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險惡，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

    在祖叔爺的眼中，真正的江湖是血腥而黑暗的，先不說那些綠林草莽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賊寇，只說那些隱居深山的邪僧妖道，哪一個又是善男信女？

    自古以來，民間不是就有這樣的說法嗎？真正行走江湖的人，一旦遇到這三種人，就要萬分小心了，他們便是：孤身女人、小孩和僧尼道士。之所以要對這三種人熱別小心，主要是因為這些人既然敢孤身一人出來混江湖，獨自行走，那就說明他們要麼是武藝高超，完全不懼賊敵，要麼就是他們出手極度狠毒，一旦招惹他們，說不定一個不小心就把小命搭進去了。

    從這個事情中，大多也可以看出來，江湖有時候的確很險惡，只是我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小孩子也會出來行走江湖，這就有點讓人不太理解了，你確定那孩子不是離家出走的不良少年？

    不過，甭管江湖怎麼險惡，放在我和黑衣女人身上，都有點不合調了。我們這個時候的力量有點凌駕整個世界的意思，所以，我才沒把那些什麼妖道歪僧放在眼中。他們要是真的有靈胎丹的話，乖乖給我還好，不給的話，我直接砍他娘的，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馬王爺三隻眼。

    這個時候，我已經打定了這樣的主意，另外也旁敲側擊，把我們的實力大體給祖叔爺說了。

    祖叔爺此時雖然疑惑，但是也大約知道我們的確是有點真本事的，否則的話，也不可能從那些官兵的包圍之中全身而退，甚至還在退走的同時，把他也救下來了。

    大約瞭解了我的情況之後，祖叔爺有點期期艾艾地看著我問道：「既然，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大王，大王今次是否是要直接去找那些妖道？方才聽大王與夫人的對話，似是還有其他事情要辦。」

    祖叔爺的話說出來的同時，我和黑衣女人不自覺都是互相對望了一眼，黑衣女人更是皺緊了眉頭，差點要起身呵斥祖叔爺，幸好她懷裡抱著花魂，所以一時間沒法起身，只好有些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神情很顯然是讓我自己澄清關係。

    但是，這個時候，我卻突然心裡有點促狹的想法，偏偏滿臉風輕雲淡的笑容，彷彿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一般，只是和祖叔爺道：「我們當然還有很多事情要辦，但是，再緊要的事情也比不上人命重要。實話告訴你吧，花魂是我的結髮妻，我們情深似海，今次若是不能救她，我定然不會獨自偷生苟活，只不過嘛，我活不了，你也甭想活舒服！」

    「那是，那是，這是必然的，大王情深意重，實在讓小人佩服之至，二夫人也是力量高超，大王果然人中龍鳳，天下豪傑！」祖叔爺被我一嚇，有些不自覺地開始給我拍馬屁，而且還不動聲色地把黑衣女人的身份從夫人變成了「二夫人」，說白了，也就是「二奶」。

    很顯然，這個稱呼徹底把黑衣女人惹怒了。

    她當時直接就跳起身，把花魂往我懷裡一推，爾後轉身冷眼看著祖叔爺，走到他面前，圍著他轉了兩三圈，直轉得祖叔爺都有點冒冷汗了，她這才雙手一叉腰，瞪著他惡狠狠地問道：「你哪只眼睛看出來我是他的夫人了？嗯？」

    「姑奶奶，姑奶奶消消氣，我，我也是信口胡說的，若有不當的地方，還請，還請恕罪。」祖叔爺擦擦冷汗，咧嘴告饒道，末了還不忘加一句道：「我其實只有一隻眼睛——」

    最後那句話把黑衣女人差點憋出內傷，眉頭皺了大半天，不覺是抬起拳頭對祖叔爺示意道：「你信不信我把你這一隻眼睛也打瞎？」

    「信，信，還請姑奶奶手下留情，手下留情，」祖叔爺有點被嚇壞了，當時差點都要跪下去了。他的樣子讓我直皺眉頭，這貨莫非是天生怕女人不成？

    好半天的時間，黑衣女人這才消了氣，隨即指著我，對祖叔爺道：「你給我聽好了，我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明白嗎？我是我，他是他，我們完全不搭噶的，明白沒有？！」

    「這個——」祖叔爺有點摸不著頭腦，支吾了好半天，有些求助地向我望了過來。

    我沒有看他，只淡淡道：「你叫她姑奶奶，那可是折煞她了，就她小黑姑娘就行了，至於我嘛，叫我小河就行了，咱們之間不用太客氣的，患難見真情嘛。至於我懷裡這位，這是花魂，這位的確是我夫人，至於你面前那位，身份待定。」

    「什麼叫身份待定？你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聽到我的話，黑衣女人不覺是調轉槍頭，向我開炮。

    我尷尬地笑了一下，無奈地歎了口氣道：「開個玩笑嘛，再說了，你連名字都沒有，稱呼起來的確有點麻煩，你不覺得我老是叫『喂』，『哎』，有點和你賭氣吵架的意思嗎？」

    「名字多的去了，你愛怎麼叫怎麼叫，我無所謂，不過那個什麼小黑姑娘趁早給我收回，你才是小黑，」黑衣女人看著我，很不爽地說道。

    「那你到底叫什麼？」我皺眉問道。

    「隨便，」她說道。

    「那就叫小黑，」我撇嘴。

    「你才叫小黑，你全家都叫小黑，」她氣得差點跳起來。

    「不是你說隨便的嗎？」我滿心委屈。

    「你就不能想個好聽點的名字？」她瞪著我問道。

    聽到她的話，我摸了摸腦袋，上下看了看她，好半天的時間，才對她道：「那還是叫你族長吧，我總覺得給你取名字，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哼，懶得和你廢話，」黑衣女人撇撇嘴，走到一邊坐下休息了，看樣子「族長」這個名字，她算是勉強接受了。

    見到這個狀況，我不覺是看了看祖叔爺道：「現在你知道該怎麼稱呼她了吧？」

    「明白了，大王就是大王，她就叫族長，夫人就叫夫人，這樣對嗎？」祖叔爺看著我問道。

    「嗯，差不多吧，」我說話間，坐下來，對祖叔爺道：「你也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吧，快天亮了，天亮還要趕路。」

    「對了，大王，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在下程——」

    「原來是程先生，呵呵，失敬失敬，」祖叔爺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我打斷了，隨即對他道：「少廢話，趕緊坐下休息，明早趕路，不要耽誤時間。」

    被我這麼一說，祖叔爺不覺是一陣氣悶，呆愣了好半天的時間，最後也只好怏怏地坐下來，但是卻一直都沒有休息的意思，反而是不時皺眉沉思，似乎有什麼心事一般。

    我假裝沒有看到他的神情，抱著花魂閉目假寐。

    好半天的時間，祖叔爺終於有點憋不住了，不覺是悄悄低聲問我道：「大王，小人有一事不明，想請教一下。」

    「說，」我眼睛都沒張，隨口道。

    「噢，是這樣的，小人師門之中，有兩樣寶貝，是兩把尺子，小人當時襲擊乾隆的時候，一直拿在手中，後來小人受傷昏迷過去了，這尺子——，額，不知道大王有沒有看到？」祖叔爺下意識地看著我問道。

    聽到他的話，我不覺是心裡一沉，隨即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情知祖叔爺果然是沒有放棄師門至寶的想法，他這個時候，心裡還在惦記著尺子呢。

    不過，很快，我就打消了他的念頭。

    「沒看到，」我微微張眼，看了他一下道：「當時戰局那麼混亂，能把你救出來就不錯了，你覺得誰還有心情去注意兩把尺子？」

    「可是，當時我用那兩把尺子，發揮出了非常巨大的力量，大王跟在我身邊，應該也有目睹，想必知道那尺子是寶貝——」祖叔爺有些疑惑地看著我說道。

    「你的意思是我偷拿了你的尺子？」我皺眉冷眼看著他問道。雖然我的確拿了尺子，但是這個時候，我可是比誰都氣壯的，甚至有點威脅的味道。

    「不，不，小人不敢，小人只是，只是想和大王詢問一下，那兩把尺子乃是小人師門傳承至寶，若是能夠尋回的話，小人肝腦塗地，做牛做馬，無以為報。」祖師爺十分誠懇地說道。

    「那不好意思了，我沒看到過什麼破尺子，」我哼笑了一下，看了黑衣女人一眼道：「你看到過沒有？」

    「你都沒看到，我怎麼就看到了？我比你多長了一隻眼睛？」黑衣女人沒好氣地瞪著我問道。

    見到這個狀況，我只好歎了一口氣，對祖叔爺攤攤手道：「沒辦法，我們都沒看到。」

    聽到我的話，祖叔爺只好訕笑一下道：「那，那好吧，估計是當時戰局太過混亂，遺失在亂軍之中了，哎，只可惜了師門的兩件至寶，一朝遺失，又不知道要到何時才能找回了。」

    「兩把破尺子，能值多少錢？你就先不要想那些了，好好跟著我，幫我把夫人的命救了，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說不定我一開心，真就幫你把寶貝尋回來了。」我看著祖叔爺說道。

    「真若如此，那小人當真是對大王感激不盡了，」祖叔爺說話間，對我拱手鞠躬，唬得我連忙精神力一托，將他按坐回去，對他道：「少他娘的廢話，讓你睡覺就趕緊睡覺，再廢話，小心我打腫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