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鄢皓凝忽地哈哈大笑著,讓他與棺材相觸的一霎那,快速轉向劃向一邊。正巧那個「野人」剛落地,雙手抱在胸口前做出一個古怪的姿勢,似乎要做什麼法事,卻被習風一頭撞飛,哎呦痛叫著,整個人拍在牆壁上,然後咕咚落地,再也爬不起身了。
習風腦袋撞的暈乎乎的,好像喝了一瓶白酒,滾倒在地上都分不清東南西北了。鄢皓凝大聲叫道,先擒住這個野人,習風晃了晃腦袋,轉頭見這傢伙就在身邊,想也不想的又探手攥住了他的右手脈門。
那野人被撞的不輕,就算不抓他脈門,也像軟泥一樣不能動彈。習風喘著氣抬頭看向四周,手電掉落在對面牆角,所幸還亮著,依稀能看到各處情形。屋子面積不大,只有三十多平米,跟在外面瞧看的情況一樣,除了眼前這口棺材之外,什麼都沒有。棺材儘管在微弱燈光下,顯得詭異神秘,但沒啥動靜,也不像之前擔心的會放出屍毒。
習風腦子清醒後,氣也喘勻了,這才想出紙人和屍毒估計都是這「野人」干的。本身殭屍被封在棺內,不可能直接發出屍毒來害人,全是有人在操縱。像剛才這傢伙在胸前做出一個古怪的手勢,看樣子就是驅屍的一種手訣。
「這混蛋暈過去了,你想辦法把他弄醒,用酷刑審問一下。」鄢皓凝喘著氣說,她這番耗費靈力巨大,有些支撐不住了。
習風真是拿她沒辦法,什麼酷刑?當下苦笑一下翻身坐起,扯起那人翻轉過來,發現他胸口被撞後閉氣昏暈,但脈象還比較平穩,沒什麼大礙。剛想去掐人中,忽地對面牆角的那隻手電筒,突地從地上跳了起來,跟剛才紙人一樣,在半空中搖搖晃晃,顯得十分詭異。
鄢皓凝這時發現那個「野人」不對頭,沒好氣說:「你看他的左手似乎又在胸口前擺出一個古怪的……」
話說到這兒,手電燈頭叭的一聲碎裂,登時屋子裡一片漆黑。跟著聽到「撲稜稜」什麼東西撲翅的響聲,習風心頭一緊,知道那是蝙蝠。鄢皓凝驚聲叫道,從手電筒裡飛出無數只蝙蝠,趕快躲!
習風這個苦笑啊,心說躲個毛線,巴掌大的地方,往哪兒躲?心裡邊想著,邊把野人手腕放開,從腰上拔出那束香,還好只損折了幾根香頭,大部分沒毀壞。急忙捏訣唸咒,咒語剛念出幾個字,蝙蝠在黑暗中鋪天蓋地的飛過來,落滿了他整個身子,馬上就嘗到了被噬咬的疼痛滋味。
「這些小畜生有毒,不過你別怕,我先幫你抵禦毒性入侵血脈。」鄢皓凝驚慌的叫道。
習風忍著全身疼痛,把咒語念完,香束上發出一道兇猛的烈焰,頓時把身上的蝙蝠嚇走了三分之一,撲稜稜的振翅飛走。蝙蝠懼怕火光和燈光的照射,因為它們的視力非常低弱,承受不住劇烈光芒。剩餘的三分之二,也被習風晃動香火,把它們趕跑了。
但靈火沒遇到邪祟,瞬間熄滅,習風這時從包裡摸出一把備用的手電,打開之後來回照耀,又接著唸咒發出火光,把蝙蝠驅趕出屋。
這些小畜生從門口和屋頂洞口全部飛出,習風心裡大大鬆口氣,但轉頭卻不見了那個「野人」。他問鄢皓凝,死小妞也不知道,剛才慌亂之中,只顧幫他抵禦毒性入侵,沒注意那傢伙什麼時候逃走的。還好那人沒有趁機下毒手,否則當時情況,習風根本無暇招架。
習風喘著氣在身上傷口上摸了一把,奇異發現沒有血,低頭看向手臂,那些被蝙蝠咬出的齒痕都結痂痊癒了。他不由愣住,想不出發生了什麼情況。
鄢皓凝得意的笑道:「別想了,是我幫你抵禦毒性入侵時,順便把傷口治癒的。」
習風覺得挺有意思,死小妞居然能幫人快速療傷,當下顧不上跟她道謝,從包裡掏出糯米,撒在棺材周圍。然後又拿出八張黃符,那是八卦符,用來結陣的。在屋子裡八個方位揭掉石板,唸咒祭符,又用墨斗線,在八卦陣內縱橫彈了幾道。這樣整個屋子都在陣法籠罩中,又有糯米和墨斗線,不論殭屍和邪祟,在短時內,都不敢隨意闖入。
鄢皓凝看了他結陣的手法,由衷的讚道:「不愧是大師級人物,不論功力和手法,都比王林強太多了。這樣的法陣才是真正的八卦陣,即便妖屍來了,也能抵擋一陣子。」
習風對讚譽之詞聽多了,只是微微一笑並不在乎。從包裡拿出兩把石工錐,盯著棺材看了片刻,走到跟前將兩把石工錐插入棺縫。緊接著又拿出一面銅鏡,咬在嘴裡,這才用力撬動棺蓋。
「你覺得一面銅鏡能擋住屍毒?」鄢皓凝不放心的問。
習風嘴裡咬著東西不能開口說話,雙臂用力往起扳動,他深厚的內氣加上巨大的臂力,立馬將棺材釘崩出來,棺蓋就給打開了。棺蓋剛剛錯開條縫,一股濃重的黑氣便從中湧出,習風急忙拿下銅鏡堵在棺縫上,右手捏個劍訣,在銅鏡背面一指,嘴裡輕聲念道:「諸神有請,吾行一令,金水之精,屍氣化影。急急如律令!」
湧出棺縫的濃密黑氣,在咒語念完之後,倏然間就消失不見,並且棺內屍氣也不再湧出,情形十分神奇。
鄢皓凝不由愣住:「你既然懂得用銅鏡化屍毒,之前為什麼不用?」
「之前根本沒機會,再說這種手法,專門對付棺木中殭屍的。」習風解釋一句,一手拿著銅鏡,一邊用力把棺蓋挪開了。
鄢皓凝吃驚的說道:「是具女屍,竟然還這麼年輕!」
棺材裡躺著的是一具女屍,雙手放在胸口上,面目栩栩如生,竟然沒有任何腐爛,保持了生前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