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曬月飲血
桌椅搬動。掛著蚊帳的床鋪,淡黃色的油燈,靠牆的地方還有一處梳妝台,上面瓶瓶罐罐,還有一面鏡子,這是女人的臥室兼起居室,是兩間連通的屋子,至於屋子的第三間,則是關著門,似乎還上著鎖。
此刻女人靜靜地坐在桌子前,背對著外面,我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她的側臉,由於距離近了我可以看得清晰了,這麼一看之下,才發現她的膚色很嫩白,感覺像是蒙著一層水汽。散發出了非常天然的光澤,讓人一見之下,就覺得很窩心,再者就是她的頭髮,很長,估計得有一米五左右,幽藍的顏色,這會子由於她是坐著,長髮如瀑一般披下來,一直拖到了地上。
她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也不知道在做什麼,似乎是在發呆,又似乎是在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許久之後,卻只聽那個女人發出了一陣長長的歎息,爾後緩緩地站起身來,端起桌上的油燈,開了第三間的門,走了進去。
我連忙彎腰小跑,來到第三間的窗戶下來,然後悄悄伸頭往裡面一看,卻不覺是感覺一陣的好奇,這間房子裡的東西很少,擺設幾乎可以說是有些簡陋,只是中央一張方桌子。兩把破舊的木椅子,然後牆角放著一隻黑色的大罈子,罈子對面則是一個立著的掛衣服的架子。
這衣服架子也是老物件了,年紀輕的人,可能都沒見過,簡單說來,那就是一個立著的柱子,柱子底下三條腿分開,可以穩定柱子,然後柱子大約一人高,頂端則是分出六個左右的叉,叉子末端是個銅質的鉤子,可以掛很多衣服。平時脫衣服的時候,站在架子旁邊。正好就脫一件掛一件,這玩意一般都是放在臥室裡,不知道這個女人的衣架子竟是放在了這個房間裡。
然後,我仔細看了一下,赫然發現那罈子和衣架子中間的牆壁上,竟是還有一扇門,那門可就有些奇怪了,不知道是通向哪裡的,難道是屋子後面?可是屋子後面是已經是山體了嗎?
就在我正疑惑的時候,卻發現女人把油燈放在了桌子上,爾後她似乎是從窗戶旁邊的碗櫃上面取了一隻玻璃瓶子,還有一個小小的舀酒勺子,然後走到那罈子邊上,微微彎腰從罈子裡舀起了一勺子液體,開始往玻璃瓶子裡裝。
當時,由於那玻璃瓶子是透明的,我看得清晰,那女人裝進瓶子裡的液體,竟是暗紅的顏色,那感覺似乎是葡萄酒,但是又感覺比葡萄酒粘稠一些。
然後我這個時候,透過窗戶裡散發出來的絲絲氣味,赫然間,竟是嗅到了一股血腥氣息,爾後我猛然明白過來了,那女人正在裝的液體,不是葡萄酒,而是貨真價實的血液,那個男人不惜當屠夫,為她籌集的血液,雖然不是人血,但是聽說這女人要喝血才能存活下去,這感覺依舊是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不過,這個時候我也產生了一些疑惑,那就是,按照我平時經驗來看,一般來說,血液放久了之後,都是會結成塊的,有點凝固的感覺,怎麼這罈子裡的血液已經冷了,看樣子也放置了不少時間了,怎麼這會子還是稀稀的呢?
爾後我琢磨了一下,一想到那個男人的身份,大約也就明白過來了,那男人是個道士,而道士大多都精通煉丹和草藥,所以,估計是那男人在血液裡溶入了某種藥劑,所以才讓那血液沒有凝固的。
但是,現在這女人的舉動是在做什麼呢?她如果要喝血的話,直接就這酒勺子喝,不就得了麼?為什麼還非要裝到玻璃瓶子裡呢?
這讓我有些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只能是冷眼繼續看著。
然後,女人很快就把那玻璃瓶子裝滿了血液,然後她放下酒勺子,取出一個瓶蓋子把玻璃瓶子擰上了,然後我一看那瓶蓋子,不覺是有些想要笑出來,那蓋子上竟是帶著一根吸管,也就是說,現在女人可以像小孩子喝牛奶那樣,用吸管喝血了。
這個狀況讓我心裡一陣的無語,琢磨著這女人是不是太孩子氣了,喝個血還這麼講究,這不是有病麼?
但是,就在我正暗暗嘲諷她的時候,卻只見她緩緩轉過身來,面向窗戶,把那瓶血液放在了桌子上。
這個時候,按照我的估計,我和她之間的直線距離絕對不超過三米遠,然後由於她是面朝燈光,也是面朝我的,所以,我很清晰地看清楚了她的五官。
不得不說,乍一看清楚她的面孔之後,我心裡頓時有一種被電流擊中的感覺,她很美,美到極致,完全不似人間之物,儼然是仙女下凡的感覺,水汽朦朧,肌膚嫩白,微微透紅,眉眼青蔥,鼻樑挺翹,鮮紅的嘴唇,大小適中,讓人看一眼就想要親一口,除此之外,她那細長雪白的脖頸,微微隆起的前胸,再配上一頭幽藍色的長髮,都讓她給人一種窒息的美感,仿似幽魂,又仿似精靈。
正當被女人的美貌所迷惑,幾乎處於癡呆的狀態的時候,女人似乎能夠知悉我的心意一般,竟是緩緩轉身,來到了那衣架子前,爾後玉臂輕抬,竟是緩緩把身上的長裙褪了下來,掛在了衣架上。
長裙褪去,立時女人身上便只剩下上身的一隻繡著白牡丹的粉色肚兜,下身則是一條淡白色的長褲。
接著她微微彎腰,纖纖玉指捏著褲腰,竟是緩緩將褲子也褪了下來,掛在了衣架子上,然後,當她再站起身時,我便是清晰地看到了兩條修長筆直的腿部,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當我看著她的時候,竟是只感到出塵脫俗的清新,竟是沒有任何的卑鄙心理,或許這就是美到極致的那種讓人只會欣賞,而非是慾念的狀態吧。
爾後,更誇張的事情發生了,她竟是把身上僅剩的布料也都撤去了,這樣一來就整個人完美地展現在了我的面前了。
這一剎那,我感覺自己醉了,迷醉了,整個人都進入了癡癡的狀態,大腦打結,壓根就沒有思想的能力了,只顧著看,已經沒有別的想法了,或者說,剩下的唯一的想法,可能就是進去屋子裡,繼續看個清晰。
再接著,就在我已經醉了的時候,女人竟是非常淡然而又輕盈地轉過身來,正好是正面朝向了我。
不得不說,這個時候,我明白了什麼叫做玉石的光澤,什麼叫做仙女下凡,什麼叫做出塵脫俗,什麼叫做不可方物。
或許,她對我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但是,就是這一剎那的觀感,卻讓我瞬間明白了女人的美麗應該以怎樣的標準來定義,她就好似那種上天特地打造出來,給別的女人當參照物的超級摩特,美之代言一般,所有其他的女人,在她面前,都會自慘形愧,想要知道自己好看不好看,只要和她對比一下,就行了。
然後,女人伸手端起桌上的油燈,拿了裝滿血液的瓶子,轉身走到了後牆的那扇門前,把門推開,拖曳著一頭幽藍的長髮,緩緩地走進去了,最終消失在了那門背後。
許久,我才感覺呼吸順暢了一點,心神也鎮定了下來,爾後我飛快跑到屋後,想要看看女人是不是從屋後出來了,結果發現那小屋的後牆完全是陷入山體之中的,女人壓根就沒從屋後走出來,她進到山裡面去了。
這下我可就有些新奇了,想不明白女人是要做什麼去,隨即我回到屋子前門,伸手推了一下,赫然發現門居然沒有反鎖,這讓我心裡一陣的激動,不覺是悄悄推開門,閃身進去,然後進到裡屋,也從後牆的房門走了進去,進去之後,才發現是一條長長的甬道,有些黑,好在前頭似乎有些亮光,所以我順著亮光,一路走到了甬道的盡頭,爾後我留了一顆心,先沒有出去,而是悄悄伸頭看了一下,這才發現那竟然是一處很深很深的天井,直徑足足有數丈之寬,四周都是豎直光滑的巖壁,底下是幽深的泉水,月光從上面照下來,正好落在水面上。
然後,那個女人,將油燈放在了岸邊的岩石上,身體則是浸在了水裡,只露出一個腦袋,沐浴著月光,一邊曬著月光,女人還一邊緩緩地喝著瓶子裡的血液,爾後就見到她頭上的那長長的幽藍之發,竟是如同草絲兒一般,一點點地蓬鬆起來,緩緩地豎了起來,最後變成了好大的一團,髮絲在月光下,散發出晶瑩的光芒,似乎正在吸收這月光裡的精華之氣。助系休血。
這個情況讓我一陣的愕然,冥冥之中,似乎想到了什麼,琢磨著這女人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水魅?那要真的是這樣的話,可就真有些稀奇了,她的頭髮都已經這樣長了,這起碼也得千年修行,那她這等級得算是個什麼等級?飛屍?旱魃?還是傳說中的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