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華山論劍
並不是秦悠悠突然之間就變成高手了,主要還是以前她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喝下靈泉石髓對她有很大好處,再經過我的指點,加上白澤旗的助益,她的能力完全發揮出來了,所以才突飛猛進。
影子門功法實際上是一種借物化形,身外化身的功法,修為高了,根本不需要點蠟燭照出影子,直接就可以放出影子,秦悠悠現在就不需要點蠟燭了。
農曆八月初一上午,柳靈兒和甄歌安全回來了,採到了三種草藥。我們立即動手,把草藥烘乾研末,混合之後,看起來與解藥雖然有較大差別,聞起來和嘗起來卻是基本相同的。真正的解藥中應該還有其它成分,我們分辨不出來,但主要成分肯定是這三種,吃下去既使不能完全解毒,暫時保命應該是沒問題了。
「華山論劍」就是在今天下午,地點是華山腳下的玉泉院內。玉泉院是屬於全真教的道觀,佔地面積很大,古香古色,雕樑畫棟。除了幾座雄偉大殿外,還有許多樓台亭榭,長廊回曲,老樹虯蟠,綠蔭蔽日,隨處可見名人題記,乃是國內著名的道教活動地點,也是華山的著名景點。
我和秦悠悠、甄歌躲在遠處,看到各大門派的人相繼到達玉泉院,在正殿前擺了很多威武的架式拍照,不下十個「長槍大炮」對著他們猛拍,還有個女俠打扮的美女主持拿著話筒,介紹這次武林盛會。估計她早已背熟了稿子,所以妙語如珠,引經據典,把少林、武當、華山、青城、峨嵋、崆峒、嶗山、全真教龍門派、太極拳等門派著實吹捧了一番。
拍攝了一會兒,各派高手、美女主持,各界受邀請而來的賓客,各路記者和攝影師都進去了,遊客卻被阻擋在外面。原來不是在前面的廣場公開比武,跑到後院去了,只有記者和受邀請來的人才有資格觀戰。
我們看不到了,只能從側面繞過去,跳牆而入,反正這樣的牆也擋不住我們。
各派人士在一個頗大的院子裡聚集,我們爬到了隔壁院子的一棵大樹上,利用枝葉藏身,加上我用意念形成屏蔽,不論是用眼睛看還是用感應,都不容易被人發現。喵太自己找一個地方躲起來了。
那個院子的大樹之間掛了橫幅,石板地面上鋪了紅地毯,四周的草地上設了許多桌椅。十大門派的人分坐兩側,只有主要人物才有坐位,眾弟子站在後面,外頭打橫一排坐著五個人,估計是邀請來的老前輩或知名人士,算是評委之類,在他們後面,有五十六個觀眾。每個門派少則五六個,多則二十幾個,加上觀眾和攝制組,總數約兩百人。
在美女主持的播報下,少林派陸續派出武僧表演拳掌兵器,還有雙人拆招和多人對練,什麼金剛掌、羅漢拳、達摩劍,虎虎生風,眼花潦亂,搏得一陣陣喝彩聲。但是有些遺憾,少林派的主持並沒有出場表演,看他那麼胖估計也動不起來,只能免了。
接著武當派的道士下場表演,也很養眼和熱鬧,然後是華山派代表下場表演……都只是表演,而且是僅限於本派弟子的對練表演,沒有真實比武論勝負。我越看越失望,這怎能叫「華山論劍」呢,最多只能叫「華山不公開武術表演」。只怕換了不同門派的人對練,動作就不能那麼流暢了,觀賞性就不那麼強了,所以只能本派弟子對練。
這個也不能怪十大門派的人,武功是用來強身健體、克敵制勝的,不是表演給人看的,真正的武功沒有看頭。現在硬要在攝影機前表演得好看,就只能這樣練了,即使有真功夫的人也不能出手,畢竟時代不一樣了,打死人是要坐牢的。但是看這樣的表演,真的不如去電影院看霍元甲、黃飛鴻、葉問,編排好的動作加上特技,比這好看多了。
真武術不表演,用來表演的就不是真功夫,那是賣藝和雜耍,現在練武卻基本是為了表演用,因為不能表演就沒有展示和出名的機會,如何能獲得名聲和利益?這是大勢所趨,但連所謂的十大門派也落到了這個地步,就真的是一種悲哀了。
觀眾後面突然騷動起來,有一群人強闖進來了,為首的人正是段靜軒,戴著金邊眼鏡,穿著唐裝。緊跟著他的兩個人是段凝芷和葉如山,都是緊身練功服,一黑一白,男的英俊帥氣如玉樹臨風,女的眉目如畫似仙女臨凡,黑白相映,站在一起非常相襯。
如果是我穿同樣的衣服站在凝芷旁邊,能像葉如山一樣跟她珠聯璧合嗎?答案是否定的,我長得雖然不算醜,但也算不上很帥,而葉如山是萬里挑一的帥哥,並且有極好的氣質,我根本不能跟他比外貌,那種瀟灑和優雅我一輩子都學不會……
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以前沒有想過的問題,為什麼凝芷復活後,第一次看到我就想要打死我。如果說是因為她擁有了一部分中山國王后甦醒後的記憶,記得我用匕首刺她(中山國王后)就要殺我,這有些說不過去。因為凝芷並沒有失憶,難道我們之間的感情會比不上中山國王后留給她的印像?再仔細回憶每一次與她見面、衝突的情況,特別是一起出海時在船上,她望向我的眼神總是帶著冷漠和惱怒,就好像我騙走了她什麼東西。
我明白了,她剛剛吞下妖丹醒來時,主要是中山國王后的記憶和心態,但也記得一些我們之間的事。那時她的心性與以前的凝芷完全不同,以她那時的心態和角度來看,會覺得我配不上她,我們之間的感情就是個錯誤,而且我們之間還發生了關係,所以她對我很憤怒和厭惡。加上我刺王后給她留下的印像,她才會想要殺了我,斷絕所有過去。但是凝芷的一些本性還是在的,所以最後收住了掌力,沒有真的打死我。
簡單地說,凝芷在魔化狀態下,是以我們曾經的交往為恥,所以仇視我甚至想要殺我。在這種狀態下時間久了,就會形成慣性,所以即使在她恢復正常的時候,她也不再像以前一樣愛我了。那天在小河邊,她看到我和秦悠悠曖昧相處,她只是有點傷感,更多的是解脫。為什麼是傷感和解脫,而不是憤怒和傷心?因為她來找我只是想做個了結,並非再續前緣,她當時並沒有誤會,也不是在說氣話,說的都是真心話。
以前我是真的不明白麼?或者只是我不願這樣想,最讓我傷心的就是她那時的表情和話。我心裡有一股酸酸的味道,她是宰相千金,花容月貌,我是窮山溝小木匠的孩子,以前連吃飯都成問題,也許那時凝芷看上我只是一時頭腦發熱吧?現在她換了另一個人的角度來看,我就是那麼討厭和可惡了,甚至變成了騙走她的感情和身體的騙子。
就像是要印證我這個想法一樣,段靜軒等人已經停下,葉如山對段凝芷微微一笑,段凝芷也給了他一個很好看的笑容。我的心頓時像是被刺了一刀,自從她復活後,從來沒有對我笑過,更不要說這樣好看的笑容了。
剎時我心恢意冷,只想就這樣離開,什麼都不管了,十大門派生死關我屁事,蚩尤復活毀滅世界關我屁事,我所有的想法,所有的努力只是一個笑話……
秦悠悠轉頭看了我一眼,有些驚訝,低聲道:「你的臉色好難看,怎麼了?」
「沒事。」我很生硬地說,心裡一團混亂,什麼道心都沒了。也許這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測,也許不是這樣的呢?我必須親口問她!
秦悠悠再往那邊看了一眼,表情也變得有些沉重:「原來你是吃醋了,她只是跟別人一起走而己……看來你對她的感情,比你自己想的還要深,所以才會這麼在乎。」
我沒有說話,不想多說這個話題,這時段靜軒已經開口了:「聽說武林十大門派在此比武論劍,我特地跑來看看,怎麼都是花拳繡腿啊?唱京劇的武生,賣狗皮膏藥的藝人都要比你們強一點,這是武功嗎?誰給你們權力自稱武林十大門派了?」
這話一出口,立即震驚了所有人,所有攝影機、照相機、手機都對準了段靜軒。很多人叫罵:「哪裡跑來的老瘋子?」「你是什麼東西?大言不慚!」
卻也有人認得段靜軒,大叫起來:「他就是段靜軒,江相派的宰相,江湖之狐!」
「什麼?」眾人更加震驚,這兩年來段靜軒名頭之響無人可及,稱為邪派第一人也不過份,他突然駕臨又口出狂言,怎會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