該是解釋不了的,否則在我看來無處不在的氣,卻從未被科學家發現過。
    墨窮薪一隻手拿著那把袖珍桃木劍,另一隻手持一張黃符,整個人肌肉緊繃,好像一頭豹那樣,隨時都準備發動進攻,據我所知墨窮薪不光修為很好,武術也同樣的不錯。
    外面一片黑暗,因為能觀氣的緣故,即使在黑暗中我也視物無礙,就在大廳的中央那,有一個滿臉血腥的女子站在那裡,那個女子濃郁的彷彿已經凝聚成形了,看起來好像比之前那個無名鬼將軍的聲勢還要浩大。
    墨窮薪看到那個女鬼的時候,也是臉色一變,然後幾乎是用吼的對我道:「你去告訴易老闆,讓他馬上不惜一切疏散所有人,然後打電話給校長,我去拖住這個傢伙,記住不能有絲毫拖延,否則真的會死人的。」
    我自從認識墨窮薪以來,第一次見他這麼不淡定,說驚慌都不為過,那個女鬼應該確實很強,我能看得到地上已經開始結冰了,就像第一次那個蝴蝶女鬼那樣,但是那個蝴蝶女鬼有自主意識,善心未泯,之前的鬼將軍也是如此,他們的力量也就沒有真正發揮出來,我曾在課上聽說,那些傳說中的厲鬼都是沒有自主意識的,他們只有無窮無盡的執念與惡意,一旦出現在世上就是為了殺戮,一般的鬼並不能干預物質世界,而一旦達到了這種厲鬼的地步,則不然,那將是非常可怕的東西。
    我看墨窮薪的表情,想來這女鬼就是一個厲鬼了,想到這我也是心驚肉跳,趕忙去找易飛,易飛還是那種呆呆的樣子,還在招呼客人,我找到他,也不管那麼多,直接把他拉開,對他道:「易老闆,出大事了,來了一個厲鬼,你馬上招呼客人離開這裡,一定要快,否則真的會出人命的。」
    易飛聽後,也不淡定了,連問了幾聲「真的嗎?」我很肯定的回答了他,他也能耐,居然大吼一聲:「電路著火了,沒有大礙,但請大家快速有序的撤離,請各位男人保護女人與小孩,拿出你們的紳士風度和貴族氣啊。」
    雖然大多數人都對這個答案心有懷疑,但是剛才易飛的話確實很淡定,沒有更多疑問,大家都開始離開大廳,而且比較有序,上流社會就是這樣,如果在不威脅生命的情況下,總要表現出點所謂的氣度,當然如果這個危險大到一定程度則例外,生死面前人人平等。
    就在所有人都在撤離的時候,我清楚的看到墨窮薪已經站在那個女鬼的面前了,那個女鬼直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發起攻擊,不知是在醞釀還是在做什麼,總之留出了不少的時間,而墨窮薪也沒有上去打擾他,反倒藉著黑暗,在那個女鬼的周圍做著什麼,應該是在那裡佈陣對敵。
    那些疏散的人群在黑暗中互相扶持著磕磕碰碰的往外走,不是他們不拿出照明工具,實在是被那個女鬼影響,所有能發光的東西都被遏制了,我手上的毛筆還一直在發光,只是光芒的範圍被越發的壓制了,但是普通人應該是看不到這筆的。
    還好這個房子采光還不錯,而外面又是星月齊明,在自然的光芒的輔助下,摸索出去也不是做不到,只是有些艱難罷了,我本來想拿出手機給校長打電話的,但卻發現手機根本沒有光,即使被我籠罩在金光裡也是一樣,在這個冰寒的領域裡,彷彿連電磁波都被阻礙了,這個世界一片死寂。
    走到門口的時候易飛忽然問我一句:「不走嗎?」
    我看了看大門外,離開這裡一切都好了,又轉身看了看墨窮薪和那個女鬼,歎了口氣道:「謝謝,我還有事。」
    說完轉身朝裡走去,墨窮薪還在那忙活,看到我進來先是一愣,隨即有些憤怒的對我道:「你進來幹什麼?快走啊,這件事不是我們能解決的,去找校長來。」
    「墨師兄,這裡沒有信號,外面已經堵成一團,我不會開車,靠走要多久才能離開這女鬼的範圍?等我打完電話,校長趕過來,你還有命在?墨師兄,你說我自卑,說我懦弱我都認了,這一次算還你的人情了。
    「你來了也幫不了我什麼,你根本沒有什麼修為。」
    「我知道,不過也無所謂,我不怕死,如果我死了學校有一份保險是給我媽的,他的生活會遠比現在好得多,而且我媽從來不是一個多情的人,當年可以那麼決絕的拋棄我爸,甚至把我爸逼成魔,我媽也不會在意我的,而且如果我死了校長也高興,不用擔心這世上多出一個魔頭,也不會去放出我爸,反正我爛命一條,我都不在乎,墨師兄你怕啥?」我有些賤兮兮的笑了笑。
    墨窮薪不再理我,手上的動作不斷加快,他在女鬼的周圍不停的貼上黃符,每一個位子都是暗有規律的,而且最奇妙的是,那些所有的黃符,裡面的氣都好像被壓制住了,應該和墨窮薪此時的陣有關,等待他佈置完成忽然啟動,應該威力不小吧。
    我一隻手拿著那玉桿毛筆,另一隻手掏了一張離火符出來,雖然我的修為不高,但不代表我就只能乾瞪眼,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曾經把胖子丟在了那裡面,那時候我估計頗多。
    但現在我體驗了一把我曾經嚮往的生活,戴著幾十萬的鑽表,穿著名家製作的西式禮服,體驗過了五星級酒店的服務,坐了飛機頭等艙,飆了法拉利,還有學院的高額保險做後盾,我還怕什麼呢?
    人為什麼活著?每個人都不一樣,而我現在,只是想要還一個人情,有些事錯過了就沒有了,在後悔也來不及,我曾經有機會挽回了一切,但命運不會每回都如願,再失去可能就挽回不了了。
    最重要的是,我真正的朋友不多啊。
《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