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九歸來 初到藏區
葫蘆中的酒是烈酒,與它們平日裡釀造的清淡香甜的猴兒酒味道相差太多了。喝起來自然別有一番風味。其餘猴子聽到叫聲後,也全都圍了過來,盯著那葫蘆有些躍躍欲試。卻被我把葫蘆拽了過來,生怕它們喝多後,掉下樹去。後來我在前面飛躍在樹幹上,身後追著一群的猴子。如同少年時的情景再現一般,心頭有些溫暖。
在樹幹上攀越一路,遠遠便看到的道觀的影子,走到近前,發現門竟然是開著的,心中大驚,難不成有人來此地了?心中擔憂藏經閣歷代掌門前輩搜尋來的典籍不由快步跑了過去。現在社會正破除封建迷信,多少廟宇典籍都被焚燬,如果有人尋到此地,那可真就麻煩了。
才跑了幾步,一道白影突然從我之前所住的臥室中鑽了出來,直接撲到我的懷中。熟悉的感覺浮現,低下頭一看,正是已經尋不到蹤跡的小九,不曾想竟然獨自到了這裡,一直懸空害怕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小九漆黑的眼珠子盯著我,滿是喜悅之情,伸出小舌頭舔了舔我的下班,喉嚨中發出咕嚕嚕的聲音,平日裡只有舒服之時才會發出這般的聲音。足足忽視一分多鐘,它才從我身上跳下來。
看到它那雪白的身影後,擔憂終於從心底拋走。緩步向祖師畫像和歷代掌門排位的屋子走去。進屋子後,「撲通」一下子跪在了蒲團之上,恭恭敬敬的給掛著的祖師畫像扣了三個響頭,畫像上的中年男子,站在山崖之上,白衣獵獵依舊透著飄逸的感覺,如同將要乘風而去的仙人一般。站起身子後,恭恭敬敬的給歷代掌門牌位前上了三炷香,而後緩緩退出了屋子,把門又給掩上了。
回到我屋子之後,在床下的一角,把地上的石板掀開,從中拎出了一小罈子酒來,拎起來帶著小九往山頂上行去,到了師父墳塋之前,跪下身子,一把拍開壇口,在墳前灑了一圈的酒,酒香四溢。小九鼻頭抽動的嗅著,抬眼看向我手中的酒後,似乎向我討要一般。我伸手拍了拍它的腦袋,示意它先安靜一下。
「師父,劣徒不肖,多日未曾看您,今天敬您老人家一杯,說完後,仰頭往嘴中到了一大口酒來,酒水順著脖子流了下來。入口之後,便感覺好似一團火吞到了嘴中,經過嗓子後進了肚子,直覺得刺激感強烈,不愧是上好的烈酒,師父生前可最愛喝這種酒,常對我言道:「男子行世間,當烈酒相伴,浮上一大白。」而這罈子酒,還是當年為師父守靈三年後臨下山前所藏,當時不過所藏三壇而已,後來數次上山也未曾動過。算起來足足有一十四年了。今天喝此酒,也算給師父他老人家賠罪。
喝罷之後,留了一罈子底兒的酒水,我身子抱著墓碑,與師父說著這些年所見之事,所受到的委屈。小九探頭探腦的用小爪子扒著酒罈的邊沿,小腦袋伸進去,只聽見動物舔水的聲音。猛的一下,小九頭又探了出來,呲牙咧嘴的,似乎被辣到一般,細細品了一番後,眼神一亮,又把頭伸進罈子中喝了起來。
一人一狐在山上坐了多半天,直到日頭西落,只能看見遠方剩下半個圓的太陽,我們才起身往道觀中行去。今天我足足陪著師父說了一下午的話語,慢慢全是掏心窩的言語,只是卻無人能聽到,只不過被山風給帶走了。
回去的路上,小九往樹林中扎去,我叫了幾聲都沒有回來。過了片刻之後,它渾身都是土的叼回來一直肥兔子,看其模樣準是掏了兔子窩。多年未回,道觀中也沒有能吃的東西,我便扒了兔子皮,穿在樹棍子上,點起了火堆。小九坐在我身邊,眼珠子不錯神的盯著在火上烤得流油的兔子肉,還能聽見茲茲的油脂滴到火堆中的聲音。
過了好一陣功夫,皮烤得金黃酥嫩的兔子肉就好了,我直接撕下了塊兔子腿遞給了小九,自己抱著剩餘的肉啃了起來,回來的匆忙,並未身上帶著作料。但這兔子肉原汁原味的吃起來,別有一番風味。吃口兔肉,便喝一口從院子中搬出來的酒,雖然年份不太長,口味卻也很好。猴子們在遠處觀望著,卻並不敢過來。小九則與我一般的胡吃海喝著。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雖然未喝多少酒,卻醉意襲人,頭有些疼,抱著小九回到我當年所住的臥室床上睡了起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起床行功練氣,運行周天完畢後,在道觀中轉了一圈,把藏經閣內的東西都翻看了一番,最後拎著兩罈子年份不長的酒,懷中鑽著小九,往道觀外行去。
一大群猴子守在門口,最終隨著我往山下行去。兩罈子就都被我遞給了猴子們,並且告訴他們幫我守著道觀,別讓野獸和人摸進去。幾隻大猴子,看著我胸脯拍得震響,似乎告訴我放心吧的意思。我知道這些猴子祖輩受道經誦讀之聲打擾,聞聽了那麼多的道家典籍,智慧大開,已經和靈猴無意外了。最後我們別了那些猴子,往組織行去。
到了組織後,諸葛先生帶著其餘人迎過來道:「終於給你盼回來了,這兩天上層催了好幾次了,很是著急。」
「只有用到我們之時,才會這般,真算得上是小人行徑。」我不由暗自說道。
諸葛先生掃了我一眼,並沒有說話。
胸口衣物一陣聳動,小九從其中鑽出個小腦袋,掃視一圈周圍後,看到小喬,眼神一亮,直接撲進了小喬懷中。小喬心情激動,歡呼出聲,最後竟然留下淚來,我非常奇怪她倆只見為何那般的投緣,一人一狐如同閨中密友一般。
諸葛先生看道小久去而又歸,臉上掛滿了笑容,伸手指向小九道:「你這個小東西,當初知白把你托付給你,不曾想被你跑走。遍尋快一年都沒有頭緒。知白回來之後,我簡直無地自容,都不知道怎麼面對他,不曾想你竟被尋到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看得出來,諸葛先生是由衷的高興。其餘人多年未見到小九,也是歡喜的湊上來,逗著它,伸手給其順了順毛。出乎意料的是,小九今天也是特別給面子,並未如同以前那般躲閃,或者呲牙嚇唬,而是閉上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樣。
諸葛先生打過一通電話之後,不一會功夫便有飛機落在院子裡,,載我們飛向青海地區。可見上層這次被折騰的夠嗆,對此事這般重視,聽聞我回來之後,不耽擱便把我們送往事發之地。
飛機在高空中疾速飛著,望著機艙中的人,不由想起來我第一次坐飛機出任務的場景,當時人可比現在熱鬧的得多。閉上眼睛,彷彿還能聽到當時頭陀與我鬥嘴的聲音、眾人笑話岳老二恐高而肆意的笑聲。甚至連岳老二臉色蒼白,佈滿汗珠的模樣,都如同坐在跟前一般。無奈故人已逝,空留下回憶與遺憾罷了。
飛了幾個小時之後,落到了地上,青海地區乃是國家西部,與甘肅、四川、新疆和甘肅接壤,平均海拔都在三千米以上,乃是江河源頭,黃河、長江、瀾滄江都在此發源。六七千年以前就有先民在此活動,境內多古寺廟、古墓的等古跡。與西藏一般,都信奉的藏傳佛教。
和尚一下飛機後,便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氣,神色陶醉。我知道這裡與他家鄉不遠,地理壞境與風俗宗教習慣並無二致。來此地,他便如回家中一般。飛機駕駛員帶我們往前走去,一個團的軍隊奉命臨時駐紮在這裡,就這這裡村子,發生死十多人的慘劇,一番交談後,發現那團長對此的情況瞭解也不多,便與和尚等人往民眾家裡而去。
敲開一戶的家門,和尚行了個藏傳佛教這的禮節,那為臉上掛滿滄桑之色的漢子眼中滿是喜悅,口中嘰裡咕嚕的說了一長串話,聽得我暈乎乎的。他們這裡解放的較為晚一些,而且藏民有自己的文化歷史,平日裡說的也都是藏語,不少人一輩子生活在此,連聽到漢語的機會都沒有,更別提說了。和尚也開口說了一段藏語,隨後倆人便交談了起來。
那大約三十多歲的漢子,飽經風霜的臉上不時劃過驚懼之情,手中還不停的比劃著什麼。一番交談之後,和尚轉頭看向我們道:「這位藏民名叫尼瑪倉措,這裡土生土長的之人。我剛才問他地下可怕黑影的事情,他原原本本的給我講了一遍,神色才這般的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