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之前只是殺吸血鬼和狼人，但現在卻連虞山派的人都殺，可以說又進一步惡化，已經走上了一條徹底的不歸路。
    即便是回到東華派，也無法再接納他。
    師娘正要說話，忽然身子一軟，往地上栽倒下去，我連忙上前抱住師娘，叫道：「師娘，師娘。」
    師娘緩緩睜開眼睛，兩行眼淚卻是再也抑制不住地滾落下來。
    師父和她結婚已經有二十多年，這麼多年的感情自然深厚無比，眼見得師父出現這樣的情況，她哪裡還承受得住。
    不歸路，不歸路，師父真的無法再回頭了嗎？
    我甚至可以想像，師父被萬夫所指，人人喊打的場面。
    若他沒有殺虞山派的人，還可以挽救，現在卻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看著師娘的樣子，我油然升起同情心，說道：「師娘，不管師父怎麼樣，你還有師姐，還有我這個徒弟。」
    誰知不提師姐還好，一提師姐，師娘更是淒然，說道：「你師姐她變成這樣，還能救回來嗎？」
    「一定可以的。」
    我堅定地說道，既是對師娘說，也是對自己說。
    師娘說道：「王策，咱們是不是在自欺欺人，一個人的魂魄到了黃泉路，怎麼還能回來呢？你師姐肯定……」說到這眼皮一合，因為悲痛而昏厥了過去。
    我抱著師娘，看她臉上猶掛淚珠，只感覺她不是我的師娘，而是一個迫切需要別人幫忙的無助小女孩。
    此刻的她也是美麗動人，那長長的睫毛上帶著兩點淚痕，一張小嘴因為哭泣而變得紅潤無比。
    忽然之間，我心中竟是湧起一種衝動，往師娘的小嘴印了下去。
    一接觸到師娘的嘴唇，我立時感到一種觸動心弦的柔軟，禁不住身心俱震。
    她是我的師娘，我怎麼可以？
    「王策，你幹什麼？」
    師娘忽然間醒了過來，一把將我的頭推開，隨即掙扎著脫離了我的擁抱，怒視著我。
    「我……我……」
    我沒想到師娘會在這時候醒轉過來，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師姐，王策，你們在哪兒？」
    好在這最尷尬的時候，師叔的聲音傳來。
    師娘看了看聲音發出的地方，大聲答應了一聲：「我們在這兒。」
    「呼呼！」
    師叔衣服在空中劃起的聲音響起，人影已是飛到了我們面前。
    他看也沒看我一眼，走到師娘面前，關心地道：「師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可以跟我說，我幫你分擔。」
    師娘以眼角的餘光瞟了我一眼，卻是讓我精神高度緊張，若是她將我偷吻她的事情說了出來，那我肯定會被師叔活活打死，同時也會身敗名裂，成為人人唾棄的好色之徒。
    「我心情有些不好，現在沒事了，咱們回去吧。」
    師娘說完深深吸了一口氣，又自往山下走去。
    我暗暗輕吁了一口氣，暗暗僥倖還好師娘沒有說出來，但隨即又是對剛才那偷偷的一吻感到刻骨銘心。
    那是一種和金萱在一起接吻完全不同的感覺，很輕很淡，但卻是震動心弦，讓我有如被電流擊中心窩一樣。
    也許正是師娘是我師娘，我們的關係完全不容許我和她發生什麼的原因。
    這對我來說也是一條不歸路，但我卻是踏了上去，最後又該怎麼收場？
    在下山的路上，師娘問師叔都有些什麼人來了，師叔說除了日新派的人外，只有少陽派的人到了。
    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鐘，今天應該只有這兩個門派的人來。
    這兩個門派都不是掌門親自，只是兩大門派的大弟子，他們都說他們掌門有事，所以不能親自前來，日後一定親自登門請罪。
    話雖然說得漂亮，但我已是感覺到，其他門派對我們東華派的觀念已經在悄悄發生變化。
    也許因為師父殺虞山派的人的事情，又也許師娘擔任掌門，別的門派不看好。
    師娘很勉強地笑著說，他們也太客氣了，能派人來已經算給我們東華派面子。
    師叔卻是憤憤不平，說他們日新派和少陽派也沒什麼了不起，竟然擺架子，總有一天要讓他們看看我們東華派的厲害。
    雖然我和師叔處處格格不入，但他這次的話卻是和我不謀而合。
    人不怕被人看扁，最怕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總有一天，我要讓他們仰望東華派，睜開他們的狗眼看看，東華派即便是沒有了師父，也一樣能聳立世間。
    到達山下，師娘便問師叔少陽派的人在哪兒，她去見一見，不可失了禮數。
    原本以師叔的意思，他們擺架子，師娘也不用理睬他們，但師娘說，人家遠到是客，咱們做主人的切不可失了禮數，師叔最後只得引師娘去了。
    可能是因為我那偷偷一吻，讓師娘反感我了，她看也沒看我一眼就和師叔去了。
    一個人站在原地，我很是失落，難道我真的錯了？
    總覺得不該，但我已經無法自己。
    回到廚房，正想進去查看，忽然一個雜工迎著走了過來，說道：「你是不是王策？」
    我不認識這個雜工，不知道他找我什麼事情，問道：「我是王策，有什麼事情嗎？」
    雜工說道：「有一個小伙子說是你堂弟，在裡面等你。」陣雜歲號。
    「我堂弟？」
    我更是疑惑，在我們村裡都是姓王的，同一輩的都以堂兄弟相稱，也不知道是誰來找我，找我有什麼事情。
    「嗯，你快去吧，他來了好一會兒了。」
    雜工說道。
    我走進廚房，一眼就看見我二叔的兒子，也就是我的親堂弟王璟臣正在和一個廚子說話。
    他也是青姨的親侄子，當初這個名字好像就是二嬸讓青姨幫他取的。
    這小子今年正在讀初中，不知道怎麼跑到琅琊山來了。
    「策哥，你可算回來了。」
    王璟臣看到我便小跑著跑了過來，興奮地說道。
    我問道：「你不是在讀書嗎？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王璟臣說道：「我想來跟你學道，策哥，你的法術那麼高強，教教我好不好？」
    我詫異道：「你怎麼會忽然想學道？」
    王璟臣說道：「村裡的人都說你的法術好厲害，我也想學。」
    「不行！你現在還在讀書，學什麼道？快回去讀書去，別在這兒搗亂。」
    我一口就拒絕了他，這個年齡的孩子就圖好玩，威風，哪有什麼恆心？便到頭來書讀不成，道術也學不好，一事無成。
    而且還不知道他爸媽知不知道他來琅琊山呢，要是怪我誘拐他來學道，不讀書，那我回去的日子可不好受。
    「策哥，我大老遠地跑來，你也忍心趕我回去？我打定主意了，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死賴在這兒，說什麼也不走。」
    王璟臣這小子對我竟是用起了對付他爸媽那一套。
    我說道：「你爸媽知道你不讀書，肯定揍死你。」
    「哼！我才不怕，而且我爸媽是知道的，他們也同意我來跟你學道術。」
    王璟臣說道。
    我狐疑道：「你爸媽真的同意你來學道？」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倒也可以考慮留下他，畢竟現在東華派的人只有三個，地位最低，最慘的便是我，以後有一個小子使喚倒也不錯，但就怕這小子撒謊，以後他爸媽怪起來又是我的錯。
    「當然是真的，不然的話，我哪來的車費到這兒來？」
    王璟臣說道。
    我聽到他的話沉吟起來，看來他說的是真的，到底要不要去請求師娘收下他呢？口上說道：「我想想再答覆你，你吃過飯沒有？」
    王璟臣道：「還沒呢，從早上到現在一點東西都沒吃，策哥，你帶我去吃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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