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跡…」秦戈盯著乾屍,用手電不停的照,只見這個怪嬰長著兩個腦袋,一個大一個小,大些的腦袋上只有一支眼睛,長在額頭上,而小些的腦袋上沒有嘴和鼻子,只有兩隻眼睛。從生殖系統看,這是一個男嬰,大概是剛出生就被做成乾屍了。這種怪嬰在現代社會,就是醫學上常說的畸形兒,但若放在古代,倘若畸形得過於怪異,便會被人看作是妖孽降生。
傳說中國古代曾經有用生石灰與鹽為乾燥劑,將活人做成乾屍的方法,稱為「皴斃」,專門用來處理所謂的妖孽,但在當時,人受輻射、化學等因素污染影響的幾率很小,畸形成這個樣子的新生兒可謂是鳳毛翎角,找到這麼個怪嬰作局眼,也虧了那個趙三格能琢磨得出來。
「高…實在是高…」老劉頭嘬著腮幫子,「這就是傳說的雙魂一體…」
「雙魂一體是什麼意思?」秦戈不解。
「就是兩個魂魄爭搶一個身體。」張國忠道,「這是怨氣最大的惡鬼。」茅山術認為,魂魄的怨氣分為「生怨」與「卒怨」,倘若活著的時候就已經產生了怨氣,那麼死後這種怨氣更是大的沒邊。
「張掌教,我能把這個帶回去麼?」秦戈用手電照著怪嬰。
「我呸!」張國忠還沒發話,老劉頭沉不住氣了,「他娘的給你金磚你不帶,帶這個…」
「秦…秦先生,算了吧,這東西太邪,萬一惹麻煩呢…」張國忠也被這個秦戈搞崩潰了,真是專挑燙手的山芋揀啊,早知道這個老頭子如此沒譜,當初打死也不來。
秦戈無奈的點了點頭,掏出相機卡嚓一照,然後蓋上了玉盒,為了避免意外,老劉頭拿出黃紙和引魂香,簡單的給這個怪嬰超度了一下,三人小心翼翼的往對面的「入口」走去。
在入口邊上,三人不約而同的掀開每口箱子找了又找,清一色全是金磚,「他娘的…」老劉頭開罵,「這幫王八蛋也不說藏點乾貨,全他娘的金磚,讓老子怎麼往外帶!」說著又抄起一塊金磚塞進了張國忠包裡,「國忠啊,剛才那兩塊金磚救了我一命,你也帶一塊防身…」
張國忠也氣樂了,人家修藏寶洞,難道還要考慮盜寶的咋帶走啊…
秦戈也沒脾氣了,和氏璧不可能和金磚放在一個箱子裡的,三人無奈,打起手電向門洞中走去。
大概走了二十幾米,老劉頭忽然一擺手,「慢!」
張國忠心裡又是一驚,此刻的三個人,老弱病殘基本上佔全了,再來點什麼妖魔鬼怪,可真夠三個人喝一壺的。
「這裡有古怪…」老劉頭發現石壁上有一道很明顯的裂痕,足能側身進去一個大活人,不像是天然形成的。而從裂痕的邊緣看,好像已經被炸過一次了。
「莫非…」秦戈用手電照了照裂痕裡邊,黑洞洞的,好像很深。「張掌教,你們在外邊等我,我進去看看…」
張國忠剛要攔著,老劉頭忽然把張國忠推到身後,「成!秦爺,我們等你10分鐘,你要是不出來,我們倆回村等你…」
秦戈也不理他,掏出手槍,小心翼翼的進了裂縫。
張國忠盤腿坐在地上,拔出了耳朵後面的「借命針」,只覺得渾身一軟,雖說這東西是興奮劑,但也不能老興奮著啊…
老劉頭則掏出羅盤看了看,沒什麼動靜,便掏出一根煙,吧嗒吧嗒抽上了。
正在這時,忽然聽裂縫裡砰的一聲槍響,兩人心理一激靈,拔出傢伙剛要進,只聽秦戈喊道:「張掌教、劉先生,你們進來看一下…!」
這個裂縫大概有十米長,裂縫的盡頭,是一間二十幾平米的密室,屋子四周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箱子。最詭異的,就是地上還有兩具白骨,從髮髻看都是清朝人。在最大號的一個箱子邊上,還*著一個爛的差不多的死屍,剛才秦戈這一槍就是沖這具死屍開的。
老劉頭看著羅盤,沒什麼反映,心才放下,順手拿過一個稍微小點的鐵盒子,「還他娘的別有洞天啊…看看這是什麼玩意…」說罷用斬鐵彭的一聲撬開盒子。
在手電的強光下,一個璧美無暇的玉如意斜放在盒子裡。「哎喲…嘿嘿…」老劉頭哈喇子都流衣服上了,「他娘的就算是毒玉也認了…」說罷從張國忠包裡取出金磚彭的一聲就扔在了地上,然後把盒子塞了進去。
「別呀…」張國忠忙去撿金磚。「你個瞎娃子,這個東西頂得上一箱子金磚…!」
「看來就在這個密室裡…」秦戈喃喃道,邊說,邊開始翻箱倒櫃的開找。
此時老劉頭眼都花了,真是恨爹娘少給自己生了兩隻手,恨秦戈著道後砍壞了自己的包,看來只能找點小件順走了…
就在這時候,秦戈「啊」的一聲爆叫,老劉頭張國忠立即停下了翻騰,噌的一聲掏出傢伙,兩束手電光立即定在秦戈身上,只見秦戈手裡拿著一個小盒子,面目猙獰。
老劉頭小心翼翼的掏出羅盤。「沒事…沒東西,這老王八沒準受什麼刺激了…」
就在這時,秦戈忽然掏出手槍,照著箱子旁邊的死屍砰砰砰的連開數槍,直道手槍子彈打光。
「咱們來晚了…」秦戈的語氣顯得極度絕望與淒涼,「這幾個人,也是為這個來的…」秦戈將盒子遞給張國忠。
接過盒子,張國忠一看便明白了,只見盒子是用「黧木」做的,與趙樂的棺材材料相同,在盒子的邊沿鑲著玉線,盒子內部有一個凹槽,形狀大概是用來放印章的,而在盒蓋的內側,則雕著八個蟲草篆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不用想也知道,這就是裝和氏璧傳國璽的盒子,但此時已經空了。
「秦爺,別著急,咱再找找…萬一這盒子是幌子呢?…」老劉頭雖說討厭秦戈,但此時也不想火上澆油。
「不用找了…!咱們……出去吧…」秦戈換了彈夾,迅速恢復了往常的冰冷。
想必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秦戈對此次撲空也有了心理準備,但這種迅速恢復冷靜的速度還是讓老劉頭和張國忠吃了一驚,心想這老不死也也是個寧種,想像中那種撲空後跪地仰天長嘯的景象並沒出現。
背著滿滿噹噹的大包,三人回到了通道,走著走著,忽然聽見洞裡傳來一聲尖鳴,就像是過年放的煙花「竄天猴」的聲音。
「壞了!沒整乾淨!」老劉頭大喊,「快走!」原來這一聲尖鳴叫「歿瞋」,就是「死人睜眼」的意思,在茅山術中,已經被處理掉怨孽死灰復燃,就會發出「歿瞋」的聲音,跟天破聲的道理一樣,但代表的意義正好反著。
「快!」三人也顧不得黑,強打精神三步並一步朝前狂奔。老劉頭邊跑邊看羅盤,只見指針崩崩亂跳,「快!」老劉頭聲音都跑調了,也顧不得肚子上的刀口了,呼哧帶喘邁著大步。
大概又跑了百十來米,忽然前面一個巨大的石門擋住了去路,石門頂上有兩條巨大的鐵鏈吊著,彷彿需要動用什麼機關石門才能打開。
「怎辦?」秦戈氣喘吁吁。
此刻張國忠往洞壁兩邊貼了無數張活符,為了以防萬一,老劉頭用刀在地上畫出了一個人型,正在用同前擺輪廓。
「秦先生,你快找找機關!」張國忠邊說,邊掏出進藏寶洞時老劉頭用衣服臨摹的「鎮妖印」鋪在了地上,這種印法相傳有與引魂香相似的作用,但功效要強不少,不知道這臨摹的東西是否管用。
此時,秦戈忽然發現,這扇石門彷彿並不是要往上吊的,因為洞壁上方根本就沒有容納石門的空間,會不會…
想到這,秦戈從老劉頭腰裡抽出折疊產,用鎬在石門底下刨了兩下,果然,石門底下是空的,外面觸動機關,石門立即漏下去,看來後晉的機關術,還沒先進到能吊起如此巨大石門的地步。
想罷,秦戈抽出手槍照著吊著石門的鐵鏈砰砰就是幾槍,這鎖鏈本就不是很粗,大口徑的達姆彈沒打幾下,鏘的一聲就斷了,斷裂的鎖鏈彷彿有彈簧崩著,嗖的一聲縮回了石縫。巨大的石門轟的一聲傾斜向一邊,邊沿裂出一道大口子。
也就在這個時候,老劉頭手上的羅盤指針嗖嗖的開始轉圈,張國忠舉起手電照通道,裡三層外三層,全是人皮。
「媽的…這東西怎麼還能活過來…?」張國忠不解。
「兩個魂不能超度…」老劉頭此刻也想起來了,雙魂一體的惡鬼是不能超度的…
對面的人皮越聚越多,好像老劉頭用銅錢擺的「假人」並沒起作用,反倒那張臨摹的「鎮妖印」好像起了點作用。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聽見洞裡傳來轟隆一聲,震的整個地面都在晃。「又她媽的碰了啥啦?」老劉頭也虛了,只感覺通道裡忽然刮起了冷風,嗖嗖拂面,「快,從這出去!」秦戈用手電照著口子,一個人鑽出去問題不大。
三人也顧不得到底是什麼東西了,立即使出老招式——人梯,仍然是老劉頭在上,只不過張國忠到了中間,受傷最少的秦戈在下,而張國忠又拿出針灸照著耳朵後面插上「借命針」,暴著青筋把老劉頭送進了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