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乾屍
心裡一個嘎登,莫非是跟雨林山墓一樣,又是一個鬼打牆?
手電的燈光雖然發散,可是這種高功率的燈泡卻是非常的刺眼,熟睡的母親可能被燈光刺到,眼皮跳了幾下,睜開了,露出了那滿是慈祥的大眼睛,衝我眨了眨。我喉嚨發乾,艱難的吐出幾個字:媽,您怎麼在這裡?
母親沒有回答,而是立起身,雙手環到我的脖子,輕輕的在我耳邊道:小三兩,你受苦了。
我下意識的就回答,不累。這倒不是撒謊,所以說的是理直氣壯的。
母親的臉對著我,溫柔的一笑,然後閉上了眼睛,我心裡一突突,這他娘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這時候忽然背上傳來了一陣劇痛,我吃疼扭頭一看,白瑾正拿著開山刀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她捂著嘴巴快吐的樣子對我說:你幹什麼!
我說我能幹什麼,在這裡碰到我老娘了,哥們兒還沒說什麼呢,你大驚小怪什麼?
聽完我這句話,白瑾指著娜娜,不可思議道:這個是你老娘?!
聽她這語氣我還以為她們倆認識的,回頭去看老娘,可是這一回頭差點把我的三魂六魄給嚇散了,前面有一張緊貼著我的臉的臉,上面有**完之後留下的死皮,還有深塌下去的眼窩,身上是一襲被血肉腐蝕的不成樣子的白衣,這他娘的是一個骷髏頭!可是這個骷髏上,不僅上面不是雪白骨頭顏色,沾滿了黑色的皮屑,骷髏上,還有非常長的頭髮,似乎還很柔順,跟我們在義莊裡見到的那個乾屍的頭髮非常相像,而我的嘴巴,就要貼在這個骷髏的嘴巴上,如果不是白瑾給我來的那一下子,我還不知道要跟這個骷髏擁抱多久!
我一陣的噁心與後怕,現在我還保持了一個姿勢,整個屍體是躺在棺材裡的,上半身被我擁入懷裡,我慌忙的立起身,可是不妨這個屍體的手臂正環著我的脖子,我這一起身,就把整個屍體給帶了起來,一下子就撲到了我的身上。
這貨是想要幹什麼?
我一把就要推開她,可是這個屍體的手給環著我的脖子,還環的非常緊,我這一推還沒給推開,我心道不會吧,莫非這是一個色鬼,看上我了?可是這玩意兒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摸不清楚,也不敢太用力的在推她了,只能默默的念叨神仙姐姐,小生誤入此地,實在是無心冒犯,您老大人有大量,饒過我這一回吧。
一邊念叨,一邊輕輕的拿起她的手臂,真還別說,這女屍也不知道是聽到我的念叨了還是吃軟不吃硬,剛才強推都推不開的手臂,就這樣被我輕輕的拿開,然後我無比溫柔的,像伺候一個絕世美女一般的,緩緩的把她放平躺在石棺裡。
這樣一放平,我才看到,這個屍體的胸口處,插了一把青銅劍。
這個女屍,是被謀殺的?我腦海閃過這個念頭之後,注意力就集到了青銅劍上,青銅器,在明器的價錢應該是居於首位,不過這個也不確定,還是前的一句話,一個明器的價值,在於它之後的故事,可是劍屬於另類,反正青銅劍,拿出去都是天價,年代遠不說,更何況,眼前的這把劍,還保存的十分完好。本著賊不漏空的原則,我慢慢的拔出了插在屍體上的劍身,把劍拿到手裡之後才感覺,這個劍還真不是一般的沉,青銅器我也經手過,具體什麼在這裡不方便多表,因為私下買賣青銅器基本上算是重罪了,可是論質量來說,都沒有這把重,這個倒是其次,這把青銅劍的劍身上,還刻滿了符隸,這玩意兒倒是在我的強項裡,這個符隸,是古人用來鎮鬼用的,這我就納悶了。
這女屍是被一把鎮鬼的劍給捅進心窩捅死的?
莫非,這女的,在埋進這個棺材裡之前,就是一直粽子?被人用這把劍鎮壓之後埋進了這裡?這個倒是可以解釋的通,但是完全的不符合常理啊,古人捉到粽子,十有**是火燒掉,不火燒也是把屍體肢解按五行八卦的原理把屍體分別鎮壓,有永世不得超生的意思,可是,我還從沒聽說過鎮壓之後還把粽子埋掉的說法,這不是斬草不除根麼?
想不明白我也就不想了,雨林山李忠志墓裡還有李忠志生前倒斗倒來的無數血粽子想以死氣養活氣呢,誰知道這些個妖孽級別的人是怎麼想的,我拿著劍,轉身訕笑著看著白瑾,都有點不好意思跟她對視,調戲她吃她豆腐就算了,可是讓人撞見我跟一個乾屍擁抱,那就多少有點重口味了,我也不管她信不信,硬著頭皮跟她解釋是這個乾屍給我施了幻術,讓我把它看成我老娘了才這樣,末了還斬釘截鐵的說,這個女屍,生前肯定是個色鬼。
白瑾也相信我的話,肯定了,誰會真以為風流倜儻的我會去真抱一個骷髏?可是她還是一努嘴道:你能肯定這是女屍?頭髮長了就是女屍啊,難道你忘了義莊裡我們看到的那張道士的臉?說不定這玩意生前是個同性戀呢。
聽了她的話我就是一陣惡寒,正要開口說,我看到她捂著嘴驚恐的用手指指著我的背後,我還沒來得及回頭看,面前就伸出了一雙帶著黑皮的手,環著我的脖子。
看著那個環過我脖子的黑手,我白瑾嚇的捂著嘴巴一個勁兒的搖頭,我多想拉著黑手來一個過肩摔,然後狠狠的把這個骷髏踩成粉末,可是我完全不知道這雙手後面的身體是個什麼樣的動作?會不會張開嘴巴準備咬我?還是跟剛才一樣,正在吃我豆腐?
我穩住神,槍口對著我的身後,扣動了扳機,又是一聲槍響,背後這個骷髏還好不是跟雨林山墓裡的血粽子一樣刀槍不入,這玩意兒好像吃痛了一般,鬆開我的脖子,在我的背後就是一推,這一下力氣極大,我趔趄了幾步還是一下子趴在了地上來了個狗啃地,只覺得背上一陣火辣辣的肉疼,心道這他娘的才是正宗的九陰白骨爪,打起人來可真疼。
可是疼歸疼,我還是就勢一打滾就站了起來,端起槍瞄準那個立在棺材裡的骷髏就打,五四的子彈不是散沙彈,不可能把骷髏打個七零八落,但是起碼衝力還行,那個骷髏掙扎著被我打出了棺材,跌到了棺材外面的地上,這一下骷髏倒是沒啥事,把她身上的黑皮倒是震落了不少,我一看佔了上風,子彈跟不要錢似的往她身上招呼。
五四的彈夾本來就小,更經不起我這麼折騰,轉眼,子彈打完了,還好,那個想佔我便宜的骷髏也躺在地上不動了,我喘著粗氣,揉了揉被子彈聲音震的發麻的耳朵,心道:這玩意兒也不難對付嘛,幾槍就解決了。
我一口氣還沒靜下來,那邊的骷髏卻出了異變,骷髏開始全身的往外面滲血水,我下意識的叫道:我靠!血粽子變身了!舉起槍就要設計,扣動了幾下扳機沒有反應,這次想起來沒了子彈,我身上又沒有備用彈夾,就把手槍往腰帶上一別,抽出了剛才在骷髏身上拔出來的青銅劍,嚴陣以待的盯著渾身冒血的骷髏,這個時候骷髏不說戰鬥力如何,就這份形象就恐怖了不少,血粽子是沒了皮,好歹身上有肉,可是這玩意就是像一個油了紅漆的骷髏架子,長長的頭髮上沾了血水,變得不再柔順,而是一條條的貼在了身上,甚至骷髏還發出了極為舒爽的聲音。
白瑾已經開始嚇的往後面退了,我也是一邊盯著骷髏一邊往後面退,直到我們退到剛開始掉下來的巷道裡,骷髏還是一直冒血水,沒有反應,我這才察覺到了我的不妥,攔住白瑾不讓她再退,道:這玩意兒是在變異了吧,按武俠小說裡現在應該是最脆弱的時候,現在不打它,難道等它練成絕世神功了讓他們把我們倆撕了?
白瑾顫抖的問我:可是現在我們怎麼辦?
我想起了在義莊裡我們遇到的乾屍,那個不還是被我們一把火給燒了?這個也要用火攻最划算,就跟白瑾要了打火機,亦步亦趨的走近那個骷髏,這時候無疑是最考驗定力的時候,這個骷髏身上的血不是腥臭難聞的那種,而是跟我手上的屍油一樣散發著幽香,不過現在不是聞香味的時候,我打開打火機湊了上去。
草他***,可是骷髏身上全是血水,頭髮上也是,現在根本點不著!
我意識到不對,馬上就要飛身而退,可是這時候骷髏忽然發力,一下子抱住了我,現在的它不在溫柔,估計是張嘴就對著我的肩膀來了一口,疼痛最能激發人的潛能,我拉住它的一條手臂,一個肩摔就把它甩了出去,誰知道忘了方向,這一甩,竟然把它甩向了白瑾!
白瑾嚇的一愣,隨即就是閉上眼睛胡亂著揮舞著手的開山刀,想必一個女孩子被這樣的情況下的不輕,可是那樣胡亂的揮刀哪裡能對骷髏造成多大的殺傷,骷髏動作又十分的敏捷,馬上甩開我順勢就抱住了白瑾。
我哪裡能看著白瑾被幹掉不管,衝上去就抱住了骷髏的腰,想要把他從白瑾的身上拉出來,眼看這骷髏張開沒有幾顆爛牙的嘴就要咬到白瑾的脖子上,這一口咬上去還了得,起碼是幾個血洞啊,我鬆開它的腰,抱住他的頭使勁兒的往後面拽,可是也不知道是骷髏的勁兒大還是我勁兒小,我們竟然就在這麼拔河著,被骷髏環抱著的白瑾都已經嚇的哭不出聲了,我一發狠,猛一用力,只聽見卡嚓一聲!
我竟然把骷髏的頭從脖子上給拉了下來,只剩下一個骷髏頭,卻是用力轉過身,這時候我發現,那個深陷的眼窩裡,什麼時候長出來一個純白色的眼睛,怨毒的看著我,那雙眼睛非常恐怖,我一甩手就把骷髏腦袋甩到了一邊的牆上,站起身就又去救白瑾。沒有了頭的骷髏竟然沒有死,媽的,這玩意什麼時候活過?我抽出青銅劍,對著骨頭架子就是一劍,卻沒料到這個青銅劍削骨如泥,一下子就把骷髏打的四分五裂,我這時候哪裡能緩氣,直接拿著劍就衝了過去,對著骨頭茬子就是一陣砍,直到砍成了碎片,抬頭又看到前面還在發出聲音等著我的骷髏頭,一不做二不休,提著劍就衝了上去。
不得不說,手裡拿著槍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這個時候膽氣壯,以來是劍身很長,一寸長一寸強,肯定比手槍強不是,而且這古青銅劍非常厚重,拿在手上更踏實,我趙三兩手持寶劍,所向披靡視骷髏如無物,直接把那個腦袋砍的稀巴爛。
做完這些,我一下子就癱軟到了地上,白瑾也衝過來撲倒在我懷裡抽泣著,我摸著她的背,這個時候無異是吃豆腐的最佳時期,可是我卻真提不起一點心思,只是想著,有個人抱著,真好。
過了一會兒,我拍了拍她,道:沒事兒了,別怕。
她沒響動,我扳過她的臉一看,竟然是帶著淚痕的睡著了,我輕輕的把她放到地上,又脫了外套蓋在她身上,站起身,拿著手電開始轉這個墓室。因為我想到了我們就要遇到的下一個問題-+++從這裡出去。
轉了一圈,一無所獲,這是一個封閉的墓室,我甚至連牆壁上都找遍了,想著是不是有什麼機關可以打開暗門什麼的,可是敲了一個遍,什麼都沒有。
我又坐在白瑾的身邊,看著睡的正香的小女人,心道:剛才還懷疑你是內鬼來著,現在啥也不用想了,咱倆都要成鬼了。
我拿著青銅劍無聊的撥拉著地上的骨頭碎片,忽然兩眼一掃,發現那個被我砍碎的骷髏頭的骨頭碎片,有一個黑黑的東西,我也管不了上面沾著血水了,拿過來在身上擦了擦。發現這是一個鐵質的長方向條子,類似於現在很多項鏈上的配飾。
鐵條上面刻了一張簡化的臉。
似哭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