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異
火屬至陽,古人都認為火可是燒盡世間一切污穢,所以在古代,人要是發現了殭屍了啥的,處理的方法都是燒了,燒成灰燼就一了百了,當然,眼前這個乾屍也逃不過同樣的命運,在掙扎嘶吼慢慢停下來之後,本來就乾瘦的身軀只剩下了一點,在地上蜷縮著,沒有助燃劑,所以燃燒的並不徹底。
四周靜悄悄的,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我手裡提著開山刀,想去看看那個蜷縮著的乾屍遺骸,可是腳下重若千斤,我看了看朱開華,可是饒是倒斗經驗豐富的他也搖了搖頭,表示不知所以然。這時候,我看到他的手臂上,被勒出了一道道的血絲,想必是被頭髮割傷的,便問他:你要不要緊?
他又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大礙。」
之後就又陷入了沉默,我想說點什麼,可是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去開口。末了,還是張凱旋扶著腦袋道:奇怪啊。
我就問他,奇怪什麼?
他眉頭緊鎖的說道,剛才那道士對這棺材支支吾吾的,開始他的意思是這個就是他那王祖師挖出來放在這裡的,讓我們不用管是吧,那他就是不想讓我們理這個棺材?
我們都點頭,開始道士遮攔的意思很明顯,我那時候就感覺奇怪呢。這時候張凱旋又接著說:「假如你不想讓人看一個東西,是把他藏起來好呢,還在放在一個人眼前,然後攔著他不讓他看到好呢?既然道士不想讓我們理這個棺材,他在這雷音寺裡待了二十年,而且事先就知道我們要來,他為什麼不把這個棺材藏起來呢?還有,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我們進門的時候,這個棺材的棺材蓋是半開半掩的?」
對啊!道士為什麼不把棺材藏起來乾脆不讓我們看到呢?
我還在想呢,朱開華插嘴道:可能那老雜毛就是想讓我們看到這裡棺材呢,你說這棺材裡有個粽子,棺材肯定是密封的,不然裡面不可能有這玩意兒,屍體早就氧化重新腐爛了,這棺材板肯定是他不久之前打開的。
我就問道:你的意思就是說,這個道士知道我們要來,就先打開了這個棺材板,然後把我們引到這裡來?那你說說,他的目的是什麼?我老娘說了,一個人要幹一件事,肯定有他的目的所在,那這個道士呢?
朱開華嘟囔道:他有啥目的老子不知道,但是他肯定不是什麼好鳥,第一眼看到他我就不順眼,我說小三兩,你別被他裝神弄鬼的兩句話給忽悠了,這玩意兒我見的多了,什麼降妖除魔的道士,當年我年輕的時候看林正英的殭屍片看多了,想著桃木劍就是殭屍的剋星,天天倒斗都要帶把桃木劍,後來真他娘讓我碰到一個黑毛的,我一劍捅出去,你猜怎麼著?
我還真被他給逗樂了,我說他怎麼這麼跟道士不對路子呢,原來還有不為人知的故事在呢,就眼巴巴的看著他,期待他的一劍定天下。
「**他祖宗的,我一劍捅到那肉粽子的嘴巴裡,那玩意兒一咬一咬的,把桃木劍給吃了!要不是我機靈,那次就栽裡面了。」
我跟白瑾都捧腹大笑,這老朱實在是太逗了,我正笑呢,張凱旋在旁邊大聲的喂了一聲,道:「說正事兒呢,你們還有心情笑?我也琢磨著這道士肯定有問題,就算按老朱說的,道啊佛啊都是扯淡,可是一把火把這個棺材都給燒了他會吧?他要是有心領我們來這遇到這個棺材,你想想我們會有什麼結果?算了,懶得要你們猜,那就是要麼我們被這乾屍給咬死,要麼我們把他給幹掉。」
說到這他有皺了皺眉頭,自言道:「可是還是不對啊,這乾屍沒那麼厲害,頭髮弄人是突然點,可是道士也應該知道,我們不是新手,想要制住這粽子不難,肯定不會被幹掉,可是要說是想借我們之手幹掉這粽子,也不應該啊,他一把火就搞定的事兒啊。」
這時候白瑾插嘴道:剛小三兩說要做一件事肯定有他的目的,現在那道士下地道去了,他的目的是不是就是趁我們亂下地道?
聽他這麼說,我馬上搖頭,這扯得太遠了,他有的是機會自己下,我們都還是人家引的路呢,更何況,我還想著他是個神仙級別的人物,他說要跟著去,我求還來不及呢,還會攔著?
可是這道士這麼做,到底是有所目的,還是純屬扯淡?
我打了一個激靈之後,一瞬間我認為我自己想明白了,因為這正是我從看到這個道士至今最大的迷惑!
臉!
我在見到這個道士的時候,發現他跟我曾經在雨林山下見到的王圓菉大道士長的非常之像,我當時就迷惑了,可是迷惑歸迷惑,只是兩個長的像的人而已,這倆不是同一個人,我也沒怎麼多想,甚至他跟我說他那個王祖師是多麼的為國為民我也沒多想,道家講究的就是一個輪迴和因果,說不定我當時見到的王圓菉只是跟龍虎山的那個前輩「王圓菉」同名的。
可是現在,我見到了第三張臉!兩張臉可以是巧合!三張長的一模一樣的臉那再用巧合來解釋我就是純傻-逼了!
這個道士勾引我們看到這個乾屍的目的,十有**就是為了讓我看到這張重疊的三張臉!
可是這三張臉到底意味著什麼?他想表達什麼?
思緒萬千之,我想到了二哥至今帶著面具,可是面具之下的那張跟我老爹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
直覺告訴我,這之間,肯定有必然的聯繫,可是我在此時,卻無法琢磨,不是智商不行,而是信息量實在是太過有限。
我們也商量不出個所以然來,朱開華就道,想那麼多幹什麼,道士既然進洞了,我們追上去就可以了,看逮到這老雜毛我怎麼玩死他,我開始還想著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東西在裡面,我們的裝備又被風沙吹走了不少,想回去補充下,張凱旋道沒事,他跟朱開華的東西都還沒丟,我一想,道士不是說我大哥二哥都在前面的路上?而且這道士進去也是赤手空拳的,就下了洞。
整個洞是橫切著出去的,我用手電掃了掃,黝黑的看不到盡頭,周圍用石塊嵌成,我還想著石壁上會不會有類似於雨林山墓那樣的壁畫,不停的用手電掃著,可是顯然的沒有,牆壁上光禿禿的,真正的毛都沒有一根。
這條通道相當的長,彷彿永遠沒有盡頭一般,這他娘的是多大一個工程啊,誰有這麼大手筆在地下修這麼一個東西?我們除了走路還是走路,慢慢的整個人都焦躁了起來,後來就開始聊天,一邊聊一邊走也就沒那麼悶。
這時候白瑾提出來一個問題,「你們說,那些追著我們的兵馬,去了哪裡呢?」
我脫口而出:「十有**是在這裡面,不過不在正好,誰樂意遇到誰遇到,反正我是挺不待見那些東西的,見著就是個死啊。」我這句話也不純粹是無的放矢,秦皇陵的兵馬俑不是在地下的麼,這些陰兵明顯跟兵馬俑是一路貨色,肯定是出來巡邏一下就回地下了唄。這麼一想我就感覺有點不對勁兒了,回地下?他們怎麼回的?
這麼一個巷道上面是有機關的,那道士擰了一下香爐才露出了地洞,那兵馬是多,兵強馬壯的,可是那怎麼算,也是死物不是,肯定是不知道開機關的,可是他們不經過這裡怎麼回的地下?難道這裡面還有其他的入口?
想了半天,我們幾個也沒琢磨出個頭緒來,白瑾就又問我,那道士把他們幾個都請了出去之後,對我說了什麼,整的神神秘秘的。
我已經不是那個不涉世事的愣頭青了,就隨便編個挺隱秘的事把問題揭過去,我總不能老實說我二哥給道士留了話,說我們幾個人有問題,那不就從內部亂了不是,經他這麼一問,我倒是自己琢磨了起來,我們四個人有問題,那嫌疑最大的就是白瑾了,朱開華跟張凱旋那是我們的老戰友了,可是要說是白瑾吧,也不太像,且不說她這麼一個弱女子,我們跟白瑾遇到的時候,我大哥二哥已經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了。
想到這裡我打了一個冷戰!
我想起了我二哥給我寄的那封平安信!
我母親的推測是,那封平安信是我二哥想讓我出發來敦煌,然後幕後的那個人肯定就會插手我的事,這樣就可以改變敵明我暗的情況,改成我二哥在暗,幕後的人和我在明。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來敦煌之後我二哥就已經在暗監視了我,盯著我的一舉一動,而且他料定了幕後的人肯定會插手進來。
那麼事情是不是就明瞭了?
幕後那人就是在我來敦煌之後找到我的白瑾?
再回想下白瑾跟我們說的她的事,不由的一身冷汗。
白瑾知道當年我父親隊伍的事,也說他是由一個神秘人的指引才找到了我,開始我還以為那個指引她的神秘人是我二哥呢。
現在換了角度去思考,她的話漏洞太多了!
知道當年我父親的隊伍的,除了那個隊伍的後人之外,那個幕後的推手更為的瞭解。至於她說的幕後的推手,那就更無從考究了,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個指引他的神秘人是誰,我們就更不知道了,那豈不是全是她的一面之詞,根本就死無對證!?
想著想著我不由的停下了腳步,朱開華看到,就問我:「小三兩,你咋了,咋滿頭大汗的,我說你不至於吧,這樣走路身體就吃不消了?」
我打了個哈哈說,我這人身體就是不行,要不我大哥會叫我半個戰鬥力?
朱開華倒是沒繼續嘲笑我,反而把我身上為數不多的負重拿了些過去,又是讓我感動一番,接下來的路上,我就有事沒事的盯著白瑾。
如果真是你,都到這裡了,狐狸尾巴也快漏出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