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 放下恩怨
「鐵心棉,你為什麼要殺雁子,她可沒得罪?」王林說著扭住鐵心棉左手,以防她再使暗算。
「哼,關南雁爺爺曾經殺了我全家,讓我變成孤苦無依的孤兒。我找了很多年,忍受著出賣**的恥辱,混入黑狐客棧等待機會,終於讓我找到了仇人孫女,這二十多年前的血海深仇,不找她來償還,你們讓我找誰去?」鐵心棉變得兇猛猙獰,像頭母獅子。
習風和王林對望一眼,心說果然猜對了。雁子爺爺早年殺人無數,讓鐵心棉遭遇不幸,確實令人痛恨。可雁子是無辜的,上一代的仇恨不一定非要後代來償還。習風緊抓住她的手腕沉聲說:「雁子同樣是受害者,她從小也失去了父母和家庭,那全是受她爺爺所賜。這樣的懲罰,算是遭到了報應,你又何必非要殺了這個無辜的女孩呢?」
「你說的好聽,如果你父母姐妹被人殺死,你現在還會這麼說麼?」鐵心棉以狠毒的目光盯著習風。
周美鳳這時聽到他們對話,怒不可遏的跑過來質問鐵心棉:「你不會是為了報仇,故意討好我,利用我的?」
「對,我就是利用你的,如果不是挑動你去殺你親爺爺,我怎麼可能有機會?」鐵心棉語聲陰森,這會兒宛若一隻惡魔。
「媽的,你敢利用老娘,我叫你上西天!」周美鳳甩起五毒索就要殺人,習風提前擲出一枚銅錢,正中她胸口氣海,使她氣血阻滯,抬起手臂又軟軟垂了下來。
黑袍客迅速奔過來,將一襲黑袍脫下,捲起她手上的五毒索用力拋到台下大火之中,瞬間燒成一把黑灰。
「草,老黑,你居然幫他們陰我?」周美鳳這時氣血順暢了,但五毒索被毀,等於拔了牙的毒蛇,她儘管氣的發狂,但也不敢動手了。
「哼,這些人裡,只有你這暴躁脾氣是一顆定時炸彈,指不定什麼時候會誤傷了別人。不燒了這條繩子,我們始終是不安心的。」老黑冷哼道。
「他媽的說好了一起合夥的,你為什麼背叛我,到現在你能不能給老娘我說清楚?」周美鳳見情況對自己不利,於是轉移話題開始胡攪蠻纏了。
「因為我也在利用你,你的脾氣太爆了,說不定什麼時候會害了我。所以等你殺了你爺爺之後,這裡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了。」老黑毫不隱瞞的實話實說,氣的周美鳳呲牙咧嘴,想衝上去卻又不敢。
習風沒工夫聽他們這會兒扯之前的恩怨,轉頭跟老黑說:「現在的情況大家都很清楚,如果同心協力,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如果相互殘殺,最後誰都不會有好果子吃。你既然掌握了這裡一切,那知不知道還有其它逃生路線?現在人皮燈籠無所畏懼,我們必須盡快逃的越遠越好。」
老黑盯著他片刻,最終點點頭說:「你這人我還是信得過的,好,你要是能說服大家同心合力,我就說出怎麼逃出這裡。」
習風首先盯著鐵心棉問:「你是不是可以先放下仇恨?」
鐵心棉胸口不住起伏,以冰冷的目光盯著習風良久,才閉上眼睛點頭。習風跟王林使個眼色,叫他把鐵心棉抱到一邊,自己站起身,走到老耿他們面前說:「耿大爺,之前的恩怨我們一筆勾銷,大家齊心合力一塊逃出生天,你們覺得怎麼樣?」
習風這小子還是比較有號召力的,憑著他在江湖上的聲譽,誰都相信他不會出爾反爾。老耿第一個點頭,跟著耿連海、耿月仙、老苗、祥子以及老黑兩個手下,全部點頭同意。習風回過頭看向老黑,不用再多說什麼,老黑明白怎麼做了。
這小子走到石台中心,指著一塊條石說:「這是王殿守衛緊急逃生口,大家跟我來。」說著腳下一踢,一塊大石嚓地一聲向旁滑開,露出一個黑乎乎的洞口。老黑第一個走了下去,老耿他們爭先恐後的跑到跟前,相互擁擠著跟下去了。然後是周美鳳和王林抱著鐵心棉,習風抱起斷腿的雁子,回頭看了看人皮燈籠,此刻燈火已經開始逐漸明亮。
現在時機剛剛好,再慢一點,怕是就沒機會了。習風抱著雁子下去後,發現是一條台階,伸手把上麵條石合住。雁子手中的水晶棒還在散發著光芒,能夠把下面照耀的十分清晰。下面就是一條普通隧道,習風急忙跑下來叫他們停住,讓王林給各人做了邪靈遁。
習風又不放心的問鐵心棉:「現在是事關生死時刻,你沒再帶著讓邪祟嗅到氣味的東西?」
鐵心棉搖搖頭:「這次沒帶。」
「大家也看清了道路,雁子,讓古晶熄燈。」習風跟懷裡的雁子說了句,雁子輕聲念了兩句咒語,水晶棒上光芒突然熄滅,各人眼前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老黑在前面打頭帶路,大傢伙都循著他輕微的步子跟在後面。往前越走越低,走了約莫五十多米,忽然前面一陣冷氣湧來,黑暗中猛地亮起一團光亮,幽藍詭秘,讓人一看之下,差點全都嚇尿。
人皮燈籠居然從前頭繞了過來,把路給堵住了。這會兒藍光旺盛,將人皮映射的藍森森的,讓人不由自主想像著當初這些人被殺後,那種剝皮的慘狀,一個個全身起滿了雞皮疙瘩。燈籠也不旋轉了,而是靜靜的懸在前頭,散發出一股無窮的恐怖氣息,壓在各人心頭上,就像一塊重石,全都喘不過氣來。
邪靈遁是在沒有燈光和沒有任何聲音之下,絕對能躲得過任何邪祟的眼睛。可是人皮燈籠這種刺穿人心的藍光,便讓他們神形暴露無遺。老黑機靈的往後退了幾步,縮在眾人之後了。其實大家都想後退,可是都因為心裡恐懼,是一動不敢動,連大氣都不敢出。
老黑的後撤,倒是讓他保住了一條小命,就在大家驚呆之際,嗤地從燈籠上揭下一張人皮,沒看清它要幹什麼就突然消失,然後詭異的貼在了老黑一個手下的臉上,牢牢堵住了口鼻,連叫聲都發不出,整個人往下軟倒,不住扭曲蠕動,模樣顯得相當痛苦。習風掏出一束香才要唸咒,這人頃刻間變成了皮包骨頭,再也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