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四靈獸
胖子說是,這把刀少說也殺了百十條豬了。
我覺得這胖子殺豬,充其量也算是個屠夫了,聽說屠夫因為身上沾染了血腥與煞氣,也能克鬼,但是我總不能把他也帶著去英紅路吧。
正要問胖子他的刀具體用了多久了,萬一這胖子要是貪財的不行,給我說個十幾年,我不也沒有辦法考證不是,要是這次我躲過此劫,以後見到顏夕,花了她那麼多錢。我也沒法交代啊。但願這胖子不要把我當成土豪來宰。
正想問,那個燉肉的女的喊道排骨湯好了,胖子便和我一起回到了店舖,我吃的時候。那胖子拿來了那個刀上來,放在桌子上面給我看,我一看刀的顏色都是暗紅色的了,上面寬厚,下面鋒利,但是有著不少的豁口,也不知道痛飲了多少生命的鮮血了,隱隱還有一股血腥的味道。只是刀把上油膩異常,看起來滑不留手。
這廚房裡面的女的好像聽說我要買這把刀,這站在胖子的旁邊看,彷彿從來沒見見過這麼怪的事,也沒有見過我這麼怪的人。
這胖子確實是動心了,要不然不會我還吃著呢就拿給我看,我啃著一個骨頭呢。問胖子這把刀用了多少年了。
胖子說這把刀用了五年了。華助估巴。
胖子說的時候我看似漫不經心地抬了一下頭,瞥見那女的眼睛好像是跳了一下,覺得這貨話裡面肯定是有水分。
我踮起來油油的刀把說,五年?據我所知,殺豬刀一般情況下撐不過一年就要換,能撐兩年的都特別少。其實我這是詐他呢,關於殺豬我一點都不懂,但是我覺得殺豬的人總不能都跟庖丁一樣,出刀入神,專找骨頭縫,卡卡殺豬,一點都不損傷刀,那不是扯淡麼。
胖子見我這麼說臉上出現了點難堪。他說沒想到你連這都知道,看來也確實瞞不了你,但是我這刀用了四年了是真的,一個是我殺豬比較愛惜刀,另外我這刀是精鋼打製的。現在估計也用不了多久了,所以連飯錢一塊您給我兩個老人頭就行了。
我說行,本來要走的,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來,於是問胖子他有沒有燒過的木炭灰,胖子說有,問我幹啥。我說爺爺風濕,炭能吸濕,我給爺爺帶點,給他做副護膝。
胖子臉上又出現了疑問的表情,他說這東西能做護膝。我說能,胖子說我膝蓋陰雨天也老疼,我也做副試試。說著讓他的女人,就是那個在廚房裡面忙活的女的去給我取木炭灰去了。
提了一包木炭灰,我沒想到這胖子還不貪,將剛才剩下的那個玩具也放在他店裡了,我說送給你了,轉身出門之前我覺得自己也不算是一個好人,於是就說大哥,我給你說個話你信不?
那胖子問我啥話。
我說你要是有空就去祥雲寺拜拜佛去吧,你手上沾染的血氣太多了,去化解下最好。
我胖子和那女的一愣的時候我出門了,不管這胖子聽不聽,我心裡算是安穩多了,這胖子由於斬殺了過多的生豬,所以身上煞氣纏繞,要是不化解開的話,輕則影響身體健壯,重則會大病一場甚至會影響生命。
出了這條街之後,路上黑沉而且寂靜,寂靜的有種荒郊野外的感覺,按照老頭說的方向,我提著殺豬刀、童子尿和一包木炭灰,終於來到了另一條街道前。
這條街有個大的石牌坊,石牌坊兩個角上各懸掛一個紅色燈籠,我抬頭看了一眼就知道沒有走錯,因為上面有三個石刻的字,文明街。
街裡面確實一片黑黑沉沉,就像是古代的嬪妃冷宮似的,一點人氣都沒有。
我握緊了油膩的殺豬刀,準備提起膽子往裡面去。
這時候石牌坊下的四個石刻怪獸引起了我的注意,其中一個好像我還見過,是一條巨蛇纏繞著一個龜,神色猙獰。
看到之後我迷迷糊糊地覺得好像見過,而且是迷迷糊糊地見過,當時由於害怕也沒敢多看。是在哪兒見過呢?突然之間我一震,好像就是顏夕帶我來鬼市那天!
那天夜極黑,霧極大,不知道是不是顏夕有意挑的這樣的一個夜晚,因為那天夜裡我根本沒有見到什麼石牌坊,石牌坊前面也沒有掛燈籠,只是走著走著我碰到了這個石獸,巨蛇盤龜,挺嚇人的,顏夕當時在前面走,我也不敢停留,直接就追顏夕去了。
難不成這英紅路就是鬼市?
想到這我心裡膈應了一下,覺得要是英紅路是鬼市的話,那瘋子的話應該是可信的,但是瘋子這貨怎麼知道顏夕在鬼市?這事應該是只有我知道才對。
如果這個地方是鬼市的話,我又怕了幾分,畢竟那個霧氣迷茫的大夜,以血換藥,行屍擺陣,都他媽的像是陰間的事。
所以我現在站在這個大牌坊前面不再敢輕易地往裡面走了,石牌坊的左右四個角都有石獸,而且看起來各不相同,我看完這個蛇龜獸之後又躡手躡腳地去看其餘的三隻石獸。
一隻是其勢如騰的龍,一隻是張牙舞爪的虎,最後一隻我看了又是一愣,竟然和瘋子玉石牌上雕刻的東西相同,一隻模樣凶煞的鳳凰!
四靈守門!
看起來這鬼市確實是一個陰穢聚集之處,一般人家的看門獸都是獅子,或者是貔貅,有避邪旺財的作用,像是這樣的四靈獸卻從不會用,就是在墓地,一般也都是用性情比較溫順的石像、石馬守墓,特別是這中間的玄武和白虎,一個蛇龜相生,蛇冷血愛吞噬生靈,龜則喜吃腐食,白虎則是以萬獸為食物的凶獸,要是用這樣的石獸看門守陵的話,不但不能辟邪,反而能招來邪氣。
看來此地詭異無疑,是凶地無疑,而且也極有可能是上次顏夕帶我過來的鬼市。
這已經過去五六天了,難不成顏夕還在著?這裡面到底是不是群鬼的居所?上次跟顏夕來的時候進那個小巷子她也沒有讓我跟著去,讓我不由得懷疑起來。顏夕、還有小旅館的那幫人,從來都沒有在白天出現過,是不是真的早已經不是活人了?
不管顏夕怎樣,我相信她不會害我,要是她想害我的話有的是機會,而且上次她給我留的信我感覺上面的濕痕就是她的淚,即使她是一隻鬼我也要把她就出來,而且她也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看完了四靈獸之後我開始重新的從鬼市退了出來,將胖子給我的木炭灰往臉上和身上抹,木炭灰者,木死之後燒成灰,以經無一點生氣的波動,將木炭灰塗抹在身上,只要不是大幅度的喘息,一般小鬼是不能發現的。
我躲到鬼市外面的黑暗裡,用木炭灰給自己來了個沐浴,特別是六陽之首的臉上,塗抹了一層又一層,我雖然沒照鏡子,但我覺得自己肯定像是個灶神小鬼似的。
害怕自己走路有聲音,我把鞋子也脫了下來,將腳也放進木炭灰之中搓揉了一番。
塗抹完之後,我提著鞋,渾身漆黑地開始重新往鬼市裡面走,走到石牌坊下面的時候,我一看自己的手,漆黑的像是烏鴉的爪子,要是誰現在和我相遇,準會嚇個魂飛魄散。
可是現在我一點嚇得不是人,而是要去探鬼,我幽靈一般的閃過兩盞燈籠的覆蓋範圍,進入到了漆黑又沒有聲息的夜色之中,躡腳前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