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無敵鬼墟
「噢,是嘛,」二子說著話,連忙不動聲色地開門下車,然後順手掏出煙盒,給那個警察遞了一根道:「我說老兄,這個事情,你看能不能看我的面子,就先算了?我這位小兄弟是在學車子,真不是故意犯事的。你把他交給我,我保證他下次不再犯了,你看行麼?」
「喔?」那個警察本來不想理二子,但是瞥眼看到他遞給自己的是紅中華,不由臉皮動了一下,接了過來,夾在手裡,皺眉看著二子道:「嘿嘿,其實吧,這個事情,也不是那麼嚴重的,你看,我也是奉公執法不是?我心裡倒是想放了他,不過,你看,這個先河一旦開了,今天你也來學車,明天他也來,這路不就亂了嗎?」
「那是,」二子說著話,和那個警察一起靠著車子,點上煙抽了起來。
「不過呢,既然有你這個做主的人在,我倒是也不想太麻煩,你也知道的,這個車子要是一旦拖回去了,那動靜就大啦。你想取車子的話,那不還得從局長往下,層層盤剝,花老錢了?所以嘛,既然你這麼說,我看這個事情,就這個數吧,我給你行個方便。」那警察說著話,對二子伸了伸手。五指叉開,如同雞爪一般。
二子聽到他的話,點頭微笑了一下,倒是沒說什麼。很坦然地掏出了五張綠票子,遞給了那個警察。
那個警察接過錢,滿臉含笑,順即塞到了口袋裡,接著卻是展顏一笑,對二子道:「呵呵,真是明白人,那個。鬧半天了,還沒問您怎麼稱呼,在哪兒高就呢?能不能留個名號,咱們也認識認識?」
「噢噢。好,我姓張,現在是市委林書記的助理,呵呵,咱們倆的單位其實距離不遠的。有空你去我那找我玩去,我招待你。」二子抽著煙,一臉淡笑,說完話。又問那個警察:「老弟,您貴姓啊?」
「啊?啊?」
這時候。那個警察已經有些愣住了。
二子問他話,他老半天也沒能回答出來。最後卻是突然一哆嗦,甦醒過來,接著卻是以閃電般的速度從口袋裡面掏出了那五張鈔票,連同車鑰匙,塞到了二子的手裡,同時滿頭大汗,皺著臉皮訕笑道:「哎,你看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老兄了,您千萬得見諒,我這,真是執行公務,沒徇私的意思,您多包涵,俗話說:不知者無罪,您。。。。。。」
「嗨,你這是幹啥?該多少就多少?你嫌我錢髒?我告訴你,這都是老子的工資,絕對乾淨的,你還是拿著吧,咱現在雖然在上頭做事情,但是也是從基層上來的,知道基層的同志工作辛苦,你看看,你這就搞特殊了不是?」見到那個警察的舉動,二子反而更加一本正經,義正言辭起來,搞得好像他變成正義的了。
「啊,啊?那個,老兄啊,不好意思,我接個信息哈,」這時候,那警察見二子這麼說,急得無可奈何,幸好這時候他的對講機響了起來。他不覺如蒙大赫,連忙接了起來,也不管裡面在和他說什麼,卻是自顧自大喊道:「什麼?東邊學校學生打群架?啥,死人了?他娘的,這幫娃子鬧翻天了是不?等著,我馬上就到!」
警察打完電話,連忙看著二子,滿臉尷尬地一邊跨上車子,將車子啟動起來,一邊對二子說道:「老哥啊,您看,我這忙的,也不能太陪您嘮啦,我先忙去了,還請您多包涵啊。」
「哎,我就說嘛,基層的同志工作辛苦,行啦,你忙你去的去吧,別管我了,」二子到了這兒,才瞇眼微笑著,對他揮揮手。
那警察聽了,啟動車子,一溜煙就跑了,簡直像是躲瘟神一般,生怕我們會把他吃嘍。
「嗨,給錢都不要,真是沒辦法,」那個警察走了之後,二子卻是斜倚在車門上,一邊抽著煙,一邊感歎了起來。
「官大一級壓死人,你跟他換個位置看看,看你敢收這錢不?」我撇嘴說完,走到另外一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對二子道:「還是你開車吧,市區車多人多,確實挺危險的,我還是等到了鄉下的路上再學吧。」
「嘿嘿,說得也是,」二子嬉笑了一下,打開車門,坐了進來,抬頭看了一下太陽道:「哎呀,太陽快落山了嘛,行唻,咱們先吃飯去,吃完飯,再進行夜生活。」
二子說著話,開動車子,帶我到一家餐館吃完飯,又打包帶了一些飯菜,和我一起給姥爺送了過去,這才又開著車子,帶著我,一路向著市西郊駛去了。
這時候,夕陽西下,天空一片紅霞,晚風涼爽,氣候倒是很宜人。
我知道二子這是要帶我去看鬼屋,不覺心裡就有些期待,趴在車窗上,一路看著外面的風景,感覺很愜意。
不多時,二子的車子就開進了一處破落的住宅區之中。
那住宅區污水橫流,蒼蠅滿天飛,空氣裡飄著人糞騷味,環境實在是污濁不堪。
我問了一下二子,才知道那是一處即將拆遷改造的老城區,現在基本沒什麼人住了。二子同時說那鬼屋就在這住宅區後面的一個地方,很快就要到了。
我聽了他的話,點了點頭,沒說話,心裡已經有些起了疑心了。
不多時,二子一個急剎車,就把車子停在了一處滿是坑窪的水泥路上了,接著就指著馬路對面的一幢滿牆裂紋。搖搖欲墜的,顏色灰黑的歪斜小樓,對我說道:「喏,就是這兒。下去看看吧。」
聽到他的話,我連忙下車,走到那小樓前面看了一下,發現那小樓院牆破敗,滿院荒草,一樓的大門已經掉了一扇,還剩一扇也差不多快掉了,耷拉在門框上。被風一吹,就嘰哩光當亂響。看那小樓表面,倒還真有幾分鬼氣。
我看完那小樓的樣子,抬腳就想走進去看看。卻不想,這時候,突然旁邊的一棟小房子裡,跑出來了一位尖嘴猴腮,脊背佝僂。身上衣衫破舊,泛著油光,腌臢不堪的駝子,招手喊聲攔住了我。
「喂。喂,你們要幹什麼?」那又醜又髒的駝子。尖聲喊著問我。
「沒什麼,我們要進去這裡看看。」二子看著那駝子說道,同時指了指我道:「我告訴你吧,我身邊的這位可是抓鬼高手,等下咱們進去,保準就幫你們把這樓裡面的鬼抓嘍,你信不信?」
那丑駝子聽到二子的話,不覺一愣,接著卻是如同一隻猴子一般,小跑著過來,攔住了我們,同時對我們舉起了一塊牌子道:「這裡的規矩改了,參觀要交錢,每人每次五塊錢。」
「哦,」聽到那抽駝子的話,我低頭看了一下他手裡舉著的那塊牌子,發現那只是一塊路邊撿來的破木板,上面用白灰歪歪扭扭寫了幾個字,字跡卻是:無敵鬼墟,歡迎參觀遊覽,每人每次五元。
我看著那路邊隨手撿來的木板上面的那一行拙劣的字跡,心裡對於這鬼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已經基本瞭解了,當下不覺冷笑一下,回頭看了看二子。
二子被我看得滿心尷尬,臉上有些掛不住,估計也沒料到會出來這麼個小丑掃興,把一次蠻好的鬼屋探險給搞得沒意思了,不覺就有些憋氣,上前一指那個矮駝子,黑著臉喝聲道:「你娘的,不長眼的狗東西,你他娘的長得噁心就算了,居然還敢把你那狗屁字拿出來丟人,還指望賣錢,你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抽你轉好幾個圈,讓你到茅廁裡面吃屎去?」
「啊?」那駝子被罵得一愣,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過了三秒鐘之後,才發現二子是在罵他,不覺霍地向側裡跑了開去,接著卻是突然一下子自己趴倒在地上,在路中央的糞尿豬騷裡面滾了一圈,滾了滿身泥水,儼然一頭髒豬一般之後,這才起身,站在路中央,跳著腳,一邊指著二子大罵,一邊大呼小叫道:「都來看啊,打人啦,欺負我殘疾人啊,哎呀呀,沒天理啊,這還讓我怎麼活啊,你打死我吧,你打死我吧,來來,請你打死我吧,你不打死我,你是我兒子!」
那駝子顯然是個奸猾刁鑽,混吃混喝慣了的,那戲演得簡直比演員還厲害,當下一身泥水,跑過來,跪在地上,抱著二子的大腿就不放了。
他這麼一鬧,果然就有幾個好事的人,滿眼好奇地上來圍觀。
那些人也都被那駝子哄騙住了,竟然是站在外圍,指指點點,開始討伐起二子來。
見到這個情況,二子看了我一眼,不覺有些無奈地撇嘴笑了一下,低頭看著那腌臢不堪的駝子道:「你要是現在起來,滾到一邊安靜呆著去,信不信老子會給你五十塊錢,夠你吃一個月的?」
「啊,你可不許說話不算數,」那駝子雖然在哭罵,但是一聽到二子的話,卻是立刻就停住了哭聲,抬頭滿眼期待地看著二子說道。
「你娘的,張大狗眼,看看這個是什麼!」二子一陣火大,直接把剛才那個警察沒要的五百塊錢都掏了出來,直接砸到了那個駝子的臉上了。
那駝子見了那些錢,連忙趴到地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搶著撿錢,同時不停對二子磕頭道:「好人吶,救苦救難的佛祖菩薩啊,我給您磕頭啦,謝謝您啦,嗚嗚嗚——」說著話,那駝子居然抓著錢,癱坐在地上,真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哭了起來了。運道相沖