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牛頭馬面
琅玕是開車來的,在回家的路上,我坐在他旁邊,一句話都不敢說,也不敢打一個電話給李桃紅她們問問蘇懷鳳的情況。車窗外的路燈,在急速的向後退去,這種開車速度,讓我害怕,可是看琅玕那一臉陰沉的表情,我真的鼓不起勇氣叫他開慢一點。
「你為什麼要騙我。」琅玕這句話問的冷靜:「你不是說,只是去參加聚會嗎?那剛才你和蘇懷鳳,是怎麼回事?!」
琅玕說完這話的時候,還是藏不住他眼裡的表情,轉頭看向我,滿是憤怒與質疑。
「我真的沒有騙你,我也沒想到他也在李桃紅的聚會……!」
也不等我說完,琅玕雙手脫離了方向盤,頓時抓住我的肩幾乎是對我在悲吼:
「好,那就算是你和你他偶然相遇,那為什麼你和他竟然會抱在一起親吻,你說過愛我,你說過今後不再和他有任何的關係,可你為什麼要食言?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好,你才會想他,小月,求你告訴我我哪裡做的不好好嗎?我改,我什麼都改,只要你不和蘇懷鳳,不和任何男人有往來,我什麼都改!」琅玕說著,之前那鷹爪般扣住我的手,放開了我已經被他抓酸的肩膀,一把將我樓進他的懷裡,語氣降下來,溫柔裡帶點悲痛:
「你知不知道,自從那晚你說愛我後,你便是我的全部,我無法容忍你除了我外和其他男人有任何的往來,哪怕是對他們笑一下,哪怕是你多和他們說上一句話,我都無比的難受,我們馬上結婚好嗎?結婚後就在我身邊,不要去參加所謂的聚會,不要去外面拋頭露面,我們找個安靜地方過完今生好嗎?」
車子還在前方飛速的行駛,我一邊看路,一邊單手操控方向盤,琅玕說出這樣的話,就像是絲絲細細的線,將我捆綁的無處可逃。我知道,此時不該和琅玕說一些拒絕他的話,他的性子直接又執著的可怕,輕聲對琅玕說結婚的事情我們果斷時間再談好不好,現在我們先開車,安全回到家再說。
琅玕看出了我在逃避這個問題,臉上的表情複雜了起來,像是想笑,又像是想哭,這會我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香兒打過來的,我看了眼全身不知道因為是激動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而開始顫抖的身體,接了香兒的電話,問香兒怎麼了?
「小月姐,店門外來了好十幾個人,他們瘋了一樣在拔我們店外的爬山虎,怎麼辦啊小月姐,我害怕。」
香兒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哭了出來,而與此同時,琅玕的衣服裡透出了一絲絲的血跡,我頓時就慌了,趕緊的叫琅玕停車,我的話一說完,琅玕全身就像是血崩了一樣,無數道鮮血從琅玕的頭上身上臉上流下來,我慌忙的叫琅玕停車,只是琅玕全身也沒有了一絲的力氣,連身體都支撐不住了,向著我的懷裡撲倒而來。
「小月姐,一個臉長得特別像馬臉的人就站在大門口了。啊!小月姐,他快要進來了!」
香兒話說著,只聽見彭的一聲響聲,接著便是香兒一陣腳步慌亂的聲音,我大聲的喊了幾聲香兒,可是根本就沒有任何香兒的聲音傳過來!
我頓時就愣住了,抱起渾身都是血的琅玕,問他怎麼了?
琅玕搖了搖頭,對我說沒事,叫我趕緊的開車回去看看香兒出什麼事情了,在開車之前,我打了個電話給細奶奶,叫她先去店裡看看,我還要二十幾分鐘才能回去。
我一邊開著車,一邊看著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琅玕,他身上的血都順著椅子往下流,整張白皙的臉幾乎全都被血給覆蓋住了,我心頭抽痛的厲害,哭著問琅玕我該怎麼做他才好受點。琅玕看我因為擔心他哭了,反倒是笑了起來,轉身想摸我的臉,但是因為他手上去全部是血,覺的摸在我的臉上髒,便又抽回了手,對我說只要讓他感覺到我愛他,他便一點都不難受。
現在說這種嬉皮笑臉的話,我急的真想一巴掌拍在琅玕臉上,可是看著他滿身是血的樣子心就揪著疼,將車停在了路邊,伸手挽住了琅玕的頸子,向著琅玕滲血的嘴唇親吻過去,琅玕就在我快要親到他的時候,像是想起什麼似得,慌忙轉過臉去,對我說他口中有血味,有一種很重的腥味。
「我不知道我說什麼話你才能相信我,現在,我心裡除了你,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男人,相信我好嗎?琅玕?」
琅玕看了我一會,點了下頭。我笑了一下,端正琅玕的臉,還是向著琅玕那兩瓣佈滿血絲的唇瓣親了下去。
血腥的味道,瞬間從琅玕的口中竄進我的口裡,琅玕想迎合我,但還是怕我嫌惡他嘴裡的血味,便想扭過頭去,我當然是不給琅玕這個拒絕的機會,端著琅玕的臉,用最溫柔的力氣,也是最堅定的動作,柔軟的舌尖撬開琅玕的牙齒,感受琅玕口中的那股子的腥味,彷彿琅玕的舌頭就是一種我非常喜歡的超級喜歡吃的東西,咬住他的舌頭,似欲吞食般的吻,又咬又舔又吸的想吞進肚子裡去,又怕弄疼琅玕,稍微舔舐了下琅玕唇瓣上的殘留的腥甜血絲,撫摸著他的臉,問他有沒有好點?
琅玕看著我,唇瓣被我咬的有些充血,顯得格外的紅艷,點了下頭,目光無比溫柔,平息了剛才的所有怒火。
我幫琅玕繫好了安全帶,開著車火速的向著店裡趕回去。
到店裡的時候,我叫琅玕先在車子裡等我一會,畢竟他這個樣子下去,會嚇壞香兒,可是我一下車,眼前店門上的殘敗爬山虎殘破的讓我心驚肉跳,地上一地的碎葉子籐蔓,而細奶奶正陪著一個畫著濃裝的女人坐在一起,紅唇大粗眉,看著就覺的俗氣。
我趕緊的走進店去,問細奶奶香兒哪裡去了,只見坐在細奶奶旁邊的那個女人頓時將頭一低,我才發現那女人身上穿著的竟然是我的衣服,再看女人的臉,厚厚的一層bb霜下,經我仔細辨認,竟然是香兒!
「香兒!你剛才沒事吧?——怎麼把自己化成這個樣子?怎麼還穿起我的衣服了?你的衣服呢?」
香兒抬起臉,對我說她沒事,那怪物走到門口的時候,就不知道怎麼回事,進不來了,細奶奶回來後,他們就全都走了。
「那你怎麼把自己化成這個樣子?」
香兒見我問她這個問題,頓時有些不自在,但卻又倔強的對我說:
「是不是畫的不好看?要是我嫌棄她用我化妝品的話,那今後她再也不用了,也不穿我衣服了,說著將她身上套著我的衣服丟在椅子上,回房把門重重的一關,也不卸妝,也不洗漱,就去睡覺了。
我頓時就有點生氣,但是琅玕還渾身是血的在車裡,我也沒跟她計較,先帶著細奶奶去車裡看看琅玕怎麼樣?
在我上車的時候,琅玕已經昏迷過去了,我把琅玕坐的椅子平放著,細奶奶查看細奶奶的傷口,然後轉過頭對我說琅玕這只是表皮傷,他體內有一道氣流護著,傷不到體內的,而且他自己也有自愈的能力,因該過上一兩個小時就好了。
既然確定了琅玕沒事,我也就放心了下來。
我細細奶奶問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怎麼無緣無故的就有人來扯我們的葉子,而且香兒說還有十幾個人一起來,為首的是一個臉拉的特別長,就和馬面一樣的男人,他們那些人裡面,其中有個陰氣很重,估計是從地府裡來的。
我只知道需要這爬山虎葉子的,只有牛大虎一個人,難道牛大虎他自己不能來拿葉子,所以叫他其他的兄弟來幫忙了。
我把牛大虎的事情和細奶奶說了,細奶奶一聽說牛大虎是頭牛,而聯想到來扯爬山虎葉子的,是一個酷似馬臉的人,頓時,一拍腦袋,像是想起什麼來似得:
「哎呀,他們不就是牛頭馬面啊!你們怎麼把牛頭馬面給惹了?這個世界上,只有牛頭馬面是牛馬相結合的兄弟,相生相守,專門勾凡間那些死刑犯的魂魄,你們快要了牛頭的命,馬面自然是不會放過你們,馬面帶著十幾號囚犯過來了,那些囚犯,我倒是沒有聞見他們的陰氣,因該是剛死不久還沒去地府的,只不過,怎麼可能在夜裡一下子死這麼多的囚犯?」
我頓時想了起來,對細奶奶說:
「我一個朋友是警察,剛我們聚會的時候,那個警察中途的時候走了,因為監獄十幾個死刑犯忽然死亡,如果猜的沒錯的話,這馬面,一定是提前勾了那十幾個死刑犯的魂魄,叫他們來這裡一起扯爬山虎的葉子,他們下這麼重的手,一定是企圖害死琅玕!如果他知道琅玕還沒有死,會不會又找上門來?」
細奶奶沉思了會,對我說極有可能,那明天晚上,我們就開壇做法,宴請這兩位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