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當街施符
當年百戶寨村外的公路還沒有修,這裡方圓幾十里都很貧困,能娶到媳婦還是個模樣不錯的姑娘,那真是燒了高香。新娘子是六里鋪的,家裡也很窮,跟許勇妹妹都曾經在山外的飯館做過服務員。就在結婚當晚,他因為喝的太多,趴在桌上睡著了,結果被妹妹叫醒,說嫂子死了!
這真是晴天霹靂,洞房花燭夜,床還沒上人就死了,他慌忙跑出門外。那天的雨下的非常大,新娘子就死在門前兩盞紅燈籠下面,誰也搞不清她是怎麼死的,身上沒任何傷痕。後來送到醫院,醫生診斷說是心臟猝死,他們回家後,發現那盞掛在門前的燈籠,在雨夜中奇異的亮了,從此村裡和家裡邪事不斷。
首先在第二年一個夏天的雨夜,紅燈籠飄在窗外,大家都聽到新娘子的聲音,叫著他父親的名字。然後他父親就神志不清的跑出屋門,身上忽然燃起火光,活活燒死在雨裡。之後沒幾個月,母親、兩個妹妹和一個弟弟,一個個都以相同的方式被燒死。
他再也不敢住在那兒,就在村北荒地修建了一座房屋搬過來。在這兒住了不到十年,雖然年年紅燈籠會在雨夜出現,卻從來沒找過他。他儘管沒事了,可紅燈籠出現的時候,不時會有人莫名其妙的死在村外樹林內,不是燒死的,而是自己手指插進眼睛,死的非常慘。
之後百戶寨就把紅燈籠這嚇人的鬧鬼情況,歸罪於許勇,正因為他娶媳婦當天死了,才會變成惡鬼胡亂殺人。久而久之,整個村子的人都把他當怪物,誰都不跟他來往。
死小妞問他,新娘子死的當晚,難道什麼異常都沒有嗎?許勇目光閃爍著說啥都沒有,我們看得出他可能隱瞞了什麼,老曹於是搖搖頭說,如果不說實話,找不到新娘子死去的真正原因,那就根本破解不了。
許勇無奈的耷拉下腦袋說:「後來我聽說,阿珍死的時候,跟我妹妹吵了一架,她們兩個站在雨地裡吵架的,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看來他知道就這些了,我們仨對望一眼,我心說他妹妹跟新娘子阿珍曾經都在山外做過服務員,可能她們兩個之間有過矛盾。而阿珍有心臟病史,一氣之下就猝死了。死後將所有怨念對準了許家,化身為雨燈魔後,殺死他們一家五口,只留下自己的丈夫。
死小妞點點頭說:「阿珍做了鬼之後,一直就留在百戶寨,白天沒法藏身,就會附在某個女人身上……」她竟然開始胡說八道起來了,不過我和老曹很快明白她的用心。「你先打聽一下,看哪家的女人表現的不正常。以前的就不用打聽了,就問昨天和今天,因為鬼附身不可能只選一個,會輪流替換的。如果找到附身的人,在白天做法,那就很容易搞定。」
許勇對我們的話深信不疑,都忘了這漂亮妞不是陰陽先生。不住點頭後,又苦著臉說:「村裡都不跟我說話,怎麼打聽?」
「我有個辦法,找幾張黃紙,我們畫些符。你一會兒去街上宣傳,昨晚紅燈籠又出現了,這次專門找女人下手,誰想保平安,就過來領符。記住,必須是女人親自來領才靈驗,至於怎麼看出女人不對勁,就不用你管了,我們會在暗處盯著的。」死小妞說。
「我怕他們不相信我。」許勇低下頭說。
死小妞笑道:「別擔心,他們討厭跟你說話很正常,如果不相信你那就不正常了。因為在這件事上你始終都是最大的受害人,他們心裡很清楚的,所以你如果宣傳找到了陰陽先生來發放黃符,他們會相信的。」
許勇半信半疑的在家裡翻出幾張黃紙,那是每逢清明鬼節時燒紙用的,毛筆和硃砂老曹隨身帶著,那還是從我包裡陶騰出來的東西。我們仨當即把黃紙裁成符紙,老曹主筆開始畫符。全村大概有百餘女人,那需要一百多張符,我們仨輪番上陣,費了一上午的力氣才畫完。
許勇又拿出之前買的幾張符對比,還沒我們畫的正宗,對我們仨更加的崇拜。畫完了符後,許勇出門買了酒菜回來,讓我們小酌幾杯,也不敢多喝,以免誤事。吃過飯短暫休息一會兒,讓許勇找來一個紙箱把符裝好,帶著我們走到了村中十字街頭。
昨天雖然剛剛下過大雨,上午挺涼快,但到了中午烈日炎炎,天氣非常悶熱,尤其南方的潮熱的氣候,令我們三個北方人都十分的不習慣。許勇站在街頭上,大聲向過往村民宣傳昨晚紅燈籠又出現的嚇人情形,指著紙箱裡的黃符,誰家女人想要避難,就趕快親自過來領取,這是免費的。
開始大家都還不信,後來街上人越聚越多,七嘴八舌的議論。畢竟雨燈魔這十來年在百戶寨給人們心理上造成了巨大的恐怖,昨晚下雨再現身那絕對沒人不信,只是對許勇的舉動感到不解而已。不過有些人就是貪便宜,免費的黃符不拿白不拿,過不多時,就有個女人過來領符了。
人是很意思的生物,如果一個人都不敢上前,那麼都會選擇觀望,只要有人先去領符了,後面肯定會蜂擁而上。他們都有這種心理,就算上當那也不是我一個人,況且就是上當,又不花錢,怕什麼?
第一個女人領走符後,跟著就有一片女人排隊過來,有的貪便宜要多領,幸好死小妞上去幫忙摁住了手,不然肯定會被搶光。我和老曹站在後面,從這些女人臉上一一仔細掃過,我覺得要找小呂的替身,從臉上也看不出什麼,唯一的破綻在眼睛,小呂那種冰冷的目光,是絕不會改變的。
可是這些女人都太普通了,眼神裡全是那種得了小便宜的竊喜,這跟小呂特徵天地相隔。我忽然想到,死小妞這想法是不是有點天真了,小呂會來領符嗎?她看到我們躲之不及,怎麼還會主動跟我們打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