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零章 出訪
半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從最開始的想要離開,到現在的戀戀不捨。我們對於這座軍營,還有那些教官們的感情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這個時候我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軍人在復員的時候,會痛哭流涕。不是他們矯情,而是他們真的不捨。我們才在這裡待了短短的半個月就已經捨不得離開,何況軍人們一待就是三年呢?(那時候陸軍兵役還是三年制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怎麼樣?在這裡學習了半個月,有什麼感觸?」除了我們四個之外,上級在這裡挑選了16個各項考評優秀的戰士充作此次訪問韓方的中方安保人員。當我們身著一水兒的黑西裝,戴著墨鏡還有耳麥出現在侯叔叔面前的時候。他滿意的點了點頭,走過來握著我的手問道。他不避嫌,也沒必要避嫌。用他的話說,舉賢就要不避親,不然就是虛偽。他毫不在意在旁人眼前表達出對我的欣賞和喜愛。
「奉獻和犧牲,頑強和刻苦。」我想了一下,將自己的體會說了出來。或許不全面,但是任何人都沒有理由說戰士們不配擁有這八個字。就算參軍之前是個渣渣,經過幾年軍營的洗禮,復員的時候他們也一定對得起這八個字。
「你們也一樣,其實你們也一樣。」侯叔叔看了看我,使勁握了握我的手,然後拍著我的肩膀說道。我知道他說的是什麼,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世世代代就這麼默默無聞的生活在俗世之中,只有在特殊的環境和事件之中,人們才或會發現他們的蹤影。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這句詩,是對歷代四象最好的詮釋。我們的師父,還有那些歷代的前輩們,自然也當得起奉獻犧牲,頑強刻苦這個讚譽。
「射擊都練得怎麼樣了?」侯叔叔看著我們腰間的92式半自動手槍,微笑了一聲問道。要我們聯繫射擊,是他可以囑咐過教官們的。他認為,世界在日新月異的變化著,我們有必要掌握一些符合時代的技能。就算不能和那些高手一樣百發百中,起碼武器到了手裡我們得會用。
多掌握一門技能,或許在某種時刻下,就能救我們一命。對於玩槍這事,侯爽爽表現得尤為熱衷。而這次,她也和我們不同,她佩了雙槍。插在腰後鼓鼓囊囊的,有事沒事就伸手去摸一下。而她的那支判官筆,則是被她佩戴在了左肋處。判官筆插在皮套裡,外頭再套一件黑西裝,外人根本看不出來她身上還有這麼個武器存在。
「還湊合吧!」對於侯叔叔的提問,我只能這麼回答。半個月的訓練,我們能練到什麼程度呢?頂天也就是會拆卸槍支,然後復裝,會開槍而已。好的槍手,一來需要天賦,二來需要子彈來喂。有的人槍一上手,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基本上就能指哪打哪。這是天賦,羨慕不來。更多的人,則是日復一日的在靶場裡一點一點的提高著自己的能力。而我們四個,說老實話是屬於那種沒有射擊天賦,更沒有時間來進行專門訓練的人。能夠學到現在這個程度,已經實屬不易了。
「不急,以後得空多練練。上飛機,這回我的老命,可是全交給你們四個來負責了。」臨上飛機之前,侯叔叔才對我們說,這回我們四個是他的貼身安保。這事情我們之前根本就沒幹過,聽他這麼一說,我們的壓力頓時就大了起來。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這要是途中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我們還有臉回來麼?心裡起了這個念頭,我們臉上的表情也肅穆了許多。表現得最為明顯的則是侯爽爽,她的眼神瞬間凌厲了起來。以至於機組人員,根本不敢和她對視。有那好事的媒體,將她的照片刊登到報紙上,並且稱呼她為中國最美女保鏢。更有甚者,還用箭頭標識出她身上的佩戴的耳麥,身後藏在衣服裡的手槍,還有穿在裡面的防彈衣等等物事。小丫頭經過此事之後,硬是紅遍了全國,這是我們都沒有想到的。
「你們緊張什麼?按說你們執行過的任務也不少了,什麼陣仗沒見過?放輕鬆一些,現在該緊張的應該是韓方。相信他們的那邊,早已經將安保工作做得很到位了。你們怕出事,他們更怕出事。年輕真好啊,我年輕的時候,執行任務也和你們一樣。老了老了,反倒是修煉出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來哈哈哈!」侯叔叔打頭走著,我們緊貼在他的四周,一刻也不敢鬆懈。這個時候的我們,看誰都特麼像是特務。別說有人踏入我們的警戒範圍以內了,就算是人家無意間往這邊瞟了一眼,我們都會下意識的去摸槍。看到我們這麼緊張,侯叔叔在那裡開著玩笑,幫我們減壓道。
「新入行的吧?別那麼嚴肅,要面帶微笑。」安保的負責人一邊通過耳麥協調著各崗位的人手,一邊衝我們四個微笑著說道。看著他那雲淡風輕的樣子,我們是自愧不如。
「踏出了國門,我們就代表了國家的臉面。和土鱉進城似的怎麼行?別讓那些老外們看了笑話。我們要有充分的自信,能夠圓滿的完成這一次任務。心裡頭自信了,自然也就不緊張了。」人家好心的在那裡幫我們減著壓道。不過他這番話還真起了作用,我們心裡頭回想著這些年來所遭遇的事情,有哪一次是比這次輕鬆的?那麼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都經歷過了,我們還怕什麼?這麼一想,果然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這就對了,就是這種蔑視一切的眼神。對頭,保持住,讓那些老外們看看,我們中國女衛士的風采。」那貨不去做政委真是白瞎了,三言兩語之間,就將我們的情緒調動到他所需要的程度上頭了。並且臨走時,還刻意的為侯爽爽和霍晶瑩兩人鼓了鼓勁。
一刻鐘之後,部長們就登上了飛往韓國的專機。飛機起飛之後,我國空軍六架戰機一直將專機護送到接近韓國領空,並且和韓國前來擔任護航任務的戰機進行交接之後方才返回。通過舷窗看著專機兩翼護航的韓國戰機,我心裡湧起了一絲民族自豪感。那種感覺,就如同在*前現場看升旗一樣。平日裡在電視上看再多,也不頂去現場的那種感受。榮耀,自豪,激昂......總之所有能讓你熱血沸騰的情緒一股腦的湧上你的心頭。不把你激得熱淚盈眶誓不罷休。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下了飛機,在韓國總統和官員們的迎接下,現場軍樂隊奏響了中國的國歌。中韓兩國90年代初才建交,這次的部長級會談,是兩國之間史無前例的高級別的會談。不單我國重視,韓國方面更為重視。
「歡迎,歡迎!」走過了迎賓的紅地毯,在儀仗隊的注目禮下,我們護衛著侯叔叔一行走向了歡迎人群還有媒體組成的通道。通道兩側都是揮舞著中韓兩國國旗,用漢語高喊著歡迎的老百姓和留學生。還有那些支著鏡頭,扛著攝像機的記者們。
「這就是所謂的夾道歡迎吧?」我警惕的看著人群裡那一張張熱情洋溢的笑臉,心裡暗暗想道。現場的氣氛是熱烈的,是友好的,也是危機四伏的。誰也不知道,那些記者或是百姓中間,會不會暗藏著恐怖分子或者是極端分子。我們沒有被現場的表象所迷惑,相反都微微抬起手來按住了別在腰後的手槍,時刻準備著拔槍擊發。
數個身穿韓服的小孩手捧著鮮花,從前邊走了過來。看這意思,是準備過來給部長們鮮花。當然這也是各國外交必不可少的一項禮儀。我手指輕輕扣住了扳機,大拇指頂在保險上。同時向前跨了一步,將侯叔叔半掩在身後,絲毫沒有因為來者是小孩就放鬆警惕。而燈草還有霍晶瑩他們,則是分別擋在了侯叔叔的身側,將有可能射出的子彈的射角堵了個嚴嚴實實。
直到那群小孩獻完花,部長們都安然無恙之後,我們這才將崩緊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下。利用眼角的餘光看去,我這才發現原來剛才緊張的不止是我們。還有其他的16個同行,甚至包括了隱藏在人群之中的韓方安保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