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北山震 嬰孩丟

    這一年半里,除了幾隻不開眼的小妖、野鬼之類的害人,也沒發生什麼大事情。日子過得還算平穩,或許是老天爺也知道修建水庫是造福一方是善事,不忍心降下什麼災難吧。
    細想起來也就我們對查看冶仙塔半夜燈光半年之後,那北山忽而發生了一震短暫的地動山搖。那日我正在帳篷中與方營長喝酒,忽然就看到杯子中的酒起了漣漪,甚至一些酒滴從杯子裡飛濺出來,我這好酒之人哪裡看得下去酒隨便灑出來。直接低下頭去夠那酒水。腦袋尚未碰觸到桌子,就感到地面一震搖晃,身子一個不穩就摔到在地上了。幸好練武多年,反應敏銳,雙手一撐地,沒有摔個狗啃泥。
    連忙站起身子,往方營長看去,只見面朝下,趴在地上。我連忙給他拽了起來,只見他是一臉的泥土,逗得我直發笑。正疑惑為何平白無故的地面搖晃呢,莫不成是地震?想到這裡趕忙跑出了帳篷。
    到外面一看,只見工地裡是人仰馬翻。不少持槍站崗的戰士摔到在地上,當時正是夜半時分。不少的工人光著膀子,穿著大褲衩子就跑到空地,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方營長緊跟著也跑了出來,一看這情況,趕忙大聲道:「大伙別慌。趕緊從工棚裡出來,站到空地處!」話音還沒落,一聲炸雷似得聲音就從遠處響了起來,聲音如同暮鼓晨鐘在你耳朵邊敲響一般,震得人腦仁生疼。
    不少人趕忙蹲伏下了身子,以為是有炸彈之類的襲擊呢。我瞇著眼往北邊望去,這聲音不像雷聲般是從天上傳下來的,而是從北方傳過來。這一望之下,只見北山上冶仙塔的燈光一陣亂晃,如同人手持這手電亂晃悠一般。
    使勁側著耳朵聽來,能聽見轟隆隆的雷聲從北山傳過來。我出生的村子就在山裡,我知道這並不是雷聲,而是落石的聲音。當有大石塊從山上滾落時候就會發出這種如同雷聲的巨響,只是雷聲清脆,這種聲音卻是沉悶不已。
    從頭到尾不過一分多鐘的工夫,地面也不晃不搖了,震耳的聲響也消失了。連工地周圍的蟲鳴鳥叫都嚇得聽不見了,一切都如沒有發生過一般,靜的瘆人。
    我當時二話沒說,趕忙去北山探了一圈。唯恐有什麼事情發生。方營長也有些不放心,帶著百十號兄弟,手中拿著槍就一行往北山行去。
    到了北山附近,只見地上大大小小的巨石滾落到了山腳下。連上山的石階有一段路都損壞的厲害。我們這些人手把這手才爬到了山頂。那普濟寺已經徹底損毀了,之前的殘磚斷壁已經消失不見,四處透風的正殿變成了一地的碎石。我們小心翼翼的跳過已坍塌的碎石,只見那冶仙塔依舊是矗立在山上。似乎這山上發生的一切都與它無關一般。
    我們一行人趕忙走到塔身,細細看了一圈。不知這石塔當初建造之時是用了何等的技術,塔山包括地基連一絲縫隙都看不到。只是那四口上面壓著巨石,穿著鐵鏈的井口,有了一絲絲裂縫。
    從一層到四層走了個邊,塔裡面擺設依舊。我長出了口氣。一直從夜半轉到了天明,也未曾發現這北山為何會有如此響動。
    路哥也是一臉奇怪之色的分析道:「我跟指揮所的副所長學了這麼多年的地質,這等現象也是第一次見。按說這北山是一座純花崗岩的山體,山峰挺拔雄奇。既不是火山,此地又沒有地震帶。為何會突然地動山搖,落下那麼多的巨石。如果說是山體滑坡,連場雨也沒下。如此現象,真是奇怪。」
    思考了半天也不得其解,我們又返回了工地。從那天之後,接連一個月,我天天夜裡和路哥摸上山去。卻依舊沒有所獲。如果那鯰魚精的傳說是真的,難道那怪物要從這海眼中出來不成?
    我當時是一刻不敢耽誤,查了許多的典籍資料。最終放下心來,這冶仙塔上面的符文,和建造方式,已經那四口連著鎖鏈的井。組成的而正是佛門的陣法,乃是淨水菩薩的四水金剛鎮妖陣,對於水中的精怪那是威力無窮。就算真的鎮壓的鯰魚精,也絕對出不了。何況地宮中還有高僧季小唐的舍利子和淨水觀音的法器綠釉淨水瓶。如果沒有破陣的方法,是萬萬打不開這海眼的!
    方營長這次派來保護我的十餘名戰士不是上次那批人了。人多眼雜,我們也就沒敢打開地宮探查。只是憑那地宮的隱秘勁,常人萬萬是想不到的。一個月後,沒有任何異常,我也就放了心,安心在工地裡呆著了。
    直至這水庫快竣工,我都十九歲了也在沒有大事情發生。我夜裡有時候就自己思量,如果天下這般太平下去,也是不錯。雖然我這身道法沒了用武之地,也是心甘情願的。
    俗話說的好,常事天定,人命難違。天下太平這事情可不是我這般想,就能這般做到的。這修建水庫還有一個多月就將要竣工了,連縣城周邊的潮白河道都已經挖掘好了,一部分河道已經試著通水了,效果顯著。只等著水庫規劃下那上百個村落的地方全部修建好,壘上河沿。到時候把水引進去,就大功告成了。但縣城附近卻接連發生走失孩子的事件。
    最初知道這事還是因為一次買西瓜之行。當時正是七月份,俗語講七月流火。天上如同掛著團火球一般,熱氣蒸騰的。就算不動換身子,直直躺在竹椅上都肆意汗流的。天一熱心就躁得難受,連幹活都是軟綿綿的無力。
    我們當時工地被派到了西田各莊鎮挖河渠,那西田各莊鎮離縣城也過十幾里路程。而且當地的村民熱情不已,跟著我們一起幹活時候熱火朝天的。河渠不過十米寬,五米深,但由於天氣炎熱,效率一直上不去。方營長便指派我去那附近的村子買些西瓜來。正好工地不過千百人,兩車西瓜怎麼也夠解渴了。也當給辛勞近一年的兄弟們點福利。
    我帶著十多名戰士就去往了一個叫卸甲山的村子,那村子西北頭有一片沙土,種出來的瓜,皮包汁水多,舔得不行。走到那片地裡了,只見一位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小伙子正在賣著瓜。長相倒是頗為秀氣,令人有些好奇成天和莊稼地打交道的人,怎麼會生出來如此俊俏的娃來。
    他一看我們一行人走過來,趕忙吆喝道:「這幾位軍爺是往哪去?來這裡吃塊瓜解解渴吧。」
    聽他這麼老氣的話語給我逗笑了,如同解放前一般。我趕忙一本正經道:「叫什麼軍爺,咱們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我身後這可是人民子弟兵,叫同志就行了。」
    那小子一聽我這麼一說,臉色有些抽搐著,似乎從未和當兵的打過交道。
    我一看他那般模樣也就沒為難他,問道:「你這裡瓜怎麼樣?給我們來上兩車。」
    他從桌子下掏出一個瓜來,放在桌子上。拿出尖刀手腳麻利的切成了十餘瓣,笑呵呵的道:「你們嘗嘗就知道怎麼樣了。」只見那瓜皮暗綠色,裡面紅瓤黑色,煞是好看。
    我拿出一塊往嘴裡一咬,只感覺一股涼氣順著口齒上通到天靈蓋,不禁渾身打了個寒顫。滿嘴的清涼。感覺渾身都舒爽了。而且吃著特別的舔,汁液多而甜美。
    這小子看我模樣,捂著嘴一笑道:「吃著不錯吧。這可是我剛剛從井水裡撈出來時候不長的,透心涼。」
    我趕忙讓戰士張羅著裝上兩車,來時候我們可是趕著兩個驢車來的。戰士們賣著力氣裝著,我和那小子聊了起來。
    他看了我幾眼,一臉神秘的衝我招了招手,道:「跟您說個事。我們這附近的村子發生了好幾件丟孩子的事情了,找公安局的人來。也沒查出什麼。看你們都背著槍,一身軍服,看看你們能不能幫我們解決一下。」
    一聽這話,我心裡嘎登一下。有些日子沒發生什麼事情了,這又出了亂子。現在這社會偷孩子的人還真不多,不知這次是何事。我趕忙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不如和我回工地一趟。細細跟方營長講講,讓他幫幫村子。」
    這小子一聽我應下來,咧嘴一笑道:「我叫遙遙,董遙遙。我這回村子和隊長說一聲,讓他過來和你們商量著賣西瓜的事情。咱們趕緊去你們工地吧。」
    我有些暗自好笑,這小子的名字著實不常見,一個大小伙子竟然叫做遙遙。
    他看我臉上帶著笑意,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這名字是我娘起的,當年我爹跟鬼子打仗去四五年沒有回來,我娘一直擔心。每次我問爹呢,她就說在遙遠的地方呢,快回來了。一來二去,就給我起名字叫遙遙了。」
    聽他這麼說,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這名字還有這般故事。
《我當道士的詭異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