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午夜孤兒院
不過,這個時候,我也並非是全無所得,最起碼我知道那飛頭降腐爛之後,毒性已經蕩然無存,不過是普通的腐骨,並不會荼毒附近的生靈。這樣一來,我就可以放心地把它們丟在這裡,不用再去管它們了,這自然是讓我省了不少事。
當下,明白了這些之後,我心裡揣著疑問,加快腳步往孤兒院趕過去。
大約一刻鐘的時間之後,隔著樹林,已經隱約望到一些燈光和房屋的影子,穿過樹林,先是到了我們學校的大門口,但是我只是往學校裡面看了一眼,發現裡面一片死寂,然後我掉頭就向孤兒院跑去了。
我從孤兒院後面開始靠近,到了院牆外面的時候,心裡就已經有些擔心和緊張,一直伸頭往院牆裡面看,但是卻發現裡面也是靜悄悄的一片,不覺是有些疑惑,心說莫非爺爺已經和那張四火打完架了?
可是,就算打完架了,也不可能這麼安靜啊,孤兒院裡面那麼多孩子,他們打架,肯定會驚動那些孩子,孩子們應該會哭鬧才對。
難道說,爺爺他們此時已經全軍覆沒了不成?
想到這裡,我不覺是心裡一沉,連忙加快腳步往前趕,結果剛轉過牆角,然後還沒看清楚面前的情況,就見到突然前面一道青光閃起,頓時晃得眼花,然後就見到那青光之中,竟是猛然衝出了一塊寬約一尺,厚約三寸的黑色大木板,木板上似是雕刻著古樸的花紋,然後那木板往上一翹,隨即如同大巴掌一般,當頭向我腦袋上拍了下來。
魯班門人三千萬,一人一尺遍世間,古往今來誰不用,無限香火成真仙!
木板向我腦袋落下來的同時,一個清亮的聲音傳來,聽在耳中竟是有些熟悉。
這個聲音讓我一怔,下意識地瞇眼去看那身影,於是這一愣神的當口,原本可以躲過木板的,結果卻因為遲疑了一下,被結結實實地砸在了腦門上。
頓時,我只覺腦袋上面咕咚一聲悶響,隨即大腦一陣暈眩,下意識地就抱著腦袋蹲到了地上,疼得眼淚都從眼角擠了出來。
哎呀,小川快停手,是一手!這個時候,一個蒼老焦急的聲音傳來,隨即我忍痛抬眼看時,卻才發現爺爺正焦急地向我走過來,然後他身後則是跟著一個身影,再看是,才發現那是季北川,只是,此時的季北川與以往時分似乎有所不同,手裡拿著一把很大的木尺子,另外一手還提著刨子。
一手,沒事吧?你過來怎麼也不吱聲?爺爺上前把我拉起來問道。
我哪知道這邊什麼情況啊?還以為你們正打架呢,本來還準備偷偷摸過來,偷襲那個混蛋,支援你們一下的,誰想到你們這麼厲害,好像壓根就沒什麼事情嘛。對了,剛才那是啥?我說話間,有些疑惑地看著爺爺和季北川。
一手哥哥,對不起,是我太緊張了,剛才沒收住手。剛才那是爺爺傳給我的魯班尺法,不過這尺法只對陰邪的人有效,怎麼打在你身上也這麼厲害了?季北川有些疑惑地問我,隨即她看清楚我的模樣,不覺是小手捂著嘴,眉頭緊皺,似是要吐了出來,然後則是對我道:一手哥哥,你身上,這是什麼啊?好臭!
被季北川這麼一提醒,我這才想起來,我身上其實還沾滿了飛頭降的血肉,甚至臉上可能都還有呢。之前我太急著趕過來,也沒來及洗掉這些東西,所以,現在看起來一定非常污穢猙獰,特別的是,這飛頭降本身就是陰邪之物,如今血肉沾染在我的身上,我身上自然也都是這種陰邪之氣,這也就難怪季北川的尺子居然可以放出青光來,把我腦門都快要打扁了。
不過,這樣一來,我倒是有些明白陳玉之前所說的話了,如此看來,這個胡大爺的確不簡單,別的不說,就說這什麼魯班尺法,可是專門克制陰邪之物的,也難怪十年的時間裡,那張四火一直覬覦小川,卻一直不敢貿然動手,想來是擔心胡大爺暴走,直接把他拍扁了吧?
但是,胡大爺為什麼會有這麼厲害的能力呢?他只是一個老木匠而已,難道說所有的木匠都是這麼厲害?
當下我心裡滿是疑問,但是卻來不及問,因為爺爺帶著我進了院子,然後就到壓水井那邊打了一盆清冽的井水,讓我站牆邊的石台上把身體洗一下,然後還讓我把身上的衣服都脫下來,準備燒掉。
衣服燒掉了,我穿啥?我有點疑惑地問老人家。
沒事的,一手哥哥,我給你找衣服穿,季北川說話間,進屋子裡找衣服去了。
由於胡大爺和胡奶奶都不在家,季北川儼然成了孤兒院的當家人,而她似乎也很有主心骨,孩子們都已經哄睡了,這會子正一手尺子,一手刨子,站在門口,準備和爺爺一起抵禦強敵。
季北川去找衣服的當口,我連忙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丟在地上堆成了一堆,然後爺爺真個就點火燒了起來,一時間,院子裡火光跳躍,一邊昏黃。
院子邊上,靠牆的地方有一株大棗樹,下面是個石檯子,旁邊就是壓水井,靠牆還有出水的小溝,平時這裡應該是胡奶奶和小川她們給孩子們洗衣服的地方,這會子,卻正好便宜了我,我站在石檯子上,身上只穿著一條三角短褲,端起一盆井水,嘩啦一下從頭上澆下來,嘿,那爽冽,就別提了,透心涼,全身的雞皮疙瘩暴起一層,整個人禁不住就在石台上哆嗦著跳了起來。
但是,這樣還不夠,畢竟那飛頭降的血肉沾染地我滿頭滿臉都是,皮膚上的還好洗一點,頭髮裡面的血肉碎塊就有點難弄了,我伸手扣了半天也沒能扣乾淨,甚至還因為頭髮被揪在一起,拽起來疼得要命。
就在我正無奈的時候,季北川一手抱著衣服,一手拎著一個小籃子,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然後,她看到我基本上是光著身子站在石台上,立時臉色一紅,下意識地低下頭去,然後則是飛快地踩著小碎步,跑到井邊,把衣服放在了旁邊專門用來晾衣服的架子上,快聲對我道:裡外我都準備了,都是善主捐的衣服,因為型號太大了,一直沒人穿,都是乾淨的。等下你把那個,身上那個也換了吧,都濕了,穿裡面肯定很難受。
好的,謝謝,麻煩你了。見到她低頭羞澀的模樣,我心裡也有些尷尬,當下哆嗦著抱成一團,水盆擋在身前,有點無奈。
這裡面是肥皂、毛巾、梳子什麼的,都是我平時用的,也都是乾淨的,你放心用吧。她說完話,把那個小籃子往石台邊上一放,然後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我看著她一溜煙跑進屋子裡,怔怔地站在石台上,好半天都沒能反應過來。
咳咳,你不涼了?這個時候,爺爺燒完衣服,走過來看著我問道。
涼啊,你看我牙齒都得得得打顫了,我對爺爺說道。
那你還不快點洗?等著人家給你燒熱水啊,這半夜三更的,可沒那個待遇,爺爺看著我說道。
哪有,我還等熱水呢,看您老說的,當下我有些失笑,連忙打水繼續洗澡,然後洗漱的東西,都是從籃子裡拿出來的。
不得不說,小川的生活可能很清苦,但是小丫頭的東西都是香香的,很乾淨,也很溫馨,我用著的時候,心裡總是不自覺想像著她洗澡時使用這些東西是的模樣。想來,那些東西,都是她很鍾愛的吧,比如這香皂,草綠色的,小小的一塊,整整齊齊地放在小盒子裡,她平時定然也用它來洗身子
我也有些佩服我自己了,凍得要命,還能想那麼多,不過好在我很快就洗乾淨了,然後踩著木屐拖鞋,走到架子邊上穿衣服。
一邊穿衣服,我一邊就和爺爺說著話,先問了一下這裡的情況,問他那個張四火有沒有來搗蛋,結果爺爺說張四火是來過了,但是,他老人家也沒能親自看見,因為,當時老人家趕到這裡的時候,看到孤兒院門口有一灘血,還以為是小川出事了,結果後來一問之下,才知道那血是張四火的。
也就是說,在爺爺趕來之前,張四火已經被季北川打成重傷,給揍跑了。
小川這麼厲害?!聽到爺爺的話,我一時間有些愣住了,好半天都沒能反應過來,腦海之中,無論如何也無法想像出小川毆打張四火的場面。
嘿,這有什麼厲害的?苦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那胡木匠,早就知道張四火要為難小川,早就偷偷把看家的手段傳給小川了,別的不說,就那一把尺子,饒是我老人家見多識廣,看到之後也是有些眼紅啊。爺爺抽著旱煙袋,滿心感歎地對我說道。
那尺子怎麼了?金的,銀的?聽到爺爺的話,我不覺是有些好奇地看著老人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