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果與因

    在曾叔叔家睡了一晚,第二日早晨,我和王道長起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在佛堂誦經了,我和王道長也沒有打擾,坐著司機的車就去了雙流,在機場候機的時候,王道長很是引人注目,不過有道教協會的證件,過關也很順利。
    王道長帶著我直接趕到了廣西,然後又坐著火車,一路旅途奔波,火車完了又是汽車,最後還是逃不掉走路的命運,以前早就聽說過五大家族在的地方是和我們這完全不同的一個空間,對五大家族的所在我還是很好奇的。
    我和王道長一路爬山直到來到一個很不起眼的小洞口,如果是尋常登山都不會注意到這個洞,王道長帶著我走入洞中,明明外面還是天光大放,洞裡卻一片黑暗,王道長隨手一劃,從他手中就出現一個白色的火球,火焰升騰跳躍,一股炙熱之力從火球上擴散開,洞裡霎時間被照的光亮了許多。
    洞裡走起來彎彎曲曲的,為了避免走迷路,也為了做實驗,我拿了一張開眼符出來,以前都是靠著墨窮薪,現在我自己也能開眼了,把符夾在手中,另一隻手也掐好法決,誦咒道:「天清地明,陰濁陽清,五六陰尊,出幽入冥,永鎮中位,護之仙成,腳踏七星,靈光永在,燈在魂在,燈滅魂消,無畏無懼,隨我號令,乾坤正氣,雜縛流行,金石為開,精誠所之,急急如律令。」誦咒完,猛地拍在自己頭上,我的眼前世界就擴散而出,四周靜謐的黑暗都被氣填滿了,緩慢的運轉移動。
    王道長看了我一眼,並沒說什麼,而是繼續點著火在前面帶路,他手中白色烈焰所散發出來的陽氣確實很可怕,這股力量影響了整個洞裡氣的運轉,可見此時王道長的修為縱然還不如江楚,但也絕對不會低,而且應該遠勝蕭莫愁。
    王道長帶我走了一陣子,走到山洞的最底端,前面只有一堵牆壁,看起來不能再絲毫的前進了,也沒有任何的門之類的存在,就連氣的運轉也是那麼的平常,沒有一點越過這實心的土壁的意思。
    我見了這景像有些結巴的問道:」王道長,你是不是走錯路了?還是我們要來這挖牆?然後還要再填上不?」
    「我沒有走錯路,也用不到挖牆,這不是你們學校那種障眼法,這裡是一堵真實的牆,如果不知道打開的方法,那麼即使這座山不存在了,也打不開通往王家的路,如果懂得打開的方法通往王家的路自然會打開。」
    王道長解釋了一番後,便熄滅了手中的火焰,藉著開眼後更清楚的視覺,我還是看到了他的舉動,他咬破自己的中指,在土牆上輕輕的點了下去,隨著他這舉動,奇跡出現了,牆壁消失不見了。
    消失的牆壁之後是一陣柔和的光,隨即便是一股純淨的氣從洞中湧出,我簡直看呆了,還沒反應過來便被王道長拉了一把,我踏入了那光芒之中,見到眼前一切的時候,我愣在當場。
    最近這段時間,我也見到不少美麗的景象,也曾僥倖窺見了一些非凡世所能見的奇妙景象,但卻都沒有我現在眼前所見那麼美麗壯闊,此時的外面還是太陽初生的時候,一縷紅光剛從天邊蔓延開來。
    陽光還未出,卻已經照亮半邊天,而這半邊天卻還是滿天星光,一輪皎潔的白月掛在空中,清冷的光芒灑在大地上。這罕見的三光同輝的景象,我敢說這輩子,不,在地球上都不可能看得到,因為地球是圓形的,處在不停地自轉中才會有日月更替。
    從我們身前大地蔓延出去,翠綠幽深的樹林蔓延在地上,我們身旁就是一條寬闊雄壯的大瀑布墜落下去,墜落到下面激起一陣勃然的水霧,朦朦朧朧水汽的交織而出,擴散的越來越遠。
    隨著太陽的升起,陽光灑在我們身上,四周的水汽被陽光一照,化出一道彩虹,七彩的光仿若實質一般,這一切都太過夢幻,我只能用最為笨拙的語言來形容這一切,應該讓詩人來見到這一切,才能描述出其莊嚴美妙,又或許就算是詩人來了也只會震撼的無以復加「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時有明法而不議,萬物有成理而不說」無可言,無可說。
    深呼吸一口氣,不禁感歎道:「這裡的空氣真舒服,比古代還清新。」
    「你去過古代?」我無意間的感歎招來了王道長的問詢,我卻不知怎麼回答,結巴一陣也沒說出點什麼。
    王道長卻阻止了我繼續說下去,淡淡的道:「不想說可以不說,有些事自己明白就行了,不要到處宣揚。」
    王道長說完就帶著我繼續向前,我回身一看卻發現,來時的路已經不見了,後面還是那一片壯麗的瀑布,那裡又恢復原樣了吧。
    我和王道長穿越在樹林中,四周的氣運轉的祥和溫潤,僅僅是置身其中都不會生出絲毫的邪念,這裡的氣純潔乾淨沒有一絲的雜質,我以前從未見過這種氣,可只需吸一口就會讓我唇齒生香,無比的舒適。
    或許是見到了我好奇的樣子,王道長解釋道:「這裡和地球上並不是一個世界,也並不接壤,在這裡居住的人都是秉持正見,心心正念,遠離貪嗔癡的人,這裡沒有三惡道,即使有動物牲畜,也是自願化成的,不會有人去殺戮他們,所以在這裡沒有痛苦,且本身的自然和眾生的善意,保證了這裡沒有被一點污染,所以才會如此乾淨,這裡的食物都是無根之物,化顯而成,雖有種種色味,卻並不是殺生而來。」王道長介紹的時候,臉上有些笑容,好像渾身都放鬆了那樣。
    「王道長,這裡應該和那些仙界,佛國淨土一樣吧,只不過不知道這裡是不是原理地球不一樣的星球,因為我看這裡星辰的運轉和地球好像很不一樣。」我嘖嘖稱奇道。
    「我沒有去過仙界也沒機會去過佛國淨土,對這裡的瞭解也不多,不過這裡是天圓地方的,我幼年的時候曾經做過一次旅行走到了天地的盡頭,那外面是混沌的世界,我不敢再出去,聽族長說混沌中沒有星辰日月,也沒有可依照的時間空間,只有近乎永恆的黑暗。」
    「我看佛經中,那些淨土世界都是佛的願力而成,道教的仙界都是天尊聖賢所開闢的,這些地方的壽命都很長久,那麼這裡的人壽命都怎麼樣?對了,這裡難道只居住五大家族的人?面積有多大?」我的好奇心徹底停不下來了,不知還要跟王道長走多久,便問道。
    「這裡是很久遠以前一位聖人所創建的,這裡的面積沒有地球那麼大,不過也小不了多少,也有山有海,這裡僅僅是王家居住的地方,五大家族居住在五個不接壤的空間。」
    這一答把我驚了一跳,五大家族住的地方果真是高大上啊,居住在五個不同的空間裡,那這應該永遠不會有人口問題了吧。
    我還沒接受,王道長就接著道:「這裡並不止居住了王家,還有些其他善良的生物,他們是曾經居住在地球上的生命,後來在一次次的毀滅中,有些被五大家族族長帶到各自的空間去,至於壽命,他們的壽命都是很長久的具體有多長我不知該怎麼計量,我也很少和他們打交道,他們去世後都會依照自己的信仰去往不同的地方,有的去各佛國淨土,有的被接引去往各仙界,還有的去天堂之類的地方,倒也不會有誰再去人天之地,只是一時還無法證果而已。」
    「如果是五大家族的人,我還沒有見過自然死亡的,都是得道後逍遙於天地之外去了,只有每一家的族長因為各自使命的緣故,長久住世,直到使命履行完,才會飛昇離開,去往永恆之常住境。」
    「王道長,您今年多少歲了?是不是將來也會有飛昇的一天?」
    「不,我並不是五大家族的內族,我僅僅是外族,居住在外面,只是能自由出入這裡,我的族人會有生老病死,只是比常人要晚許多,據說我們是曾經一位王家的嫡系子孫在世外留戀,動了凡心,才有了我們,只不過那已經不知是多久之前了。」
    「王道長,這裡的人不都是要飛昇的嗎?還會有*?我記得楞嚴經說過,淫心不除,塵不可出,還是這裡的人有特權?」
    「這裡的人雖然機緣比外面好得多,卻也不是天生就得道了的,從化生到將來成就還是有過程的,這過程間還是凡夫啊,一迷塵則佛是人,一明心則凡是佛,這個過程是不可逾越的,據我所知五大家族都有其外族,而且並不只是在一個地方出現,全世界各地都有,有些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有些和我一樣幫五大家族做事。」
    「這個世界真不錯啊,要是將來有一天我也能來這裡多好,沒有憂愁痛苦,大家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如果真的沒有煩惱,就不是凡夫了,聚在這裡的雖然沒有俗世的欲求,但還是有煩惱的,更何況作為應劫之人,將來你必然是要成仙的,那時你所達到的境界就不會只在意眼前的一點了,如果將來有一天你能得證無上的聖果,這樣的世界,你也可以創造,所以不要羨慕這裡,反倒是我應該羨慕你。」王道長有些悵然的道。
    「就像我妹妹,江楚的母親一樣,我親眼看著她的殞亡無能為力,她也義無反顧的去面對死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就像明鏡上的灰塵般,拂之不去,去之又反,無窮無盡。」王道長好像勾起了傷心事,隨即不在講話了,只是自顧自的往前走。
    我也很自覺的不去打擾他,靜靜的欣賞一路上的風景,我們走的並不快,四周有清涼的微風四處吹拂,地上由各色的樹葉鋪就,走在上面柔軟的好像一層地毯,卻不至於讓我們陷落下去,沾濕了鞋。
    林中不時還有各種動物游弋,有樹叢間跳躍的野猴,有林間漫步的猛虎,但他們卻一點都不在意我們,僅僅是慵懶的行走著,路上還有幾個清澈的小湖,深邃的藍色一眼望不到底,在晨曦的陽光照射下,不時有霧氣升騰變幻,無法言說的美。
    走在這柔軟的大地上,沒有絲毫的不適,身體彷彿有無窮的力量一般,見著四周的風光,我只覺得心曠神怡,四肢百骸都是一陣舒暢,也沒有絲毫的疲憊,雖然已經走了一陣子,從這裡的天光初放到現在的日至頭頂,一直不變的只有掛在一旁的月色,只是被陽光沖淡了它的銀芒,卻一點不見消逝。
    日月同輝,無比違背天文學的現象,我現在看來卻如斯自然,這裡不是地球,甚至可能不在我熟知的那個宇宙裡,這裡的一切和地球上都是不同的,見到這一切,我心裡忽然湧現出一個想法「如果將來,我有機會成聖或成佛,我也要創造一個這樣的世界,沒有憂愁痛苦,沒有殺戮戰爭,只有絕美的風景,無盡的壽命。」
    念想一動,走在我前面的王道長忽然轉過身望了望我,然後道:「你剛才的念想是很真誠的,我能感覺的到這願,將來必將實現,雖然不知要經歷多少歲月,希望將來有機會,我能去你願裡成就的國土中去。」王道長說完又帶頭往前。
    我被他說的還沒反應過來,我剛才確實有一番感歎,可這也算願力?那我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念想了,不過也不好反駁王道長,這也是他第一次展現他心通的威力,將來我是不敢再在心裡亂想了,誰知道會不會見著一個人就是有如此神通的?
    這一天的時間幾乎都在行走中度過了,翻過了一片山,終於在看到晚霞的時候,見到了一片城市,城市的外牆是由翠玉製造的,一整塊碧綠的翠玉,摸上去會覺得手上非常的涼爽舒適,城裡的房屋很分散,風格也各不同,有樹木的,有黃金的,也有琉璃翡翠的,我想在這裡應該也不會有人在意這些房子的價值,全是因各自喜好所建,城中人們來來往往的,有孩童也有老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恬靜的微笑,互相間會打招呼,開玩笑,即使見到我們也是如此。
    「住在這裡的就是王家內族的人,本來我應該向他們行禮的,不過這的人都不是很注重這些,我也就習慣了,都是平等對待。」王道長見我好奇便解釋道
    解釋完,也沒有在哪座建築前停下,一直帶著我,在城裡走,直到走到一顆大樹前,這棵樹的直徑應該有百米,高入雲端,我完全看不到樹頂,樹前有一架很精緻的白玉階梯,王道長帶著我從階梯往上走。
    上去前我還有些惶恐,要不要把鞋脫了,不然會有一種褻瀆的感覺,看著王道長沒有絲毫的停留,逕直向上,我也就釋然了,沒有多做舉動,老老實實的跟著王道長就行。
    我們順著這白玉階梯一直沿大樹盤旋而上,距離地面越來越遠,我看了看下面甚至還有點擔心會不會掉下去,前面的王道長道:「掉下去也不用怕,那底下的樹葉不知鋪了多少歲月,不會消散,也未曾腐蝕,就算是這麼高掉下去也不會死,而且城裡那麼多人不會放著你不管,都是具足神通的,會救你的。」
    我連忙稱道,不敢再多話,小心翼翼的從白玉階梯旁看著下面,也不知這王家族長到底住在哪,住那麼高不會覺得無聊嗎?也不知道其他的族長是不是也都要這樣住這麼高。
    「五大家族族長居住的地方都是不同的,這裡以前還不是這樣的,七年前劉家族長來這裡覺得風格不好看,那時劉家族長還是十幾歲的孩童,玩心上來,就親自設計成這樣的,我們族長為了討好他,便動手造成了這樣,只是至今劉家族長再沒有回來看過,也從來沒有體會過我們族長為了照顧他所用的心。」
    王道長一說,我就想起來,劉家族長就是劉易來著,聽他的話對劉易有很大不滿似地,之前見到王家族長的時候,好像劉易有意躲著他似地,也不知是何故。
    我們兩人順著白玉階梯一直爬到樹頂,四周都是雲彩從腳下飄過,只是在這樹頂我也什麼都沒見到,驚愕之下還以為這王家族長不在家。
    沒想到王道長並未停下,帶著我從樹頂走過,一直踩到雲上,我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王道長,這是騰雲駕霧的神通嗎?我要踩上去嗎?不會掉下去吧?
    「不用擔心,這裡和陸地上沒有什麼區別,是必經之路。」解釋完,王道長便繼續帶路,我也趕緊踩上了雲端,腳下軟軟的似乎不著物般,好在走了幾步也習慣了,不會害怕掉下去了。
    隨著王道長又走了一陣,一直到雲端處一道彩虹邊,王道長拉著我的手站上了那絢麗的虹光,我還未跨步,就覺得腳下自己動了起來,我居然在彩虹上行動起來,這名副其實的虹橋把我和王道長越送越高。
    一直升了一陣子,我才看到這裡已經是天穹之處了,一座建築懸在空中,再往上一點就是太空之中,快要落下的太陽彷彿和我很近,那永不墜落的月亮此時也看得更加的清晰,自從進到這王家的空間裡以來,我所見到的一切都幾乎是如夢似幻的景物。
    我終於明白了之前墨窮薪話的意思,外面的那些奢華再牛逼也比不得五大家族居住的這裡面,有棟別墅算什麼?人家的建在天上,用金玉寶石製成,有座島算什麼,人家有一個世界,願意把家建在哪就建在哪,可以面朝大海,可以置身虛空,亦可以在水火之中,總之這仙家妙地幾乎是無所不能的。
    剛剛到房中,王道長就要倒身下擺,我還沒看清眼前就被他拉著要跪下,還未跪下一股無形的力量忽然升起,我也就跪不下去了,身前一個有磁性的男音傳來:「不必多禮。」
    我抬起頭來才見到身前那個臉上掛著笑的年輕人,在之前的十萬大山上,我見過他,那時候我僅僅以為他是一個普通的旅者,現在沒過多久就又見到他了,只是心情卻完全不同,有尊重,也有好奇,畢竟傳說中的仙人,我以前雖然也見過,但都沒有在知道了身份以後還這麼平易近人的。
    眼前的王家族長和之前並不一樣,身上穿的不是那件旅行的衣服,而是寬袍大袖的漢服款式,一件玄色的衣服,寬袍大袖,髮髻高束,一條紫玉腰帶束在腰間,腳上踩著白色的靴子,整個人都像一位古時候的富家公子那樣。
    「族長,江校長有事讓我帶他來。」王道長很恭敬的拱手道。
    「我已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和他單獨聊聊。」王家族長笑了笑指著我回答道。
    王家族長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就又踏上剛才的彩虹,離開了這裡,這清冷的天上瓊樓玉宇中就只剩下了我們兩人,我心裡難免有些緊張,一個是面對著一個仙人,另一個就是在糾結他是否會答應。
    「到這覺得還行吧?如果將來你和江楚一樣放棄成仙的機會,我歡迎你來這裡居住,到時候你願意在哪建屋子我都不反對。」王家族長笑道。
    「哦,謝謝族長,那個我還是先做完眼前的事吧。」
    「不用那麼緊張,我有名字叫王柬遲,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你來是為了送那何遜重入輪迴?來找無名珠的?」
    「是,您能不能幫我這個忙?反正那珠子留在您這也沒什麼用。」我坦言道。
    「這是句實話,留在我身邊確實沒有什麼作用,我也沒有江楚想的那麼小氣,你要的話我也會給你,只不過那東西只能你親自去取,取的路上會有一些危險,你真的願意為了那麼一個與你不相干的人去做嗎?」
    「也不是我願不願意,就是我答應了他的,不做也不好吧,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其實我挺沒用的,什麼事都是別人幫我做,現在有點機會,我也算報答一下別人吧,反正校長說要歷練歷練我來應劫。」
    「怕死嗎?」王柬遲笑道。
    「說不怕是假的,可是經歷了這麼多只能說盡力吧,盡力活著,實在不行了,大不了載入輪迴,反正曾經也是這麼過來的,將來也這樣吧。」我不解王柬遲為何問我這些。
    「天下山前,我和觀世音菩薩見了一面,聽他說你是有大慈悲心的,那時我還沒看出來,現在想來你確實比一般人善良,你父親恐怕也沒想到他把魔性種在了你身上,反倒幫了你,大善之人是不用畏懼邪魔的,如果不是你父親強行根植在你心裡的魔性,你的命運或許就完全不一樣了吧。」
    「額,如果我爸爸不成魔的話,可能會更好些,那樣就不會有這麼多憂愁了吧,至少我只用關心一下學習考試,將來思考一下工作,結婚生子,一輩子就這麼普普通通的過去了吧。」
    「如果那樣沉淪,或許又不知在輪迴中轉過幾載了,你也不會知曉這個真實的世界不是嗎?禍福相依,從不單存不是嗎?」王柬遲笑道。
    「是啊,或許每一個人都會回顧曾經,後悔選擇吧,總會想著如果怎麼怎麼樣,如果怎麼怎麼樣,假如我當時真的平平凡凡的活到現在,考上大學了,我應該也會想像如果我沉浸在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裡會怎樣吧,我會嚮往冒險的生活。」
    王柬遲笑笑不做評價,過了一會才道:「你很好奇我和劉易有什麼關係?剛剛上來的時候還聽你在說?」
    「額,有點小好奇而已,您別太在意。」
    「劉易還小的時候攤上了一個不靠譜的爹,也就是我的伯伯,他一直到我們幾家接手家族之後才得道成仙,也就十幾年前的時候,那時候劉易剛剛出生,也是因為劉易剛出世他母親就去世了,為此他爹睹著劉易母親的屍體而得道,劉易本身也不是凡俗,應願而化身於此,天生就具有保護自己的本領。」
    「那時候他父親雖然住世,卻也不安穩,在各佛國仙界,凡土遊歷,時不時還點化一把他人,於是劉易便幾乎是我們另外四個家族的族長帶大的,他一直把我們當親哥哥,我們也一直把他當親弟弟照顧,從來也不違了他的意思。
    一直到他五歲那年,劉易的父親終於決定離世,因為劉易天生異能,他父親離世就指定的他成為劉家族長,那時候他才五歲,又貪玩,從來都不修行,他父親也沒有把他托給我們,而是托給了在俗世認得的一個人,於是劉易從小就在外面世界長大,我們幾個也不想違背他父親的意思,而且劉易本身就由陰陽護體,我們也不需太在意,僅僅是有時間就去看看他,給他帶點禮物之類的。
    而被劉易父親托付的那個人叫秦濤,是一個退伍軍人,很正直忠義,對劉易也非常好,只不過是無神論者,劉易也從來沒有透露過,他的生活就一直是和一般孩子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更淘氣一些。
    這樣一直持續到見到江楚,七年前他剛上初中,一樣的貪玩,因為看到了江楚的命運,再加上秦濤糾纏了進去,他便也和江楚他們糾纏在了一起,那時候我們不願意他糾纏太深,但他卻不幹,非要如此,我們也只得由他。
    到後來,你父親成魔,為了他的安全,我強行把他帶來這裡,起初他還算安定,甚至還設計了我這,玩的不亦樂乎,只是沒過幾天,秦濤被你父親殺死了,雖然依劉易的本領早就能預料到這一切,可他還是怒了。
    他從五歲和秦濤生活在一起,一直到十幾歲,在生命裡最為接受外界事物的時候和那個人在一起,感情自然很是深厚,因為他父親的緣故,對五大家族他一直沒什麼好感,又因為我的緣故間接害死了秦濤,他便因此恨我。也從那時起,他再沒有來過這裡。
    盛怒之下,他要和我拚命,我又不想和他動手,最後無奈被他離開了這裡,他藉著五大家族的勢力,趕到了那裡,差一點就和你父親對上了,那時候五大家族也差點因此入世,我們幾個也差點和你父親動手,好在江楚最終應了他命運的抉擇,和你父親斗在了一起。
    劉易趕到的時候,他們的戰鬥到了白熱化的時候,劉易帶著山裡所有的生靈一起念誦楞嚴咒,借此壓制住了朱度,江楚借此封印了朱度。
    那時候如果劉易沒有去,江楚是否能勝過你父親還是未知數,但劉易畢竟是五大家族的人,插手此事,就使得這一切發生了變化,本來朱度會被封印得更久,因為他的緣故有了你們的學校,有了你朋友釋放朱度的因緣,也造就了即將出現的天下災劫。
    講到這,王柬遲也不再往下說了,我也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命運當真古怪,你永遠捉不住他的尾巴,只能無助的被他帶著,在時光中行進。
《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