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驅陰氣 治瘋癲

    看此人那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想必在醫院也是個頭頭。諸葛先生往前走了幾步,從兜裡面又把之前的證件掏了出來,頂在了穿軍綠色褂子的男子眼前。那人抬眼掃了兩下,面色一變,聲音惶恐的道:「首長您怎麼我們這醫院了?我是醫院的院長,剛才恕我沒眼力唐突您了,有什麼事情你吩咐。」
    諸葛先生掃了一眼因為病房裡騷動而引過來的人群道:「你先去把他們都疏散了,那三位公安和你留下,對了之前要給我手底下人打針的醫生也先別走。」
    那人趕忙回身看向圍觀的眾人,已經在地上慘嚎的幾人,厲聲道:「大半夜不睡覺,聚集在此成何體統?病人可要休息的。都給我散了。」說完後小步走到諸葛先生身前,一副您有事吩咐的樣子。此時那位之前對我們聲色俱厲的醫生,坐在地上,身子有些顫抖,似乎被嚇得不清。
    氣勢洶洶而來的三位公安,臉上也不好看,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諸葛先生沒理會在面前不停晃著身子的院長,走到三位公安面前,低聲道:「小同志,這次我們也有不對的地方。實在是看手下的軍官被綁成了那副模樣,有些生氣吧了。我們還要和院長和醫生談談手下的治療方案的問題,打擾你們工作了,請回吧。」
    三人中年紀稍長一些的公安道:『明白明白,既然如此,我們先退了。首長您忙吧。」說完後轉身帶著兩位小兄弟,快步往外面走去,一副神色匆忙的模樣。當時新中國剛成立不久,經常在市井中能看到軍功卓著的首長身影,當時國家剛穩定,所以這些老革命為中華民族貢獻頗多,大家都很是禮讓,加上官職普遍很大,一般人都不敢惹,生怕惹禍上身。這些公安早就盼著離開此地,有著首長的命令,趕忙離開了。
    諸葛先生這才轉頭看向垂手而立的院長,道:「怎麼回事?我手下的人為了國家的安危成了如此模樣,你們竟然給綁在床上,嫌其吵鬧就打鎮定藥劑?誰給你們這種權利!」低聲的咆哮在他喉嚨裡發響,這一幕著實令我們這些人氣憤不已。要知道被綁在穿上瘋瘋癲癲的那人,可是之前執行任務唯一的生還者,還有望從他身上解開謎團。加上他成如此模樣,完全是為了國家,為了百姓的安危,此刻這般對待他,實在是過分。
    那位院長剛忙轉頭看那醫生,訓斥道:「怎麼會如此?幹嘛給功臣綁住,還打鎮定劑?」邊說邊不停的衝他使著眼色,似乎想讓那醫生認錯道歉。
    不過那名醫生此刻好像驅走了身上的恐懼,強自梗著脖子道:「這位軍官送來時候一看就知道瘋癲很重,平日裡又不停的揮舞著拳腳,由於怕傷到人就給綁住了。至於打針一事,所有神經病人都是這般治療的。」
    諸葛先生聽到這話,沒有說話,只是回身看了看我,道:「知白,你道門不是學過寫醫術嗎?你師父又是煉丹藥大家,沒理由不通醫術。去給看看。」我聽到這話,便走了過去。手臂搭在了經脈上,有些暗暗心驚,這人身子骨硬朗的很,感覺不到有什麼病變,中醫理論中認為七情,喜、怒、憂、思、悲、恐、驚是每個人都有的對外情志反應。因此,情緒變化是人體生理活動的一部分,一般不會致病,只有突然、強烈或長期持久的情緒刺激,超出了人體的正常生理範圍,才會造成功能紊亂。根據中醫理論,精神刺激過度如狂喜、暴怒、驟驚、憤怒等,直接影響內臟的氣機。而中醫五行論中,心屬火,瘋癲之人必定心火上升過度。但此人根本沒有一絲這種反應。
    足足摸經脈了一盞茶的功夫,我手指也沒有拿開。雖然沒尋到中醫裡表面瘋癲的成因,也就無從治療。如果說只是因為遇到驚懼之事,或者同僚都已經死絕,悲傷過度而瘋癲的話,應該很好治療。但是我卻感覺他體內有一絲絲不尋常的氣息,雖然一時三刻沒有查出來這股氣息源於何處,但總是透著股不尋常。我一時間大腦飛速轉動著,尋求著解決方法。那位醫生在一旁冷眼看著我施救,嘴裡不時發出寫嘖嘖的聲音,似乎在嘲笑我不自量力一般。
    這絲氣息有些熟悉,好像平日裡見過很多次,卻藏匿在他體內,一時間搜尋不到。這麼久我都沒有查明原因,心中也有些焦急。忽然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我身為道士,平日裡打交道最多,最為熟悉的就是死氣、陰氣。而現在他表現瘋癲,看來陰氣藏匿與腦內,才會造成如此情況。想通了這點,我就放下心來。原來組織中的這個小伙子,與其說是得了病需要醫生救治,不如說是應該用道門秘法來解一下。
    手指抬離他的胳膊,從自己隨身裝著的百寶包中往外掏著東西。那名醫生看著我道:「連是和病理都未看出吧?」
    我低頭拿東西做著準備,根本沒有理會他。從懷中掏出一截的線團,又拿出幾張符咒。在醫院櫃子的床頭找到了一個小玻璃杯子,沒有瓷碗只能拿這個先湊合一把了。院長和那醫生看我擺在桌子上的東西,眼中的疑惑之色越來越濃。最後那醫生忍不住喊了起來道:「首長,要相信科學啊,怎麼能讓他如此迷信不堪的手段!」
    我們沒人理會他,手中的符咒就是平日裡用的陽符,把線團放入玻璃杯子中,又放了一小段乾枯的稻草,然後陽符在手上一眼燃燒起來,這一幕嚇了那倆人一跳,醫生和院長眼睛緊緊盯著我手,不明白這火焰是從哪裡來的。猛的丟入吧玻璃杯中,肉眼可見線團和稻草化為了黑色的灰燼,我從剛掏出來的小瓶子中往裡面倒了一些液體,看上去黃橙橙的,隱隱有些味道,然後用根溫度計攪拌勻了後,給躺著穿上的那小伙子灌了進去。
    那名醫生看此情況對我破口大罵,稱為封建餘毒,又想坑害人。還要撲過來打碎我手中的玻璃杯,被頭陀一個手給按住了身子,動彈不得。待我把這混著混進的液體全部餵進那小伙子口中後,又用手在他頭部不停的拍打著,渾身氣血暗自運行,口中發出「嘿」「呼」的聲音,隨後手掌中也發出一陣陣隱隱的雷音一般,搗鼓了整整半刻鐘才停了下來。
    諸葛先生看著我,一臉詢問的模樣,我趕忙點了點頭,道:「沒事了,過一會就會醒來。」
    那位醫生在頭陀的手底下,雖然身子不能動彈,但嘴卻攔不住,對我冷嘲熱諷,不停的詆毀。過了足足三分鐘,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傳來,被捆住身子的小伙子佝僂住身子,一陣猛咳嗽,慢慢從口中啐出來好大一口痰,痰尚未落地,就感到空氣中有些陰冷的氣息。我知道,這小子瘋癲之症已經好了。
    那小子醒過來之後,眼珠子叮咚轉動,看向了諸葛先生道:「您怎來這裡了?我聽您的安排正要去那傳說中的仙山一趟,怎麼會被綁了起來?」
    那位醫生和院長此刻已經看傻了,不明白這一幕是怎麼回事。明明很嚴重的瘋癲,被我那火燒過之後的灰混著液體喝進肚子,在拍打著一陣腦袋,這重病之人就好了?那醫生雙眼放著金光的望著我,一副想明白原因的好奇勁頭,模樣根本忍不住。再三哀求下,我解釋了原因。這線團乃是墨斗上解下來的,而乾枯的稻草是墳頭上最高的那根草。墨斗在中國傳統木工行業中極為常見,主要是用來畫長直線。傳說中這種東西最為直,帶著正氣,陰物不敢侵犯,是辟邪聖物。而那墳頭最高的那根草,也是陰最濃郁之地生陽的東西,被陽火灼燒之後,混入的那液體正是童子尿,三件都是祛邪陽氣中的東西,喝入腹中對驅散陰氣有很大作用。而我在他腦袋上拍打,其實暗暗把最近一直練的掌心雷藉著勁打了出來。這掌心雷乃是模仿雷音而成,乃是陰氣陰物天生的剋星,所以他腦袋中侵入的那絲絲陰氣被我驅逐了出來,便也沒了瘋癲。
    那位醫生聽我解釋一番後,一臉激動之色,嘴唇不時的哆嗦著,道:「沒想到老祖宗留下的東西這般宏大神奇。」一連念叨了好幾句。我看起模樣,便點了幾句,中國自古傳下的無論是道法、武功、還是中醫都是瑰寶。一輩子都研究不透的東西。這般解釋了一番後,那醫生眼中的光芒更勝。口中道:「那我這麼多年守著寶山而不入,轉而去學西醫?從今日開始,專門研究祖宗傳下的寶貝。」沒理會喃喃自語,激動不已的他。我們解開小伙子身上綁住的皮帶,一行人往外走去。
    不過據聽說,當年那名醫生在改革開放後,成了一位很有名氣的中醫,在國家都算得上權威。一直到九十年代後才去世。
《我當道士的詭異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